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要不是确定自己刚刚意识清醒,欧洋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面对这个害她失去了孩子的凶手,即便他是孩子的父亲,可是宋瑶如此的原谅,是不是太轻易了?!
欧洋都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也知道宋瑶很难过,但就是这个时候,她如此轻易的原谅了纪言殊,才会让纪言殊更加不拿她当回事!
眼看着欧洋还要再说,宋瑶对着他安抚的笑了笑,那一个笑容中,有着十分复杂的感情,但是欧洋看得出来,宋瑶心中,什么都清楚。
“欧洋,这件事情是我乐意的。这个结果虽然十分的超出我的意料,但最起码,现在结果是好的。有一个人是完好无损的,这已经是万幸了啊。”
失去了孩子宋瑶也难过,也不甘心,但是她还是选择站在了纪言殊这边。完全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让欧洋无法理解!
哪怕是为了挽回纪言殊,这样未免也太卑微了!
“宋瑶,你之前跟我说这个孩子对你有多重要,结果现在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你问过你孩子的意见吗?他愿意为了这个人去挡子弹吗?”
宋瑶被欧洋怒气冲冲的质问弄的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刚刚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在欧洋审视的眼神之下慢慢的消失了。
她低头,习惯性的抚摸着肚子,以往十分圆润的肚子现在已经空荡荡的了,那个瞬间,宋瑶一下子红了眼眶,整个人都呜咽了一声,仿佛被夺走了自由被关进笼子的金丝雀一样哀伤。
然而她还是不断的摇着头:“欧洋,这是我自愿的……”
她何尝不后悔?她何尝想失去这个孩子?挡子弹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结果会是如此的惨烈,竟然直接以孩子的命为代价!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还能怎么办?难道她缅怀、悲恸,就可以改变什么了吗?
现在唯一能够给自己安慰的,也就是纪言殊还好端端的没事了。
“你自愿的,宋瑶,你可真是当代活**!”欧洋被气的咬牙切齿手都有些发抖,他扭头看着纪言殊,想要伸手把他给带出去,不想让他再戳在这里碍眼了。
然而纪言殊看着宋瑶,突然对欧洋说了句话:“欧洋,宋瑶已经十分难过了,你还是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
这样理直气壮一副我有理的样子让欧洋大开眼界:“纪总,合着没孩子的不是你,你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纪言殊刚刚看宋瑶那安慰的一眼,宋瑶感受到了,两个人对视的那个时候,宋瑶知道纪言殊有些话要对自己说。
“欧洋,你先出去吧,这件事情是我的事,你让我自己处理吧。”宋瑶突然加重了语气盯着欧洋,但是眼底却有些乞求。
“宋瑶!”欧洋看了宋瑶一眼,被她眼底的真实情绪震惊到,他的心中很多情绪反反复复,最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随你吧!”
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不觉得怎么样,那他一个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临走之前欧洋深深的看了一眼纪言殊,警告的意味溢于言表。
宋瑶把欧洋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十分的感动这个时候欧洋能为了他得罪现在跟她们毫无感情的纪言殊,是她让欧洋失望了……
可是她在看到纪言殊即将受伤的那个时候,她的脑海中,真的什么都没想,四肢快于大脑的做出了决定。
欧洋关门的声音十分的大,震的床头柜上的水都微微颤了颤,宋瑶躲在被子里的手也紧了一下。
虽然刚刚欧洋在这里的时候,宋瑶一直在为纪言殊开脱澄清着,可是真的等欧洋离开之后,宋瑶反而不知道该跟纪言殊说什么了。
看着这个人,宋瑶满脑子都是欧洋的那句话:这个是杀害了她孩子的罪魁祸首。
如果是之前的纪言殊,现在一定会恨不得跪下忏悔认罪,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中有难过、哀戚、同情,也有一些宋瑶看不懂的情绪。
跟之前对她一直冷冰冰的纪言殊比起来,现在的纪言殊的确多了很多情绪,可是这个代价未免太大。
房间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宋瑶的头扭向了另一边不向看纪言殊。可是大脑却不受控制的一直在回想着自己跟他之前在一起的记忆……
到底身边站了一个人,而且还是让自己曾经魂牵梦萦的人,宋瑶无法做到彻底的忽视它。
可是她孩子没有了的难过,纪言殊如何会理解?她也无法释怀!
“宋瑶。”终于,纪言殊开了口,他坐在宋瑶的床边,双手有些拘谨的握在一起,显然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在生意场上巧舌如簧时常能够把对手反驳的说不出来半个字的纪言殊,现在十分反常的说话异常的慢:“这件事情,我很抱歉,我也没有想到你怀孕了,这件事情全都是我的错。”
“我知道我现在说补偿之类的话肯定会很可笑,你也觉得我除了说钱不会提别的。但是我知道,我用别的补偿你也不需要……”
“我也知道你想要的也不是钱,可是给你钱对我来说,是最直观的能够改善你现在生活的办法了。包括你之后补养身子的费用以及其他的,我全都会报销。”
“纪总真的是财大气粗,我比不了。那您觉得,我一个孩子,您赔偿我多少才合适?”宋瑶也扭头正视着纪言殊反问着。
然而在她看向纪言殊的那个瞬间,心中的恨意还是忍不住的迸射了出来,看的纪言殊心中一个咯噔。
难过和愤恨交织在一起的情绪像是冬日里锐利的寒风一样,擦过纪言殊的面容的时候,让他觉得如同刀割一般,整个人都被宋瑶的眼神打量的体无完肤。
“纪总,你是不是觉得刚刚我说了只要你没事就好,就代表我不在乎这个孩子了?!”
宋瑶嘴角那若有若无的弧度,一下子把纪言殊打入了无边无际的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