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阁主殿,殿主刘寒坐在主位上。
“董升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道贾群这个叛徒是不是已经被董升诛杀了。”刘寒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扶手,“那封密信如果被他人得到,我三千阁可就难以立足了。”
“可惜你的密信已经落在了他人手里。”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而座下竟无人听到。
“传音入密?好高的内功。”刘寒猛地站了起来,“阁下是何方高手?何必藏头露面,不若出来交谈?”
“哈哈哈,还有心思好奇我的身份?”黑影停在了门前,冷笑了一声,道:“三千阁在这等灭门之灾前还能保持如此冷静,真是令人佩服,不过在下倒是有一条救命之计,不知刘阁主想不想要?”
这一次黑影没有再传音,而是用内力让主殿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顿时座下被震惊到的众人拿出了武器,戒备的看向门外。
“哦?不知阁下说的是什么方法?”刘寒眼睛微眯,手不由得放在了自己的佩刀上。
“现在唯一能救你们三千阁的人就在南越,是谁相信刘阁主应该知道吧。”黑影快速向后略去,“在告诉你个消息,董升是被衍剑宗的人所杀,密信也已经在他身上。刘阁主,再会。”
话音未落,黑影已消失在门外。
“阁主,这……”座下高层冲了出去,却未见黑影踪影,只得愤然回到殿中。
“好高明的内功。”刘寒坐了下来,“各位,如那个神秘人所说,我们只能去南越找亭怀了,而且我也想知道,这衍剑宗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惜冒着得罪我三千阁的风险杀董升。”
“但听阁主吩咐。”高层集体拱手,赞同了刘寒的提议。
……
“将军,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把三千阁拉下水,将军难道不怕势力太多控制不住吗?”三千阁主殿门外的黑影回到了地穴之中,对着将军不解的问道。
“我要下的是一盘大棋,日一,”将军厌烦的看着地穴环境,“这个地方,我早就已经呆腻了,只要三千阁高层一到,他们就能帮我们吸引亭怀他们的注意力。”
将军顿了顿,眼中突然透露出几分凶狠:“好不容易设计让吕国牵制住离空和张鸿博,这一次出手,我要将一切布置的完美无缺。此计一成,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朝廷的威胁了。”
日一似懂非懂,眼中流出几分迷茫。
“算了,你只需要执行好自己的任务。”将军摇了摇头,“月五刺杀月云了吗?”
“已经完成。”月一从两旁站出,“而且也已经完成布局了。”
“很好,杀人是件很容易的事,但是。”将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两旁人的中间,“如何让别人相信人是其他人杀的,利用别人的分析能力将其彻底引入误区,这才是困难的事。”
“月云这个人,一年前就以白衣客之名闻名江湖,但在我看来,这种匹夫一般的名声算不了什么。而在现在,他竟然让我产生了以前对抗张鸿博时的感觉,虽然他的综合能力比不上张鸿博,但他在分析方面已经有了自己的见解。”
“而这样的人,往往都有一种致命的弱点。”将军说到这,露出一丝冷笑,“那就是非常自信,甚至是自负。”
“他太相信自己的判断,就如施容时候,他只去了一趟施容家里,就分析出了布局的漏洞,但他没去给亭怀商量,而是直接去找施容;否则以亭怀的能力,恐怕我们都不会知道我们已经暴露,这样我们如果继续按照原计划,恐怕会一败涂地。”
“我对付过太多像他这种分析能力极强的人,可他们大多都因为自己的自负葬送了性命。这一次,月云也不例外。”
“但要对付他,我们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漏洞,所以你们要记住,谨慎行事,小心为上。”将军摆了摆手,面色带着些许严谨,“他的价值已经没有了,根据我们线人所报,明天月云就要再探山洞,那么,我就让那个山洞成为他的坟墓。”
“是。”旁边众人抱拳回应,弯下了身子。
“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各位加紧准备,鱼饵要尽量都放出去。”将军走到尽头,猛地转身,对身后众人说道。
“尊将军令。”众人回应,眼神中露出几分战意。
……
“照你所说,这种特殊剑痕应该就是董升的武器了。”月云看着墙上的剑痕,”这确实是一个证据,结合我们之前的调查,看来董升就是凶手了。”
“不错,现在所有的事实都证明这是董升所做。”罗墨点了点头,“现在凶手已死,看来可以结案了。”
“结案?”月云转头看向了罗墨,白色的面具遮盖了他的表情,但仍有一丝怀疑的眼神流出:“还差得远呢,这董升乃是三千阁的人,按照我们了解的情况,三千阁是要投靠星辰,那么问题来了。”
“首先,就我们取得的密信来看,三千阁投靠星辰是为了在这次武林大会上完成一个阴谋,那么,这个阴谋是什么?”
