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九随着进去守了一会儿,因为实在帮不上忙,还占地儿,被林姨娘不着声色的赶了出去。
她也乐得其所,回房后,立即换了夜行衣,里面还穿了许多衣裳,除去个子,身形上看不出来是个女子。
熄灯后,趁着四下忙乱,时九出府后径直去了冥府。
按理说冥府没有帮助时楚楚的理由,那么那几个高手,究竟去了哪里?
还是说,他们提前醒了,却没有将重伤的时楚楚带回时府?
时九对自己下手的轻重有把握,若是这种情况,时楚楚还能将计就计,那……确实是狠呐!
来到冥府门前,时九惊奇的发现无人看守,也是,想到自己第一次进的情景,一般人也不会那么想不开。
时九绕过正门,寻了个满是荆棘的墙头一跃而下,落地时冷不丁砸了个肉垫子。
“我艹!”
殷辛正埋人呢,没成想天上掉下大活人,本以为是个妹妹还能揩揩油,他手一摸,比水桶还粗的腰!
下意识一脚踹了过去!
……
时九带着一脸嫩草从地上爬起来,额头上青筋突突地跳,要不是当时下落的时候看见是她的老师……她凉凉的看着殷辛脖子,后者没由来的心一跳,摸摸自己发凉的脖颈。
不过殷辛极快反应过来,展颜一笑,“原来是时小姐啊!幸会幸会!不知时小姐深夜来冥府所谓何事啊?”
这语气问的,就像午时偶遇问,姑娘吃饭了吗一样轻佻随意。
时九收回冷眼,不答反问,“不知殷老师深夜在墙角所谓何事啊?”
殷辛随意笑着,折扇摇的欢快,侧身让开了视线,他身后是刚刚挖的坑,里面横七竖八躺了几个大汉,正是下午那几个高手!
时九震惊的走过去,扒开土探了探鼻息,全部死了?
殷辛看着时九疑惑的模样,笑着解释道,“时楚楚一个姑娘家,和几个男人昏迷在一起总归不好,我便寻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没想到你会来,你们姐妹感情真好。”
……
时九无视了这句话,想着殷辛能轻而易举的处理几个宗神体高手,而自己方才翻墙的时候也没觉察到他的存在,那么他的实力肯定不容小觑!
此刻再去池塘边也寻不到什么证据了,她此行,算是无获而归。
时九正想着以什么理由跑路呢,没成想殷辛一把牵住她的衣袖就往里走,时九眉心一跳,“老师这是作甚?”
“这么晚翻墙累了吧?晚饭也没好好吃,请你吃个饭。”
……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在还没知道殷辛的真实实力之前,时九觉得还是要尊重一下老师。
廊腰缦回,地势起伏,弯弯绕绕走了些许路,才来到一个水中亭,亭子四角翘起,像是鹤的翅膀,展翅欲飞。亭边有白色帐帷,夜晚水波荡漾,亭台水榭,好比仙境。
只是那帷帐中隐约显出一修长身影,时九远远看着,只觉得有一种熟悉感。
进了亭子,看清了人,时九的心情难以描述,脱口而出,“嬴墨?”
殷辛愣了一下,惊喜中带着戏谑看着时九。
“嗯。”嬴墨添了杯茶,放在一旁道,“坐下吃饭吧。”
时九想到自己饭吃到一半就被林姨娘拉去对峙了,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戏,确实是饿了。
她看看殷辛,再看看嬴墨,掂量了两人的尊卑实力后,坐下,顺手喝了口递过来的茶水。
殷辛折扇一收,笑着摇摇头,在对面坐下道,“时小姐的面子真大呢,这些年来,我还没见过阿墨收过徒弟呢。”
徒弟?
时九挑眉,不假思索的端起茶杯,“确实是我的荣幸,今日以茶代酒,感谢老师和师傅的悉心教导!”
殷辛愣了一下,对时九郑重的模样咂舌,端起茶杯回了个礼。
嬴墨嗤笑了声,时九已经习惯了,顶头上司嘛!已经很不错了,她很满意。
比起之前做皇帝的日子,虽然很爽,但确实辛苦。时九扒着饭,觉得自己志向属实不高,能生活的不错就好了。
像如今这样就很好,只可惜,她和林姨娘她们利益冲撞了,时府,她势在必得!
回府时,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月色如银,夏夜的空气浸着丝丝凉意,想起了她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恍如昨日。
也不知道孤九现在怎么样了……
*
翌日清晨,时楚楚睁开眼便气若游丝的控诉了时九的罪行。
大厅上,时九跪着,停止了背脊。
“我没有害楚楚。”
“你还敢说你没有害她!楚楚人还昏迷着,便惊恐喊你的名字!亏她醒来还替你遮掩,没成想,你竟全然没有愧疚之心!”
茶盏碎了一地,时正侯怒指着时九,唾沫星子飞了一地。
时九跪着往后退了一点,不让滚烫的茶水溅到。
“凡事要讲证据,妹妹年纪小,若是被奸人胁迫亦或蒙蔽了双眼,挑唆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不好了。”
“呵呵。”时正侯一声冷笑,正欲开口,时九抬头,眼神清亮不卑不亢道:
“爹爹,我如今宗神体三阶了。”
时正侯瞳孔震惊的变大,刚放下的手又颤抖着指着时九。
时楚楚废了,你应该知道吧?
时九很满意他的反应,颔首道,“我是时府的嫡长女,自然事事顾及咱们时府的颜面,这是爹爹教导的,女儿时刻铭记在心,不敢分毫僭越。如今楚楚被害,我心中也是悲痛万分,可爹爹这样无凭无据的责怪我,真真是令人寒心呐!”
满室安静,林姨娘惊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胡说八道!”一道虚弱而气氛的声音传来,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
椅子上,时楚楚一身素衣被人搀扶着出来,乌黑亮丽的发也只是简单的别了个簪子。
林姨娘见状心疼的小跑过去将女儿抱在怀里,“这里风大,你伤的这样重,怎的跑出来了呢?你放心,此事你爹爹你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时正侯听的。
时九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笑,伤的重?还不是好好的跑出来了?看来她还挺抗打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