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绑着的男孩正是斌斌。
经过公安部门的审讯,那人正是给易程打电的陌生男人,叫张周正。m市某乡,曲柳庄人,由于人长得黑,壮实,又有点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村上人背地里都叫他“黑头。”
“黑头”幼年父母双亡,跟着本家叔叔长大。叔父可怜他没有父母,就有意无意地放纵娇惯。以致养成了懒惰、好吃、贪玩,更是不求上进,勉强读到初中毕业,就再也赶不到学校里去了。一个十几岁的娃娃,参加劳动——力气还没长全,叔叔也不强求于他,就放任自流,到处流窜闲逛。后来年龄大了,看着社会上的一些成功人士,穿戴光鲜,吃喝无忧,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他心里就不平衡,手指头就痒痒。在十里八乡之间来回晃荡,瞅准机会了,捎带着偷摸一点小钱,偶尔进城开开眼界,高消费几天,钱花光了就在家里厮混,在叔父家里白吃白喝。这时候他叔叔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常常苦口婆心地劝说:“周正啊!知道你爹为什么给你取名周正吗?就是想你周周正正地做人。你爹临去时,把你托付给我,要我好好把你抚养成人,成家立业,光耀门庭。你这个样子,怎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爹啊!”
叔叔虽然说得语重心长,然而,周正这棵树苗,已经长成了一颗歪歪扭扭的歪脖子树。要想正其枝干,岂止是件容易的事情?最早叔叔发现他偷拿家里的贵重东西出去卖钱挥霍,就曾经狠劲儿地揍了他一顿。挨了打之后,周正跑出去,整整一个多月没回家……
周正第一次被判“进宫”,是因为和几个哥儿们在一起喝酒,他狂扫了在场所有脱了外套者的口袋,被人捉了脏。结果被判进去了两年。
两年监狱改造期满之后,回到家里,更是遭到街坊邻里的“另眼相看”,大家都像躲瘟神一样,不拿正眼看他。这让他的叔父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他觉得周正成了这种德性,是他教育的极大失败,想到长眠于地下的哥哥,心里就十分的惭愧。他就到处求人,张罗着,给周正找到一份工作,就是在张师傅的建筑公司做小工。易程的“怡馨园地产公司”火起来之后,民工的工资待遇也自然的水涨船高,张周正有了几张钞票,一下班就换上行头,西装革履的装扮起来,去泡舞厅。
外表有点潇洒帅气的张周正在多次进出舞厅期间,认识了以伴舞为生的四流“舞女”刘桂兰。
刘桂兰看周正身材魁梧,人长得也有几分潇洒,出手大方。且对自己又十分殷勤,就动了金盆洗手,跳出风尘圈,盼着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在张周正看来,刘桂兰简直就是世界上一流的大美女。
周正对桂兰说得最顺流的一句话就是:“你的舞跳得可真棒,人长得也美,就像大唐时期的杨贵妃转世。”
说完这句话,周正就会为自己的经典语言骄傲地笑,笑得刘桂兰有点不好意思,脸颊泛红,微微笑着,好一会儿缄默。
在与刘桂兰恋爱的一段时间里,张周正频繁地带桂兰外出游玩,在工地上赚来的薪水显然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于是周正就动起了歪脑筋。他再次“旧病复发”,心头痒痒地,想着弄点外快来填补他越来奢侈的花销。他变着法儿的偷工地上的材料拿出去卖钱,钢筋、水泥,工友们的钱包,什么顺手,他就偷什么。一次、两次得手,他越来胆子越大,竟然叫了小三轮进到工地往外运“废铁”了。被张师傅拿脏后,自然联系到以往的旧案,张师傅觉得事关重大,最终汇报给易程。易程和张师傅正式找他谈话,新帐旧账一起清算,最终给他两条出路:一是退赔所得赃款,走人;二是交由公安处理。
张周正自然是选择了前者。那牢狱之苦他是几辈子都不会忘的,怎会再次自动往里钻呢?!就这样,张周正卷铺盖走人了。从此他就成了专业的坑蒙拐骗者。先是带着桂兰回家见了叔父,说与桂兰结婚需要买房,请求叔叔帮助。叔叔听说侄儿要买房子结婚,激动的热泪盈眶,拿出五万元钱给周正:“正儿啊,你终于要成家立业了,这是叔叔的心愿,更是你死去爹娘的心愿。从今后,一定要好好做事,正派为人,与人家姑娘好好过日子。你爹娘地下有知,也就瞑目了。”
周正得了叔叔的钱,在易程住的小区租了一套房子,神速地和桂兰领了结婚证,过起了小夫妻的恩爱生活。但过日子毕竟要有物质资源,才能够衣食无忧。借来的钱如枯竭的泉眼,水流很快干涸了。他与桂兰经历了一番“自省”之后,这天生的一对活宝,对一些有钱人,他们由羡慕到仇视。最终竟然同谋,做起了贩卖儿童,绑架勒索的营生。专门瞄准一些有钱人家,在未谙世事的孩子身上做文章。
周正与易程对楼相望的目的,就是要看看易程这位大老板是怎样生活的,因为在他心里有一颗种子,他认为那是易程播下的“罂粟”种子。终有一日,那种子要开花结果。这枚恶之果,他张周正要还给易程,至于怎么还,他要伺机而行。于是就有了斌斌在家门口失踪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