“我只要杀了这个人,一千万你们拿走,滚——”
听到孟铭泽的怒吼,赵如如挣脱了歹徒冲回了广房里。为了不错失那一百万,再没有人愿意回来抓她。
孟铭泽将中枪的匪徒如样绑在椅子上,掏出手机,报了警。
两个人在厂房里慢慢等着警察来。
赵如如看着孟铭泽,他的手里拿着枪、一只凶兽,手上的青筋跳动,他踱了几个步子,冷冷地盯着被绑住的人。赵如如感觉得出来,如果他没有控制,他会将那人杀掉。
警车赶来的时候孟铭泽将手里的枪丢掉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回头深深看了赵如如一眼。如如以为他会有些话要讲,但是没有。孟铭泽一言不发出了库房。
这个天神一样的男人,如如紧紧地跟着他。
警察见到赵如如非常亲切,这个获救的被绑架的小姑娘或者会为他们的光荣增加傲骄。叫小陈的警花和小魏的帅哥警官一直耐心安抚她,唯恐经历非凡遭遇后,小姑娘精神受创。如如意外地没有哭,表现镇定。
她没有上警车,害怕那种氛围,而且也想跟救命恩人呆在一起。这个时候亟需从“意外”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而只有危机时刻解救她、如天神般的孟铭泽才可给她最大的安心感吧。
不太好意思,只能可怜巴巴地乞求望向孟铭泽求助。如如咬着嘴唇,眼神轻轻地瞟了瞟他。孟铭泽打开了车门。
她被绑架八小时后获救,在孟铭泽的车上,闻到了好闻的花香,才有一种重坠人世的感觉。经过了这八个小时,注定她原本普通的生活要被彻底打破。
警车开道,一路平稳。
她偷偷地看开车的人。
经过了一轮惊险,他松了领带,解开了最上面的一粒扣子。原本的严谨中有了一些潇洒的味道。也只有在时尚杂志中,赵如如才见过这样的男人,他的身材极好,没有赘肉,西装合贴而有味道。赵如如想着他一定是一个热爱运动的男人,否则他的身手怎会那样的好,而且勇气超人。这是运动的精神。
孟铭泽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侧脸的轮廓利落深刻,有如雕塑。是每个女孩子都会喜欢的那种类型。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很容易让人忘记了现实,如如觉得好似幻觉,所以她才能从那样的恐惧当中抽离出来。被绑架的时候那种心紧张得要死掉心情,到现在还没有回落。而且也很难被遗忘掉吧。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孟铭泽回头看她,“不要因为这一次我救你,就对我感恩戴德。我根本不是为了救你。”孟铭泽的声音冷而淡,一字一顿地说,“我之所以会去,是因为他们惹怒了我。”仿佛压抑不了心中的情绪,孟铭泽咬牙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
“至于你,你没死的话,证明我赢了。就是这样。”
无需等到如如回答什么,孟铭泽重新开动了车子。在他感觉,该表达的已经表达完了。
如如瞪大眼睛……不知如何回答。
车开到警局,警察给如如和孟铭泽做笔录。
“你还记不记得事情的经过?”
“匪徒是怎么被制服的?他就是绑架你的主媒么?他中枪是怎么回事?”
“孟铭泽与匪徒有过什么样的交流?”
