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感觉自己头昏昏沉沉的,嘴巴干涩,喉咙喑哑,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她能感觉到江庭瑄身上的气味,靠着他仿佛头疼能好一点,这或许是早些年养成的坏习惯。
黎笙突然想到或许早几年的坏习惯她都有保存着,因为她想到了徐帘怼她的那几句话,又胡思乱想的怎么徐帘连今日徐家本家的宴会都不来参加,不过徐玉暖她好像也没看到。
黎笙把手按在头上,轻轻的揉着太阳穴,因高烧全身都有种脱力感,可是太阳穴却炸裂起来的疼。黎笙自己没什么力气的按着,可奈何没什么作用,她就想把手放下,不管这要死的头疼了。
可她刚放下,下一刻一双略微有些凉的手按在了黎笙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旋转着,好像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对黎笙来说力度却刚刚好。
黎笙勉强抬头看了他一眼,却不想江庭瑄也真盯着她,她这一回头,正好撞在江庭瑄幽深的目光里。
黎笙觉得今天那眼里好像有点气愤,又带了一丝埋怨,这奇怪的眼神叫她在心里一哆嗦,连忙把头低下来。
她用她那疼的要炸开的脑袋去想也没想出什么事情能让江庭瑄对她露出这种神情,她再偷偷看一眼,江庭瑄已经回到了往日里的高冷不苟言笑。
护士过来帮黎笙输液,针头扎进去那一刻,黎笙还是宛如几年前那般握紧了江庭瑄的手,而江庭瑄的另一只手,则在护士扎针的一刹那,捂着了黎笙的眼睛。
护士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她把药瓶放好,留下了几句注意事项,最后甩下了句小两口感情很好啊,迈着小步伐走了。
黎笙……
两人为彼此曾经的习惯现在又重新无意识的条件反射出来而感到一丝尴尬,江庭瑄不动声色的把两只都被派出去的手拿回来,又重新按上了黎笙的太阳穴,动作越发轻柔。
黎笙心里虽有话想问但奈何精神不够,此刻打了点滴,直想睡下去,脑中却坚持撑着,想看看江庭瑄会说什么,可惜有些药物的作用,她最终还是昏昏沉沉的倒下去。
黎笙醒来一看,发觉点滴已经换了2瓶,最后一瓶也只剩一点了,她转头动了动嘴唇,嗓子却因太干而说不出来话,正要硬说,嘴边递来一只吸管。
黎笙就着吸管喝了这一整杯水,却还觉得饿,江庭瑄就起身帮她再接水,却不许她喝了。又叫来护士,帮黎笙拔针,又问清楚卫生间方向,等黎笙拔完了针,呆呆地坐在原地按了一会针口。
片刻之后,却是坐不住,站起来要找卫生间在哪里。江庭瑄给她指了个方向,黎笙急急地走过去,片刻又带着一脸轻松的回来。
黎笙打了点滴又睡了一觉,此刻只觉得生龙活虎精神恢复了一大半,又因真的很感谢江庭瑄今日帮她,黎笙就请江庭瑄去吃夜宵。
等说出口了才想起来江庭瑄这人的性格,怕是不会同意,黎笙便要接着一句,不然我帮你准备一件礼物,可等她还没接着问,黎笙就听到了一声好。
这声好来的不可思议,却也让黎笙挑了挑眉毛,然后两人选了家餐厅坐下来吃,看着蒙蒙亮的天一点一点褪去黑暗。
说是夜宵,按时间来说也可以算是早上了,两人在医院里折腾了一夜,现在在外面随便找了家开了的小摊吃馄饨。
黎笙一口吞一个,吃的贼香,江庭瑄却觉得不是那么味道,他心里惦记着着疑问,想要问清楚。
等黎笙吃的差不多了,江庭瑄只堪堪动了几口,两人结束了这几年之后第一次单独吃早餐。这顿早餐,没有孩子在中间的牵引,也没有那道深深的痕迹隐藏在两人中间,仿佛只是普通夫妻的一顿早餐。
江庭瑄仿佛是故意表现出来有事情要问她的样子,那一皱眉,微微抬眼看她,又堪堪收回目光,如此重复了许多次,倒真是要把人急死的样子。
黎笙忍了忍,没忍住,江庭瑄虽然时常冲着她发神经,但好歹还帮了她。黎笙犹豫了一下,问他是不会有什么事情要说。
两人这时正在路上走着,此刻漫步在冬日清晨的街道上,竟有点像一二十岁逃家出来玩的小姑娘与小伙子。
江庭瑄哦了一声,然后冷着声音问,“你最近似乎有什么计划。”
黎笙闻言愣了愣,嗯了一声,但最近要忙的事和黎家有关,当时的事情,就像一根刺一样横在两人中间,一提到两人都会被扎个头破血流。
江庭瑄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他还想开口问徐帘怎么回事,那天回家,他就把徐帘查了个底儿朝天,可查来查去也查不到他想要知道的。
以前黎笙远离他乡没有消息时,他心里抱着恨,却还有几分牵挂,但也不会说什么把黎笙是否又有男朋友的这种事情考虑到,可如今黎笙回来了,两人还总是因为孩子的事见面,似乎每见一面,他对她的念想就多一分。
他想这种情况或许是父亲逼出来的,父亲总是不顾他的意愿,自从黎笙回来,好似怕他们两又在一起似的,给他安排了许多场啼笑皆非的相亲。
然而当他那天晚上见到了黎笙和别人,他却陡然意识到,原来他们之间不是像他想的那样的,至少他对黎笙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他看到黎笙和别人在一起,原来心里也会泡着酸水,也会嫉妒的发酸,只恨不得把人拉过来,再好好质问她一番。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问不出来,他嗫嚅着嘴唇,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他转过头去,不想说什么。
黎笙却是犹豫了片刻,眨巴眨巴眼睛,问了江庭瑄,“如何抑制一自大又傲慢却身价高的集团之主的发展。”
江庭瑄几乎是在黎笙说完的那一句话后就知道她指的是黎锦耀。
江庭瑄心中猛的一惊,黎笙,已经开始着手夺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