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十一点了。格格已经睡熟,静梅手里捧了一本李佩甫的新作《等等灵魂》斜靠在床头上,正读得有味儿。这是一部“商战”长篇小说,小说以转业军人任秋风,商学院毕业生,被称为“三支花”的上官云霓、江雪、陶小桃等人物在商海中的沉浮为主线,以他们在商海的奋斗史为载体,描写了人生在权利和欲望的纷争中,所必然遭受的悲剧命运。书中主人公的命运令她忧伤不已,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晓岩拿出钥匙开门的声音,也没有惊扰她沉浸在书中的心灵。
晓岩见静梅双手捧着书在伤感,问道:“梅,又进入角色了?看书人流泪,替书中人担忧。”
静梅这才发现晓岩,感叹道:“是啊,明知道是小说,但就是要流泪,写得实在太感人了。”她放下书本,起身招呼晓岩:“喝多了吧?先躺下歇会儿。”扶着晓岩躺在床上。她来客厅,倒了杯温水,放上蜂蜜,端到晓岩面前:“先喝了,休息一会儿。”
“格格睡了?”
“嗯,睡的时候还念叨爸爸呐。我告诉她,爸爸忙完了工作才能回家啊,格格先睡吧。”格格却很认真地说:“等爸爸回来了,叫我。我要跟爸爸说点事儿。”晓岩笑笑:“这丫头,像个大人似的。”
“是啊,才多大的孩子啊,竟说些大人话。我笑着答应她:好啊,格格有事跟爸爸说呀,那妈妈得记着叫醒格格了。”
“这孩子,还真叫人怜爱。我陪孩子的时间太少了。唉——,等忙完这阵子,得好好陪孩子玩几天,还有她的妈妈。”晓岩说着,伸出臂膀揽静梅入怀,送给她一个热烈的唇吻。静梅面颊微红,矜持而羞涩地笑笑,一双凤眼满含了柔情蜜意,凝视着晓岩:“我去弄热水,你得洗洗……”
“一会儿吧,你、你先坐会儿,今天和我同学喝酒了。我这个同学啊,干了十二三年秘书了。如今干得一肚子怨气。你猜他说什么?他说这次m公司搬进市里办公,是一项劳民伤财的“迁都”工程……十几年下来,他在秘书的位置上,依然没有挪窝。也真不容易,有多少人都是从秘书位子上提拔起来的。也难怪他牢骚满腹,说话像个怨妇,又含着一股火药味儿。”
“是啊,也真够可怜的。你当时在国营干了八年就炒了老板的鱿鱼。领导干部都是三五年换一任,竟然没有一个领导发发慈悲,给他换个地儿。搁谁谁不烦那,要我,早辞职了。”静梅靠在晓岩的怀里,抚摸着他的手臂,脸上溢满了幸福与甜蜜。
“今晚跟他喝酒,主要是为了m工程的事儿,这个礼拜抽出时间再和史处长钓一次鱼,要尽快把m工程投标的事情弄出名目来。只要m工程一到手,老公就可以松口气了。”
晓岩拥住静梅,握住那白皙的纤手。说着他的远景规划,那眼神放射着幸福与期待的光晕。
“老家建学校的事儿怎样了?”静梅关切地问。
“上星期已经开工了,前期资金五十万也已经到位……”晓岩脸上挂满了喜悦,那是实现了一种理想的幸福和快乐。
“说起学校,我就想起马婶了,老人太可怜了。在我们老家都叫那样的病症为‘失心疯’是无法治愈的魔症。”
“是啊,马婶年轻的时候,在村子里是数一数二的要强女人。唉,好人命苦啊!我们得对老人好一点,马婶对我就像亲生儿子一样。小时候跟马铸一起玩,马铸有什么好吃的,总是也有我一份。现在每次回老家,看见马婶那样,心就会刺痛,眼睛就酸酸的想流泪。尤其受不了她把我当成马铸叫的时候,我的心里就特别压抑、难受。”
“以后我们多回去看看她,让老人感受到人情的温暖。你也要学会爱惜自己,工作干不完,钱挣不完,名利都是身外物,唯独身体是自己的。”
“呵呵,老婆放心,老公壮实得很……”晓岩说着,握着拳头,舒展胳膊,让静梅看他的力量的展示。随之,做了调皮的小动作,一双带电的媚眼看着静梅。刹那间,一股温馨之潮在身体里涌着,两朵红晕漫上了美丽的面颊,那是只有娇妻才会有的专利,是女人既害羞又幸福的时候,脸颊才会有的红晕,晓岩叫她:女儿红……
晓岩拥着静梅,一手抚摸着爱妻丝般柔滑的秀发:“等忙过这阵儿,咱们一家三口出去玩几天,好好度个假。”
“嗯,我替格格记下了。看你什么时候兑现?!”静梅抬头看看表,十一点三十分。她催促道:“岩,不早了,你快去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