“其次,他们既然是来告密,那么那个叫火雄的在莽山山谷被杀,这也就算了,但是那个贾群,做像告密这样的机密之事,竟然不在第一时间前往县衙,而是堂而皇之,路过了县衙,住进了这个客栈,甚至还把密信藏在枕套里,似乎早就发现自己要被杀。这不符合常理。”
“其三,之前我说过,三千阁和星辰之所以派董升来杀人,是为了加固假密信的真实性,那么在山谷洞穴中那个月五带着他的小队消除证据,这事可就耐人寻味了。”
“到现在为止,我们虽然只与这组织交手两次,但也能体会到他们布局的可怕,在莽山谷外,如果我这一变数不在,这个连环计将再无一丝漏洞,以星辰做事之严密,谋划之高明,怎么可能会有证据放在外面那么久?”
“隔了将近一天在我去山洞时候才清理证据,别说是星辰,就是一个三流杀手势力也懂得‘毁尸灭迹,清理现场’这八个字,这不符合道理。”
“我有一种隐隐的感觉,此事绝不像我们看到的这样简单。”
“虽然很有道理,但现在武林大会将起,即使是有阴谋也只能见招拆招了。”罗墨眼中显现一丝寒意,“最近三千阁隐遁,恐怕是知道了此事已被发现了吧。而且我们有龙威卫在,晾他们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也只能这样了,明天再去那个山洞搜索一番吧。”月云无奈的笑了笑,“我已经给亭大人和影将军他们说了,相信现在他们已经在集结士卒前去,这事一定要保密。”
“好,我这就回去准备。”罗墨转过身子,“走吧。”
“走。”
……
仲春时节的树丛总是有许多虫豸的叫声,混合在一起,让原本就心烦的张特变得更为烦躁。
“这混蛋组织,早不犯事晚不犯事,非要在武林大会开的时候犯,老子镇守南越十几年,从来没遇到这种窝囊事。”
说罢,张特恨恨的打了一拳树干,“特么的。”
看到张特无能发怒,其身后的士卒努力忍住笑容,坚决不笑。
“干什么干什么,都看老子的笑话是吧。”张特猛地一回头,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等这次任务完了,看我怎么修理你们。”
话音未落,众士卒纷纷大笑起来,响亮的笑声传遍整个山林,惊起无数飞鸟。
“你们胆儿肥了。”张特话语虽然仍带有几分凶狠,但在语落之后自己也笑了起来,顿时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出现在山林中。
“行了行了,抓紧赶路。”张特收敛笑容,刚准备督促士卒,却听得”唰“的声音接连而来,经验丰富的张特立刻想到,这是树木摇动之声,霎时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周围树木上方均有身着紫黑色衣物的蒙面人旋转落下,双手持短刀挥舞,瞬间一半士卒皆被蒙面人所杀。
“混……”张特刚想说什么,却见前方草丛中缓步走出来一个神秘人物,看到神秘人,张特顿时瞪大双眼,”是你!”
