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欢等人上船后,坐在船舱里,迎着江面吹风,喝着热茶,吃着点心,好不惬意。
突然,船行到江中时,一阵剧烈的晃动,燕北辰赶紧伸手接住林清婉,其余的几人也相互扶着站稳。
船夫着急的走上前来道歉:“几位客官,真是对不住,后面的船撞上了我们,让各位受惊了。”
“无妨,船家注意着便是。”林景逸摆摆手说。
这时,一阵叫骂声从船外传来:“那艘船上的人怎么回事,没长眼吗?竟敢撞本小姐的船,知道我是谁吗?”
林清欢本来就很生气,一听到这个声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揽起袖子,气冲冲的向船外走去。
林清欢一看,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子,穿着红色的锦缎华服,满头的珠钗翠环,一脸怒气的站在对面船头,插着腰骂骂咧咧的。
“哟,原来是尚书大人的女儿啊,我说呢,谁还有这么大的声音,吵得船都抖了起来。”林清欢掩嘴笑道。
说起这个尚书的女儿洪书悦,那在王城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长得本就普普通通,还总喜欢穿红色的衣服,打扮得更是相当俗气。
还有她的哥哥洪柏奇,两兄妹仗着自己的爹爹是尚书,平日里没少为非作歹,欺男霸女。
洪书悦看着林清欢笑得这么开心,心中很是愤怒,她自小就和林清欢不对付,同样都是性格张扬,怎么她就不如林清欢受喜爱呢?
洪书悦生气的说:“你撞到我的船了还不道歉?还要在这儿强词夺理,实在是不可理喻。”
林清欢撇撇嘴,白了她一眼,“我看不可理喻的是你吧?明明是你的船撞了我们,还在这儿颠倒黑白,看你眼睛也不小啊,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你...你太过分了!”洪书悦生气的用手指着林清欢。
林清欢不理会她,转过身正准备离开,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五小姐就是这样为人处世的吗?”
林清欢回头一看,这不就是那该死的秦怀生吗?林清欢勾起嘴角,轻蔑一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鼎鼎大名的秦大学士呢。怎么,我回我的船,赏我的景,也是碍着你了?”
秦怀生走到洪书悦的身边,对林清欢说:“这倒没有,只不过五小姐这蛮横无理的性子,倒是和你长姐完全不像。”
听到秦怀生提到她长姐,林清欢袖里的拳头捏的紧了紧,她现在恨不得上去,将这秦怀生暴打一顿来消气。
但为了他们相府的名声和长姐的声誉,她还是忍了下来。
“秦大学士这话说的,我自然是比不上我长姐,毕竟我长姐才貌双全,连她与太子的婚事都是圣旨御赐的呢。”
秦怀生听到这儿,脸色微微变了变,但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倒是洪书悦,一脸轻笑的开口。
“呵,你长姐和太子殿下的婚事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现在王城上下谁不知道,你长姐就是个行事浪荡之人,听说她还把男子邀到自己的闺房去做客呢。”
洪书悦不知道,她口中说的男子,正是她爱慕已久、站在她身边的秦怀生。
“哦?本太子倒要看看,是谁敢在私底下编排未来的太子妃。”燕北辰揽着林清婉从船舱里出来,身后还有燕北轩、燕北星、林景逸三人。
秦怀生看着林清婉和燕北辰相拥着走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洪书悦一看,赶紧下跪道歉。
“太子殿下,臣女不知太子殿下在此,还请太子恕罪。”
燕北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脸不屑:“你该请罪的人不是我,是本殿下的太子妃。”
洪书悦跪在地上,对林清婉颤颤巍巍的开口:“方才的话是我一时失言,还请林小姐恕罪。”
燕北轩知道洪书悦爱慕秦怀生许久,便笑嘻嘻的说:“洪小姐,你方才的一番话,得罪的可不止是林小姐和太子呢,连你身边的这位大学士都一并得罪了哦!”
洪书悦疑惑的看着他,心里还是没有明白,怎么连秦怀生也得罪了?
林清欢悠悠开口:“你口中与我长姐私会的男子就是情怀生。”
洪书悦一听,抬头看了看秦怀生,他依旧是淡漠的站在那里,眼中毫无波澜,看不出任何情绪。
燕北辰扶着林清婉坐下,厉声道:“看来,洪尚书是该好好教导教导自己的女儿了。”
洪书悦低着头趴着地上,浑身发抖,秦怀生见状,双手抱拳,对燕北辰说:“洪小姐年少无知,女子之间斗嘴逞一时之快,还请太子殿下不要与她计较。”
“洪小姐年少无知,你一个堂堂大学士也无知了?父皇近日对你器重,你就是这般任由别人污蔑他的儿媳和你?你所读的圣贤书就是教你在别人污蔑她人时听之任之?”
燕北辰反问的语气越来越浓重,便足以见得,林清婉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面对他一连串的斥责,秦怀生心里有气,却不敢发作,只得跪下认错。
“太子殿下教训的是,微臣受教了。”
燕北辰还想说些什么,林清婉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把事情闹大了,算了吧。
燕北辰只好作罢,“算了,今日之事本殿下不跟你们计较了,下次莫要再犯。起来吧。”
“谢殿下。”洪书悦和秦怀生连忙起身,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燕北辰见他们要走,再补充道,“清婉是本殿下的太子妃是怎么都不会改变的事实,所以在此奉劝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少算计人,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轻松了。”
秦怀生顿了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两人下船后走在石板路上,洪书悦还沉浸在刚刚秦怀生为她求情的场景,心里别提有多美了,对秦怀生的爱慕又多了几分。
秦怀生停下来,对洪书悦说:“以后,别再说一些对林大小姐不利的事了。”
洪书悦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便满是高兴的应了下来,秦怀生看着洪书悦对自己一脸欣喜的模样,心中无比怅然,若是她也能如此对自己那该有多好。
船上,自打秦怀生和洪书悦两人走后,林清欢一直闷闷不乐的,一个人站在外面的甲板上,双手撑着栏杆,自言自语。
“怎么就那么倒霉,能在一天之内遇见两个讨厌的人,真是冤家路窄。”
燕北星悄悄的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林清欢的背,笑着说:“清欢姐姐,你在干嘛呢?怎么不进去坐着,虽说入春了,但江上有风,还是要注意身体,以免感染风寒。”
林清欢看了看燕北星,靠着栏杆叹了口气,“唉,本来今日花朝节,你又回来了,应该是个令人高兴的日子,谁知遇到两个讨厌的家伙扰了兴致。”
燕北星当然知道林清欢说的讨厌的人是谁,便安慰道:“耳畔过星辰千年,眼前浮十里凡烟,清欢姐姐何不想想值得开心的事呢?不必为了不重要的人和事来烦恼。”
“开心的事?”林清欢想了想,这时眼前浮现出一个人影,黑色衣衫,高束起的头发.......想着想着,林清欢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燕北星不解的看着林清欢,自己安慰人的本事这么好吗?清欢姐姐这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