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欢起了个早,夏季闷热,早上稍微多睡会儿就会出汗。
燕北星见林清欢坐在院子里发呆,便走过去和她说了说话,两人用过早膳已是辰时。
“怎么没看见小夏子?”拿着团扇扇风的燕北星问,小夏子做的冰酪最好吃,自己这会儿还有些馋了。
玉霞回道:“今早凤仪宫的姐姐来,说是皇后娘娘最近在清点库房,宫中有些忙不过来,所以让小夏子过去搭把手。”
燕北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一旁的玉环看着燕北星,又看了看林清欢,双手绞着丝帕,欲言又止。
林清欢见状,问:“玉环,是有什么事吗?”
燕北星也抬头看了看玉环,见玉环一脸为难,还以为她是受了欺负。
“玉环,你怎么了?平日你最是稳重,怎么今日心神不宁的,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玉环摇了摇头,急忙否认:“没有,多谢公主挂念,想来是天气闷热,有些中暑了。”
“中暑?我那药房里有消暑的药,你去找点服用,这中暑可拖不得。”燕北星说。
玉环微微俯身,转身去药房找药。
待玉环走后,林清欢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玉环今日有些不一样呢?”
听这么一说,燕北星也发现了些异常,便问了问玉霞:“玉环今日是怎么了?”
玉霞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疑惑,“我也不知道,这几天玉环总是心神不宁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疑神疑鬼的,今早还失手打碎了一个茶杯。”
这么一听,燕北星便越发觉得玉环不对劲了,这两个小宫女从小便陪她一起长大,若是玉霞打碎东西还算说得过去,毕竟她性子活泼直率,做事也毛躁了些。
但玉环不一样,玉环从小便心思细腻,做事稳重,很难有出错的时候。
燕北星正在细想,小夏子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回来,不小心被门槛儿绊了一跤,帽子都被摔掉了。
玉霞赶紧过去扶起小夏子,责怪道:“没看见公主和清欢小姐在这儿吗?若是冲撞了主子,仔细你的脑袋。”
小夏子戴上自己帽子,连摔带爬的到燕北星面前,跪下说:“参见公主、清欢小姐。”
燕北星摆了摆手让他起来,林清欢见他一脸急切,问:“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慌张?”
小夏子一脸紧张的说:“皇后娘娘宫里出事了!”
“什么?”燕北星一听,站起身抓着小夏子的肩膀,“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母后呢,她没事吧?”
小夏子一脸惊恐,说:“皇后娘娘没事。”
听到自己的母后没事,燕北星放开了小夏子,只是她不知道,接下来听到的事才是让她更为惊讶。
“母后没事就好。”燕北星松了一口气。
小夏子说:“可是,在凤仪宫的水井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还是没有头的。”
“什么!?”燕北星和林清欢一惊,前些日子凤仪宫也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今日又是同样的形式,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林清欢回过神来,问:“凤仪宫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听说了此事立刻赶了过去,想必太子和宋总督也该到了。”小夏子回禀着,又看了眼燕北星,一脸忧郁,“太后娘娘也去了,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你快说啊,吞吞吐吐的干嘛!”燕北星看着小夏子一脸犹豫的模样甚是着急。
“好像是要拿皇后娘娘问罪!先行过去了,此时应该在审问皇后娘娘了。”小夏子鼓起勇气说完,他倒是不怕被责怪,只是怕公主冲动。
果然,燕北星一听太后要拿自己母后问罪,便有些沉不住气了,正打算往外走,便被林清欢拦了下来。
“星儿,此事不可冲动!”
燕北星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她现在只想救自己的母后,母后是东河国的长公主,南燕的皇后,从小受尽尊贵,哪里能容得旁人来兴师问罪,污蔑自己。
燕北星甩开林清欢的手,快速向凤仪宫走去。
林清欢无奈的摇了摇头,立刻向凤仪宫赶去,小夏子和玉霞见公主去了,也赶紧跟了上去。
此时,谁也没注意到躲在门后的玉环正瑟瑟发抖的看着他们离去。
玉环抬脚想要跟上去,但始终没有去。最后,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林清欢和燕北星赶到时,凤仪宫院里的水井边围满了人,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着。
主殿上,洪太后一身华袍,打扮得雍容华贵,坐在凤椅上看着这些人。
周皇后穿着凤袍跪在地上,满脸愁容。
贴身的两个小丫鬟和慈云姑姑被嬷嬷们捉住,正在扇耳光。
周皇后想为她们求情,但看着坐在上面的太后,又不敢动了。
洪太后使了使眼神,小福子点点头,走到周皇后面前,说:“皇后娘娘,再问您一遍,您可认得这尸体?”
周皇后抬起头,不卑不亢的说:“太后娘娘明鉴,臣妾不知这尸体是谁,也不知她为何会出现在臣妾的宫中,还请太后娘娘还臣妾一个公道,饶了臣妾的两个婢女和慈云姑姑。”
说着,又俯首跪下。
“哦?”洪太后抬起头,正视了一下周皇后,“东河国的女儿可真是教导的好啊,竟敢对哀家无礼,小福子,张嘴!”
小福子撩了撩衣袖,笑着对周皇后说:“皇后娘娘,奴才无礼了。”
林清欢和燕北星见状,想冲上前制止,却被人拉住了手腕。
回头一看,原来是宋纪棠和燕北辰,一同而来的还有燕帝。
燕帝冷着脸走进殿,生气的说:“住手!谁敢动朕的皇后!”
小福子愣了一下,赶紧跪下,众人也下跪拜见皇上。
燕帝走过去,温柔的扶起周皇后,柔声说:“皇后,让你受苦了。”
周皇后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丝笑,见燕帝来了她便心安了,她相信,燕帝定会还自己一个公道。
燕帝见皇后的两个贴身丫头的脸已经被打得红肿不堪,慈云姑姑也虚弱的跪在地上,
生气的说:“谁给你们的权利敢在宫中滥用私刑?”
几个动手的老嬷嬷赶紧跪下,生怕自己被砍头。
洪太后慢悠悠的从凤椅上站起来,兰若赶紧去扶着她。
燕帝见状,向洪太后请安,“母后安好。”
洪太后揉了揉额头,说:“宫里发生这样的事,哀家怎么能好?”
“母后放心,朕定会派人查清此事,还皇后一个公道,还后宫一个太平。”燕帝自然知道这件事和周皇后无关,他这么说只是不想留人诟病,同时撇周皇后和这件事的关系。
洪太后怎么会听不出他这话的意思,只是她辛苦谋划这么久,怎么甘心就这样放过他们?
“皇帝这话的意思,倒是哀家冤枉皇后了?”
燕帝将周皇后揽在怀里,说:“皇后是东河国的长公主,嫁入南燕后,贤德之名早已在外,想来母后是有些误会,以至于被小人蒙蔽。”
洪太后笑了笑,厉声道:“哈哈哈,皇后确实贤德,贤德到都在宫中行巫蛊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