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洗手间里有不可见的鬼怪,赵如如洗完手就想走掉。可转身的时候脚步却似乎被黏住,左右男女厕,他们会在里面吗?——左边?还是右边?
踌躇的一瞬暗骂自己多事,咬牙扭头离去,却突然被人拉住。
强大的力量让她整个人趔趄,想惊呼,下一秒就被推倒在墙壁上。孟铭泽浑身酒气,醉得不轻,拉住如如就亲吻。
“放开我,你认错人了!”如如挣扎着推开他,下一秒就又被喝醉的人死死抓住。孟铭泽的嘴唇湿热柔软,落在哪里都如一个烙铁、惊心,点起一团火。如如被半推半抱抵到了男厕的隔间里,她头晕脑涨,想推拒又没有力气,孟铭泽伏在她的脖颈里喘息,那湿热而熟悉的气息,让人战栗。手臂不知不觉间已攀住男人的脖子,在这种热情之下,内心的一切抵抗早已化为流水,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神经被麻痹得无法思考。任凭纠缠的唇舌,满溢出控制不了呻吟。
孟铭泽微微松开,盯着如如的脸深深注视,那目光不知道是清醒还是迷离。不知道他是否分得清看前的人是谁。如如的眼泪刷地流出来。
他含混的声音,有激情的颤抖,“你逃不掉了……”
细细地呜咽,被孟铭泽的吻一一吞咽。
坐到孟铭泽车上的时候吻也没有结束。
赵如如感觉到自己在放任一件事。
她爱孟铭泽,毋庸置疑,看他时的那种关注甚于世间一切,她想要一个可坚守的东西。不管他爱不爱她,珍不珍惜,是否喜悦。她爱他。为他付出为他哭泣,不管是一个月,两三年,没有结局也好……因为不止是此时此刻或是任何时间,她都无法拒绝他的拥抱。
这一刻会忘掉所有的痛苦。
他在她的颈边轻轻地蹭,“不要回去了,跟我回家……”
如如心中巨震,他说,“你太小了,我没有兴趣。”现在他拉她在车上热情地发出邀请。他真的认错人了吗?
孟铭泽太醉,如如没有让他开车,拉他一起坐出租车去了他的家。
孟铭泽的房子是市区一套独立的别墅,环境很好,绿树成荫掩映白墙,让人简直不敢相信在这样的闹市之中还有这样的一片天地。房子有西欧的风格,内部装修却非常简洁,客厅有田园风味,原木的桌椅以及大量的布艺,玄关一盆巨大的滴水观音,绿意将整个房子带着灵动不少,生机勃勃。赵如如想不到孟铭泽的房子会是这样的风格,想不到一个男人独居的家也会有小温馨,但下一刻她了解,这不是孟铭泽独居的家,这个房子里曾还有一个女人的身影,所有的细细的柔软和温情或者都是那个女人想法和追求。
如如在冰箱上看到谢少媛的小照片,用冰箱贴贴住,上面有手写的字体,“每天都要看我哦~”还有很多的纸条,布满冰箱门。
“空腹不许喝咖啡!”旁边手绘了一坨牛屎。
“记得吃我哦~”一只小蛋糕。
“不许喝酒!小心胃痛!”纸上一位把酒瓶砸碎的愤怒的小人,稚嫩的笔触却显得那么可爱。
“冰箱:记得用食物(画着面条)、水果(一只苹果)、健康饮料(牛奶)把我塞满哦!不要酒(画着骷髅头的酒瓶)!”
还有手拉手的男孩和女孩。灿烂的夏天,高高的日头,爱心泛滥。
这个家的各种地方都能够看到谢少媛的影子:茶几上hellokitty的粉色抽纸盒,料理台上可爱娃娃手柄的打蛋器,水池边摆放的一小盆矮兰伽蓝菜。
他一直被一个人温柔地照顾着。所以不能放弃。
冰箱里满满的食物,如如拿了一瓶牛奶,温好,端去给孟铭泽。
他倒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眉头紧皱,难受的样子。
“乖,把牛奶喝了吧。”
她学着他的语气来跟他说话,手长脚长的一个大男人扑倒在石岩色温软的布艺沙发上面,抱着橙色的抱枕,竟像一个孩子般无邪。
“乖哦。”
把孟铭泽拉起来喝牛奶,对方仅剩一点清醒,还比较配合。他把牛奶喝掉,顺势抱住了如如的腰,头枕在她的腿上。仿佛是向往体温还向她怀里钻了钻。那一刻不知道他是不是把面前的人当成了谢少媛,那个早已习惯了在身边呆着的女人。
赵如如没有动,让他就这样把自己抱住。
不管是当成了陈秘书或是当成了谢少媛,她赵如如是不是只有被当成另外一个人才能在他身边呢?