如如的解释是:被绑架,一度晕过去,记不太清了。
她声明的重点:中枪的匪徒是孟铭泽出于自卫打伤的,而枪是从匪徒那里夺过来的。
根据警察的了解,匪徒本来要抓的人是谢少媛,孟铭泽的女友。她被匪徒跟踪了一路,当天她和如如一样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披散,身形与如如相仿,她在道中路口被跟丢,也就是赵如如出现的那里,匪徒将如如误当成了谢少媛虏走。当时谢少媛进了一家便利店,她无意看到了如如被抓走的一幕,于是惊呼试图报警,她的喊声引起了民众的注意,断后的匪徒愤然朝她开了一枪。谢少媛,当场死亡。
赵如如知道了为什么孟铭泽会孤身前往去救她,如他所说,他不是为了救她,他是因为谢少媛的死,无法接受心爱的女人的死去。一个男人的痛苦和愤怒,他无法相信别的人能为他去解除罪恶,他要亲手去会一会凶手。即使明知道自己一个无能为力。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孟铭泽只看了如如一眼,他是一个冷静机智的男人,对于她的所言,一目了然。孟铭泽私自持枪,已经犯了民法,他还打了那人一枪,如果赵如如不作伪证,他极可能进局子呆一阵,但他在仓库之所以看着赵如如一言不发,其实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冷静,谢少媛死了,他逞强斗狠无所谓,已经打算搅进一团麻烦、官司或牢狱,或许可以麻木一阵。但是赵如如出乎意外地,完美地为他辩护了。他该搅进的麻烦烟消云散,他对于赵如如的感觉非常复杂。
“我希望你少一点麻烦。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放心,我只是让自己欠你少一点。”
“我是C大中文系二届的赵如如,不管什么原因,你救了我。我谢谢你。”
孟铭泽没有说什么,开车走了。如如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路口。这一刻,赵如如觉得自己成熟了不少,那个青色白傻的姑娘已经像那只知了,飞走了。
警方认为因为没有及时报警所以造成一千万的损失,虽然会继续追查,但是不建议市民像孟铭泽一样逞英雄,孤身犯险。虽然抓住了一个主犯,但是从众全部逃跑,没有达到这个案子警示的目的。警方告诉孟铭泽,以后这种情况一定要及时报警。同时继续追查剩余的凶犯。
这些事情孟铭泽根本不在乎。赵如如也不在乎。
赵如如终于回到了学校。
再世为人的感觉让她觉得校园异常亲切,温暖有如母亲。她的手机丢了,包也丢了,包里有学生证饭卡等若干证件,还有她一个星期的饭钱。她向警察叔叔借了十块钱坐车回来,小魏警官本来要送她,如如谢绝,她不想让学校里有传闻。
“哟——赵如如!”
赵如如在黄昏时出现在了中文系的大楼前,虽然她消失一整天没有引起注意,但却在回来的时候碰到了极不好对付的夏燕。
“你这是上哪儿去了,都逃课一天了,现在才回来。”
夏燕是如如同班同学,刚开学时,竞选班委,赵如如抢了她文艺委员一职。她为此非常气愤,之后一直发奋混团支部,现在是团支部书记,官味儿端得比较好。夏燕的语气尖锐,没有余地,她一招呼,旁边就有三两个同学看过来了。
而夏燕还拉着她们班的政治带课老师胡主任一起。胡主任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以严厉著称。她带政治课,最对学生的思想觉悟看得重,逃课是大忌。今天又刚好有两节政治课,赵如如要是坐实了“逃课”这个说法,这一门的学分就别想要了。胡主任心思紧,你逃我的课就是不想听我讲,即是对我本人学术和人格的藐视。夏燕就是故意拉着胡主任来找茬的。
“胡老师好……”
如如先服软,她不能让她这一门就这样挂了,那她也不用毕业了。但要将今天的事和盘托出又太骇人听闻,而且这是她的私事,她不愿意。
“赵如如?”还好如如也有运气,这个时候他的班导、古汉语的李思源老师看到他们,走过来了。
夏燕看到他,首先告状,“李老师,赵如如都逃课一整天了。”
“李老师,我……”
李思源带古汉语是如如最喜欢的科目,他又是如如的班级导师,平时接触的最多,他为人亲切又年轻只有三十岁,与如如她们年纪相差不大,思想开放有共同语言。是如如最喜欢的老师。现在赵如如看到他,一肚子的苦水,声音都有点颤。如如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她的身上很多绑架的痕迹,大部分在警局经过了包扎,小陈警花给了件长袖衫她穿,这个时候抬手,大家才看到她手上的伤痕。
李思源把她拉到身边拍拍如如的肩膀跟胡主任解释,“胡老师,如如今天上午请了两节课的假去派出所办‘暂住证’,这个事情我是同意了的。”赵如如进大学的时候没像别的人那样将档案和户口一起迁起来,她的户口还在老家,后来被通知要办才觉得麻烦,“不过她在外面碰上了意外,我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我们如如作为证人一直在配合警方工作,警方也对我们的学生表示感谢呢。她的皮包丢了,没能及时给您请假,在警局的时候就电话我拜托我跟你说一声。看我给忘了。胡老师,你看,这学生咱们还是鼓励鼓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