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蓬里,叶陌桑半倚着床,神色静然,纪流殇陪伴着,一直没说话,这个消息,已经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命令全体撤退,退至同关。”纪流殇沉声命令道。
“是。”王强慎重点头,垂帘离开了。
纪流殇望向合着双眼安静不语的凌月,心里又痛又急,此战若败,她心里向望的自由将遥遥无期,他从未如此无力过,他想豁命一战,却被她阻止,这道撤退的命令是她发布的。
叶陌桑缓缓睁开眼,那双清亮的眼睛多了几丝凌厉狠辣,经过两日的休整,她的身体已经无碍了,取而代之是,是一个更加冷静理智的女人。
纪流殇触及那寒光闪烁的眼神,心底的忧虑顿时消失大半,因为从她的眼神里,他似乎看到了胜利的署光,她身上总散发着一种信念,只要看到她,就让人信心大增。
纪流殇虽是年轻战将,却自有致胜之法,但只要在叶陌桑面前,他似乎自然而然的将一切交给她,只因为他相信这个女人。
这一退,就退出了七十里,来到了大同城关,而在他们的身后,五万援兵正好赶到,兵力一交汇,又恢复了近十万大军的气势,有了这援兵的支助,昭月军在行军离他们七十里之外,便停住了脚步,刚好驻在了他们离开的那片山地。
两军相望,皆各自在观测对方的弱势,秘密策划进入战略,狼桢兵营中,叶陌桑身为主帅,身处总指辉的位置,至关重要,可今天,她却不见踪影,观图作战的是纪流殇。
纪流殇很快便布署一切,交给各将领统兵方案时,他急步朝叶陌桑的营帐走去,掀帘,却见帐内空荡荡,没有她的身影,他立扫守候在门口的士兵问道,“凌将军呢?”
“凌将军有事外出,让属下带话给将军,说将军只管指辉作战,凌将军自有要事要办。”
纪流殇惊住,剑眉一挑,“什么?她去哪了?”
“凌将军不说,属下便不敢问,凌将军还特地叮嘱属下告诉将军,切务。务要感情用事……”士兵结巴道。
这一声提醒让纪流殇一怔,俊脸骤沉,叶陌桑的离开,让他隐隐不安,她去了哪里?
同关城里,虽战火纷纷,却并不影响这座商家要道之城的繁华旺盛,在一间脂粉点里,自纱帘后掀帘缓步出来的青色罗纱身影,立即吸引住了周围众女子的目光,但见那张蛾眉淡扫,颠倒众生的绝色面容,更让旁边的少女自叹佛如,暗中妒忌,纷纷猜测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美得跟天仙似的?
是啊!这是谁家的闺女?但见被众人目光盯梢的女子,唇角轻扬,脚步从容不迫的迈出了店门,刚出脂粉店,她的身影就像一块闪烁的宝石,惹来过路之人惊声赞叹,有些富家公子原路跟随,只盼能问个姓名住处,好回家拿银子提亲,然而,当触及那双清冷犀利的目光,却又纷纷退缩,因为他们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不寒而栗。
恰似花中的玫瑰,芬芳美艳之外,犹有王者的霸气非叶陌桑莫属,举手投足间蕴藏着无限诱惑力,只需眼眸微转,刹那间就有了惊艳,她的魅力,似乎和天赋的美貌无关。
这样的女人,自然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叶陌桑之所以穿回女装,是因为她将去见一个人,一个对她手下留情的男人,比起刀光剑影的攻击,女人,有时候,还有另外一种致命的武器。
从大同城到七十里外的昭月军驻足地,骑马只需要两个时辰,如此短暂的距离,这足够说明了昭月军的自信。
一辆普通的马车行走在山路上,驾车是一个五旬老汉,他熟练的驱车前行,“驾……”
马车里,端坐的女子半合着眼,倚靠在软榻坐上,敛眉深思,马车缓缓前行,一路无语的两个人,终于在两个时辰之后,马车经过一座湖泊,老汉跳下马,拉住马绳,朝马车里的女子笑道,“姑娘,镜湖到了。”
叶陌桑掀帘下车,环视一眼,朝老者道,“老人家,这附近有个兵营,麻烦你替我送一封书信过去。”
老汉吓了一跳,忙挥手道,“姑娘说笑了,这附近驻扎着昭月军,如果不是姑娘付的银子多,老汉也不敢走这一趟。”
“我再给你加十倍的银子,而且保你无事。”
“姑娘怎么知道老汉不会有事?”老者有些心动了。
“你只要把信送到一个叫尚尊寒的将军手里,说这信中事关重大,你的性命就可保住。”叶陌桑极有自信道,尚尊寒一看就是个磊落的男人,绝对不会随便杀人。
老者咬了咬牙,“好,老汉就走这一回。”说完接过叶陌桑手中的信驾马朝附近的军营走去。
昭月军里,近黄昏的天气,士兵们正搭锅做饭,一片忙碌,尚尊寒操练士兵准备回营,刚行视至南边,就听见一个老者的声音,“请问尚将军可在?”
“哪来不知死活的老头,见我们将军何事?”
“小得是替一位贵客送信的,还请小哥交于尚将军。”
两个昭月兵互视一眼,惊讶的看着老汉手中的信件,一士兵眼尖的看到往这边走来的尚尊寒,忙禀报道,“将军,有位老头想见您。”
尚尊寒上下打量了老人一眼,剑眉骤蹙,沉声道,“你找本将军何事?”
“有位贵人差老汉过来给将军送信一封。”老汉自怀里取出一封红色信封递给他。
尚尊寒犀利的扫过这封陌生来信,伸手取过,当众拆开,只见上面娟秀的字际映入眼帘,却只有一个名字,“凌月拜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