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忘了么?”,他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噗滋”一声,右边的眼球从黑洞洞的眼眶中滚落下来。
那颗眼球,在文强脚下停了下来。
他的嘴角扬起,似乎早已经在意料之中。
他的身子弯下,用食指和中指拈起那颗白色的,有粘稠液体的眼球,他抬起手臂,伸直,眼睛眯成一条线,端详着。
他的神情松弛,突然间就没了兴趣,手臂扬起,那颗眼球飞上半空。
他张大嘴巴,眼球直直的落入他的口中,他皱起眉头,嚼了嚼,“咕咚”一声吞下肚子。
“味道不错,药典这小妖精这次的确找了个好宿主······”,他神色恹恹的,张着口,平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青峰山腰,卦师躺在摇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一个黑影兀自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翻着身子,懒洋洋的张口,“来了”。
来人并没有回答他,然后躺在了另一张躺椅上,雪白的头发在山风中摇曳。
“啧,你还真不客气”,卦师砸吧着嘴,“你来准没好事!”,他恨恨的咬着牙,然后又无奈的叹着气,“说吧,这次又要算什嘛!”。
穿淡蓝色休闲西装的白发少年,脱下西装,盖在身上,然后戴上墨镜,双手交叉放于腰腹,声音冷冷的,“只有在你这能睡个好觉”。
卦师哭丧着脸,“你来就为了睡觉?我说辋衡,你不急啊,咱们的大限······”。
“药典”,辋衡打断了他,“我睡会,说重点”,他翻着身子,背对着卦师。
卦师气呼呼的,挥着拳头在他身后瞎比划,见其没有反应,也就没了兴致。
他拿起两个核桃,盘在左手之中,也躺了下来,悠悠说道:“
药典,的确是个妖精。跟我们当初是一样的,可以说是同源。“,卦师回头见辋衡没反应,知他是在听的,继续说道:”不知其是男是女,是何物,它的完整的物质化谁都没有见过。
它更像是一种规则,维持着桃源的存在,借此维系仙境与人间。
它是这灰色地带的道,既然是道,它就在无时无刻的在变化着。
它的另一种物化的代表是桃源的祭司,可紧紧是代表,只是一个容纳它的容器罢了。
文强,是这一次它选择的容器。”
卦师停了下来,笑道:“
可文强的母亲,在他出生时用秘法抽出了它的力量,离开了桃源,从此下落不明。
他是以作为它的容器而存在的,离开了它,他日渐虚弱。
所幸,他的父亲为了救他,动用了桃源的根基,继而引发桃源的变故,当然这是后话。辋衡,你可知他的母亲是谁?”
辋衡坐了起来,穿上衣服,起身准备离开。
“哎!别走啊!”,见辋衡起身离开,卦师急了,原本就是想吊他的胃口,见正主要走,他叫道:“是寐姜!,寐姜!”。
见辋衡停了下来,叹着气,“想当初,可是咱们仨一块下来的,咱们俩还是孤家寡人的,你看寐姜,娃娃都那么大了,啧啧,你说你,要不是当初你那倔脾气,你俩······”。
“羽鳕,你的话太多了”
羽鳕的身子被寒冰瞬间裹覆起来,可他还是一脸八卦,一脸嫌弃的瞧着辋衡,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忿忿不平。
辋衡身子消失在山坡之上,倏尔,羽鳕身上的寒冰破开,化为飞雾。
“啧啧,这么些年了,还是这脾气。不过寐姜,你现在在哪里啊?”,羽鳕背着手,摇着头,“咱们仨一块来的,也要囫囵个的一起走,我啊,比不得你们俩,再不快点,我就要交代到这了·······”
话音随着身形的隐去而消散,此时的青峰山泛起白雾,整座山峰被包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