但是这一刻的静谧让人感动。她细细看怀中他的脸,那好看的眉、挺直的鼻梁、长睫毛和轻薄的棱唇,一切完美。
孟铭泽,我讨厌你。可是从我看到你,我就又放不开你。
……
等腿麻掉的时候,如如推开他,把孟铭泽拉到床上去睡。她也不知道卧室在哪里,跌跌撞撞去找。孟铭泽倒在床上的时候顺势将她抱住,像抱着一只大抱枕一样不放开。
睡梦里,孟铭泽轻轻呻吟了一声,似乎是在叫着,“如如……”
如如顺势将他抱住的时候,对方开始不老实地亲吻她。如如浑身僵直。似乎是诧异身边女伴的冷淡不配合,孟铭泽拉开一点距离眯着眼睛审视般看她。看着如如心紧得要坏掉。
“如如……你不老实……”
他呓语,“你想要我对不对……”
他再度展开攻势,亲她,从手指开始轻轻含住。
如如溺在他的温柔里。要死去了。
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
阳光晃眼。
如如从床上弹坐起来,旁边已经没有孟铭泽的身影。
那个男人,走得太干脆了。如如心中有小失落。
衣服都没有穿坐着床上发呆的时候,突然被轻软的东西砸中脑袋。逮在手里一看,是一只毛兔子。
“傻子吗,发呆?”孟铭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手还在提西装裤子,“不早了,快起来。”如如傻怔怔地看他,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他还在,就这样面对面心中有一些尴尬。他看她身边的女人是她时是什么表情?
看如如傻望着自己没有动作,孟铭泽板着脸,“昨晚什么都没干,你不用担心!”穿好裤子,不客气地去掀被子,“要我帮你穿衣服么?”语气也不好。
如如尖叫,拍开他的手。
“好像我要强奸你。”孟铭泽哼声,语气里尽是不耐烦。
没有疼惜和怜意,对着相拥而眠了一夜的女人,却是这样的冷淡和厌弃。如如心里有失落和茫然,但是倔强地不让自己伤心,故作无事地扬起脸扯了一下嘴角。
快速地穿好衣服。在去找鞋子的时候,孟铭泽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卧室的门口,一手紧着领带,丢给如如一个眼神,“我要去上班不能送你。”
如如抓着鞋子踮脚看他,她本来就没有奢望孟铭泽送她回学校,但孟铭泽从钱夹里拿出几张现钞丢在床上,“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那几张钱是那么刺眼,一瞬间如被冰冻了一样不能行动。如如堵气地将钱一张张捡起来抓在手里,紧紧地握住,“放心!”
孟铭泽斜了她一眼,完全不知道女孩子此刻自尊心已被深深伤害。她现在能安静地自控地呆着完全是因为她对他的忍待无限大。因为不愿意跟他发脾气,不想去吵闹,不想去解释他不理解的东西。
赶在孟铭泽开车要走时,赵如如冲上去塞给他一个土司面包。
他的车不是丢在公司了?这又是哪里来的货?
并没有给他好脸色,一脸沉重地问他:“我们是在交往吗?”
以为对方会假装温柔地说“如果你想的话”或是冷酷地“只是玩玩”又或者是“不是让你把我抛弃了吗?”
但孟铭泽却只好笑地看她一眼,“不然呢?”
不然呢……那就是吧。
赵如如搞不懂他。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到底是怎么样的。
但她迷惘的时候,孟铭泽没有让她好过,土司面包原封不动地扔回去丢在如如脸上,“这种东西你自己吃。下一次你应该知道,早上得为自己男人准备什么吃的吧?”
恼愤过后心中一片茫然。
你是我的谁?
从外面回到学校,总觉得换了一个世界。她一夜未归,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见到方家静便跟她坦白所有。
“你到哪儿去了?”方家静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