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水中泛起丝丝汽包，楚凡在水中闭气时间已经够久，他的胸腔中多少有些憋闷。
但他已经发现了下面的一辆车。
一咬牙潜入水下。
杳然微微皱眉，刚才一击势在必得，但她却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
错过了这个时机，她又不能违背家族令，一咬牙又跟了上去。
但匕首却藏在了袖子里。
一直到水下，楚凡豁然看到在水中的车子里，一家三口已经有了缺氧的征兆，但好在人还活着，车门已经锁死，里面只有仅存的氧气，好在没有水进去，这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回头看了眼，见杳然正跟在身后，随即楚凡对她做了个手势，要她协助自己救人。
她看得出来，楚凡在如此强大的水压下，加上之前一战，身体的承受能力下降了不少。
但他还在憋着那口气，对着杳然做手势。
紧接着他狠狠地在玻璃上砸了几下，对着车内的人做手势，让他们闭气。
车内的人已经出现了缺氧的症状，但意识还在，一看到有人出现，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疯狂拍打玻璃。
楚凡试了一下这车玻璃竟是防弹玻璃，异常结实。
强击，他的拳头必然会受伤。
可人命关天，楚凡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等车内的人答应闭气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拳劲酝酿。
在他的手上竟然泛起了一道道的水圈。
砰！
一拳砸在玻璃上，水压也抵消了一步拳劲，车玻璃上只是留下了一道裂痕。
但他没有停，一拳，两拳……
这一幕幕都被杳然看在眼里。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游上去，想要砸碎水下的防弹玻璃何其艰难？
楚凡的手拳头已经变成了紫青色，偏偏血红染红了周围的水。
但楚凡还在一拳接着一拳的砸下去。
她真的要动手吗？
杳然莫名的开始挣扎了。
砰！
最后一拳，楚凡终于击碎了玻璃。
但这一拳用力过猛，整条手臂都被玻璃刺破，水中竟弥漫起了血腥味。
但楚凡的脸上却露出了喜色。
一把抱起车中的孩子和男人，用眼神示意杳然救车中的女人。
杳然一点头，潜入车中，将人拉了出去。
两人迅速往河面上游去。
直升机早就等着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动静，飞机上的人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哗啦！
终于水面有了动静，直升机上的救援队成员大喊：“快，快，丢下绳索。”
嗖！嗖！
几道绳索丢下，楚凡也从水中豁然探出头，把绳子绑到三个人的身上，让直升机拉他们上去。
“杳然，你也快上去，水流变得湍急了。”
楚凡大声吆喝。
他已经感受到了水流变得越来越强，即便是他，在水中似乎也有了一丝压力。
杳然又是一愣，让她上去？
可是就她愣神的刹那，楚凡已经游了过来，将直升机上的最后一根绳索拴在她的腰上，对直升机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上去，马上进行下一轮救援。
自己则随之潜进了水里。
飞机刚一起来，上面顿时波涛汹涌。
杳然看傻眼了，这个男人在担心自己吗？可刚刚她明明想杀了他！
水流越来越急，但楚凡却在水下急速搜寻，等到直升机第二次落下之后，他已经带着另外一个中年男人从水里钻了出来，不过这中年男人已经昏厥，急需治疗。
到第三次，楚凡忍着一口气，手臂的青筋像是要爆炸一样，毛细血管却已经迸裂，两条手臂上全都是淤青。
但他仅凭借一己之力把一整辆卡车给拖到了水面上。
车上可是坐了数十人，这下子在上面看热闹的人全都傻眼了，一个个瞠目结舌。
这个男人仅凭自己一己之力救下了几十条命！
楚凡最后一个被拽上来，但他上来的时候已经几乎脱力。
从飞机上下来，他浑身湿漉漉的，走路打了个踉跄，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紧接着哇的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看了看救援队队长，楚凡问：“有没有死伤？”
“没有，君上，人都活下来了，活下来了，一个没死！”
“好，好！”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随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让杳然过来见我。”
他急忙对那队长说了一句。
队长点点头，跑了过去，跟杳然说了几句，杳然便快步走来，在他身边蹲下。
“楚凡，你要跟我说什么？”
“杳然，我知道你的袖子里藏了把刀，你要动手，最好在我昏过去之后，不然我不会给你机会，若你不想被我追杀，就马上，马上离开这里。”
说完，楚凡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再醒来，温热的气息在他身上流窜，他睁开眼，眼前尚且有些迷糊。
但耳中却听到有人喊道：“醒了，醒了，恩人醒了。”
“君上，你这次可是咱们的大功臣，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你们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来照顾，等楚凡没事了，你们再进来，他现在需要休息。”
病房内，声音嘈杂，楚凡的眼前虽然有些迷糊，但却看清了伺候他的人。
杳然？
“你醒了？”杳然把那些人轰出去之后，坐在楚凡身旁，静静的看着他。
“怎么？你不杀我了？”
楚凡声音有些小，但他的话音里却充满了调侃。
杳然摇摇头：“想要杀你，也得挑时候，现在杀你，我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你是功臣。”
这一次救援，杳然对楚凡的感情确实是发生了变化。
他空拳砸玻璃，给她绑绳索，徒手把大巴车从水面拽出来，这一切都不断地在杳然的脑海中回荡着。
她在病房里也犹豫了很久，到现在她决定好了，不对楚凡动手，他是个英雄，至少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不过杳然这张嘴却得理不饶人。
楚凡也听出来了，她确实是对自己没了杀意。
但昨夜出现的那个女人，以及今天她所做的一切，却让楚凡感到疑惑。
于是，楚凡便看了看她：“好，你不杀我，那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回答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