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说什么似乎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宋瑶捧着镯子,不知是对母亲的思念还是对纪言殊的愧疚折磨着自己,她已经泣不成声,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哭的像个孩子。
她的嘴里已经啜泣的听不清一个完整的字词,但是隐约可以听的出,她反反复复说的最多的一个词便是“都怪我”。
宋思霖知道了真相了之后心中也十分的不是滋味,最后助理已经不屑去看他了,而他的心却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
如果说之前宋思霖对纪言殊的真面目还多少有些怀疑,那么在看到了这个镯子之后,他深深的为之前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了羞愤和无地自容。
之前他也多少怀疑自己是被吴千秋利用了,但是为了让自己的面子不是那么的难看,他还在尽力的把责任往纪言殊的身上推着。可是现在看来,他当真是不如纪言殊……
明明口口声声的说着想要给妹妹更加好的生活,到头来,却是害了她,让她现在如此的伤心。
此时在宋瑶的心中,再次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本来以为之前母亲的离开已经足够让她难过了,可是现在这一刻,多年之前的悲伤再次席卷而来,让她难过的不能自已。
“对不起,瑶瑶,是我的过错,全都是我的错,你怪我吧……都怪我吧……”宋思霖终于低下了头,对着宋瑶道了歉,这一次,是诚心诚意的。
可是对于宋瑶来说,根本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人已经不在了,现在哪怕宋思霖跟她道歉了,难道人就可以活过来了吗?
宋瑶的手中紧紧拿着镯子,曾经这个镯子的主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之后,最爱她的人想要帮她取回这个物件。可是如今,这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了。
宋瑶抹掉眼泪,把镯子紧紧的握紧了放在心前,她不管这个镯子是不是被人下了魔咒,拥有他的人是不是就无法幸福,倘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宁愿让报应早日来到自己身上。
这样……她也好早点下去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了。
她也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妈妈了……
面对宋思霖的道歉,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个哥哥,从他的眼底,宋瑶见到了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她知道哥哥是真的知道错了,可是她又能说他什么呢?
“算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宋瑶摇了摇头,慢慢的开口说着,其中包含着无尽的失望和悲伤,谁都可以听得出,她对未来已经没了希望。
宋瑶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看上去虚弱的很,似乎来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到一般。
看着她要出去,宋思霖不放心的想要跟上,然而宋瑶却大声的制止了:“别跟来,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待几天!”
同时助理也拉住了宋思霖,对着他摇了摇头:“宋少爷,让宋小姐一个人待几天吧。”毕竟失去了自己最喜欢的人,而且责任多少还出在自己的身上,任谁一时之间也都有些无法接受。
“可是……”宋思霖依然不放心的看着宋瑶,但是也被她刚刚扭头时眼中凌厉的锋芒吓到了。
“我知道,瑶瑶一定是怪我,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被自己的妹妹痛恨,宋思霖的心中怎么可能会舒服?
随后他也不断的摇着头,痛苦无比的走了出去,独留下助理在船舱中,听着四周安静的声音,偶尔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呼啸,这样凛冽的声音,在助理听来,却包含着悲伤。
他的心也仿佛被汹涌的海浪拍打着,疼痛的不得了。
……
国内关于纪言殊消失的消息已经炸开了锅,这个时候倘若没有人出面压下去的话,绝对会越闹越烈,最后对新瑞也不会造成好的影响。
宋瑶几乎是第二天就冷静了下来,主动订了回国的机票,跟着助理一起,独独留下了宋思霖。
宋思霖急忙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去,然而也是第二天的凌晨才到达深市了。
这个时候,宋瑶已经跟助理一行人上了飞机,虽然她们两个人对于纪言殊的结局谁都心知肚明,可是二人的心中却又十分默契的保持着一丝期待和侥幸,期待着奇迹可以发生。
没了纪言殊,助理便把心放在了宋瑶身上,毕竟按身份来说,她也算是新瑞的女主人了。
想到半夜宋瑶打电话跟他说要回国稳定国内的局势的时候,助理也觉得宋瑶这种冷静分析的头脑十分的可取。
原本助理还以为她怎么也得消极个几天的,没想到宋瑶这么快就已经恢复过来了。
庆幸宋瑶可以主持大局的同时,又觉得宋瑶如此快的走出阴影有些让他愤怒,难道她就这么轻易忘记了纪总?
直到在机场看到宋瑶眼下浓妆都遮不住的黑眼圈的时候,助理才知道宋瑶的心中也并不好受。
“宋总放心,我已经留了人在蔚然岛上继续搜查,有了任何消息,一定会立刻通知咱们的。”助理对宋瑶的看法已经陡然提高了一截,对她的称呼也变了。
宋瑶却恍若未觉,她的手上戴着那个银镯子,伴随着她的举手投足,镯子上上下下的,衬得她的手腕更加的纤细白皙,精致的做工让来往的路人都对这个镯子或者宋瑶投去了关注的目光。
此时的宋瑶已经戴上了墨镜遮掩自己憔悴的面容,从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来看,像极了一个意气风发冷酷无比的女总裁。
只是她一开口,便暴露了她虚弱的内心:“加大搜索力度,一定要找到他的踪迹!”
宋瑶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疼的很,却让宋瑶深刻的记住了这次的教训。
当初言殊为了她摒弃艰难险阻的帮助她,那么现在,她也应该为言殊做一点什么。
低头转动了两下镯子,宋瑶眼中才算是多少有了些光亮:“我不希望言殊回来之后,看到的是一个乱糟糟的新瑞。”
她是纪言殊的妻子,有些事情,她必须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