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逸一大早便出门为沈氏请大夫,刚出府,便瞧见了安宁公主的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
燕北星撩开车帘,宫女玉环扶着她下来。
“景逸哥哥这是要去哪儿?”燕北星笑着走过来说。
林景逸对她行了行礼:“参见安宁公主。”
燕北星虚扶他一下,“景逸哥哥无须多礼,今日不需要听学,为何也这么早出府?”
“母亲今日身子不好,我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梦娴姑姑最近身体不好吗?”
林景逸叹了口气,“是啊,都反复咳嗽好几次了,就是不见好。”
燕北星笑着说:“我去给梦娴姑姑瞧一瞧吧,景逸哥哥可是忘了我这个小医仙了。”
林景逸对她抬了抬手:“那就多谢公主了。”
林景逸带着燕北星进府,路过上厅,林光庆就迎了上来,后面还有冯氏母子三人。
“参见安宁公主,公主到访,老臣有失远迎,还请公主恕罪。”
燕北星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一行人,柔声道:“林相不必多礼,你们也都起来吧,本宫今日只是来探望我未来皇嫂的,并未惊动其他人。”
冯氏扶起林光庆,林光庆恭敬的说:“婉儿能让公主如此挂念,真是莫大的福分。”
燕北星不想与他们客套,这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在宫里都见多了,实在厌烦得很。
“林相言重了,本宫与清欢姐姐一同长大,清婉姐姐还是我未来皇嫂,这都是应该的。”
冯氏一听,立刻谄媚道:“公主说的是,兰儿正要去给大夫人请安,既然公主要去锦苑,不如让兰儿带您过去吧,相府虽不如皇宫大,但有熟人带路,总能事半功倍。”
冯氏将林清兰推了出去,林清兰恭顺的低着头,若是自己能与这安宁公主交好,那以后是不是也会和林清欢一样,能见到一些皇子公主呢?
燕北星瞥了她一眼,自己岂会不知这冯氏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心底冷笑一声,这点小把戏,在她当小孩时都见过了,更何况现在已不是小孩儿了。
“多谢二夫人提醒,不过有景逸哥哥陪同,就不劳烦四小姐了。”说着,给林景逸使了个眼神,林景逸会意,带着燕北星走去锦苑。
林光庆看着燕北星走后,不满的对冯氏说:“你刚刚说得都是些什么话,人家安宁公主岂会让一个庶女带路?把你那些心思收收吧,没事多教教景鸿,看他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
说罢,甩了甩衣袖走开了。
冯氏愣在原地,看了眼自家儿子,诗书比不上林景逸,连这相貌也平平无奇,心里是一阵火气,一脚揣在林景鸿的腿上。
林景鸿正望着燕北星离去的背影发呆,几年不见,燕北星越发的温柔可人了,若自己能娶到她该有多好。
林景鸿正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腿上传来疼痛感,一脸生气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娘,你干什么呢?”
冯氏指着他生气大骂:“你说我干什么!你看看你,生的没林景逸好看,诗书也比不上人家,整日里还花天酒地的,我这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林景鸿感到莫名其妙,自己母亲平日里也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啊?
冯氏见他一脸茫然,在丫鬟的搀扶下,生气的离开了。
林清兰离开时,看了眼林景鸿,说:“哥哥有空还是多读读书吧,身份上本来就不敌二哥哥,不要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林景鸿被这自己的亲娘和亲妹妹怼了一道,心里很是不痛快,朝着林清兰离开的方向喊道:“你装什么装,自己还不是一个小小庶女?
父亲喜欢你又如何,那也比不过人家正儿八经的嫡小姐。”
林清兰听了很是生气,她最讨厌别人拿着嫡庶身份来说事,扶在荣月手臂上的手紧紧的捏了一下,尽管很痛,但荣月还是忍着没开口。
比起这一家子窝里斗,锦苑那边就和睦得多了。
燕北星收回自己搭在沈梦娴手腕上的手,说:“梦娴姑姑身体没什么大碍,哥哥姐姐们放心吧。”
“可娘亲近日总是困乏得很,夜里总是咳嗽,真的没事吗?”林清欢还是担心的问。
燕北星笑着说:“春日里,爱犯困是正常的,至于咳嗽嘛,应是夜里不小心着了风寒,我待会儿开副方子,梦娴姑姑喝几次就会痊愈了。”
林清婉心底松了口气,笑着说:“真是多谢公主了。”
白露扶着沈梦娴靠在床头,沈梦娴说:“公主今日来所谓何事?”
燕北星将写好的药方递给林景逸,对沈梦娴说:“我呀,是送消息来了。”
“什么消息啊?值得你亲自跑一趟。”林清欢问。
燕北星坐下来,说:“父皇已经在拟旨筹备皇兄与清婉姐姐的婚事了。”
林清婉一听,有些害羞,林景逸和林清欢很高兴,他们长姐总算可以如愿以偿了。
沈梦娴则隐隐有些担忧,“皇上为何突然将婚事提前了?”
燕北星心底有些为难,其实她近日来不止是为了这件事,相反,另一件事要比这件事重要多了。
林清欢笑着说:“定是太子殿下想早日将长姐迎进门。”
林景逸拿胳膊碰了碰她,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这丫头胆子也忒大了,都敢调侃太子爷了。
燕北星喝了口茶说:“清欢姐姐说得没错,这件事确实是皇兄的意思,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太后娘娘要把洪尚书的女儿洪书悦,许给皇兄当侧妃。”燕北星看了他们一眼,为难的说。
“什么!?”林清欢十分惊讶,“长姐和太子殿下的婚事不是先帝定下的吗?为什么太后要将洪书悦也许给太子。”
燕北星见林清欢这么激动,安抚道:“清欢姐姐,你先别激动,这件事还没定下来呢,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沈氏缓缓开口:“太后娘娘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太子殿下没有反驳吗?”
“皇兄听说这件事后,也向父皇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燕北星解释着,同时又有点犹豫
“本来父皇也不会应允,可洪尚书说,他有治理丰县水灾的法子,父皇这才犹豫不决。”
林清婉听后,低头冷静的说:“听闻丰县水灾至今都未解决,若是洪尚书有法子,那我也愿意和洪小姐共侍一夫。”
林清欢挽着清婉的手,说:“长姐这说的是什么傻话?你与太子殿下多年的情感,岂容外人插足。”
林清婉朝她一笑:“他是太子,此生便注定了不会只有我一人。”
众人看着林清婉这淡然一笑,皆是心疼,自古一入宫门深似海,宫中女子的一生,得不到垂怜,便只能与红墙白瓦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