……
罗墨在客栈与月云分开后,穿过了七八个巷子,终于眼前出现了捕快所住的坊市。
“我该不该把这事向上级反映呢?”罗墨快步向前走去,但嘴中还在念叨着一些话,“现在组织未曾现身,只有我在县衙明面,看来这事……”
“嗯?”罗墨在抬起的脚将要落下之时,突然发现了什么,急忙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收回了脚的同时,一颗石子被罗墨用力踢到前面的路上,顿时土地下陷,一个大坑暴漏在罗墨眼中。
“看来每天只是跟着月云的罗大捕头也是深藏不漏啊。”随着声音的出现,月五从巷子上方的障碍物后面出现,双手鼓着掌,“即使是我们组织也算漏了你。”
“黑暗中的老鼠,也能窥得世间一切?”罗墨不屑的冷笑了一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可笑之极啊。”
“本来想将你击杀于此,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摸了摸下巴,月五露出了诡异的表情,“罗捕头,我有个合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听呢?”
“哦?”罗墨面色不变,手却从腰上的剑柄处移开,“说来听听?”
……
“语秋,这对面客栈住的都是什么势力?”
此时的月云已经回到了客栈,却见衍剑宗的人除去张语秋之外都不在客栈,说话也就不在像之前那样,“有没有三千阁的势力啊?”
“师兄,你问三千阁做什么?对面那个客栈二层便是三千阁的落脚点啊。”张语秋满脸疑惑,不知道月云为何问起三千阁,却还是照实回答,“呐,你看下面吃饭的一队人就是三千阁的小队了。”
“哦?”月云放眼望去,只见得对面客栈里,几个相邻桌子上坐满了衣着相似的人物,只有一个素色衣物的人与其他人明显不同。
“那个是领队的吧。”月云伸出手臂,指向了那另类穿着的男子。
“是啊,那就是三千阁领队,武宗殿殿主:孔衷,你不是经常往城外跑吗,怎么他你都没见过,据说他也经常去城外啊。”张语秋撇了撇嘴,踮起脚拍了拍月云的肩膀,“我的师兄啊,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来到南越时间比我还长,你怎么不去查查情报呢?”
“武宗殿殿主,跑去城外……”月云并未理会张语秋,而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中还喃喃着一些话语,“三千阁隐遁,董升杀人,武宗殿……”
张语秋好奇的看向月云,正想询问时,却听得月云突然一声大喝:“不好!”便冲了出去,不由得喊道,“师兄,面具。”
“这……面具都不拿了,师兄最近好奇怪啊。”张语秋抬了抬手,但却见他早已跑离街道,只得作罢。
……
“将军,亭大人,所有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均已到达南越。”军侯带着一军旗从县衙外跑了进来,带来的消息让两位坐在上位的人都震惊了一下。
“亭大人,看来我们可以启动第二个计划了。”影箜率先回过神,不由得拍了下扶手,大笑了起来,“这次不管这些老鼠玩什么阴谋,我们都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龙威卫的效率真的是快啊,”亭怀也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我不喜欢暗卫这些人,但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下,我们确实应该配合他们。”
“好,”影箜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将其交给军侯,而后下达命令:
“持我将军令,从明天起,一:全城戒严,行人归家,商户不得出门;二:调五百威卫,埋伏在擂台两旁;三:调五百威卫,明面上维护擂台;剩余两千威卫,化整为零,若有需要,以响箭为信号,见响箭立刻赶赴擂台,不得有误。”
“是!”军侯接过令牌,快步退出县衙。
“这次动静是越大越好啊,鱼龙混珠,看他们如何防。”亭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望着践行远去的军侯,浑浊的眼珠中闪烁着一丝睿智的光芒,“星辰,不要以为只有你们会使用连环计。”
“希望那个小家伙不会让我们失望。”影箜点了点头,早已没有了刚才发号施令的恐怖气势,脸上带着一丝犹豫,“我们这可是把一切都赌进去了。”
“不会的,我相信他。”亭怀笑眯眯的,在心中说出了为说出的半句话:更相信他背后的老师:青州张鸿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