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逸走后,林清欢笑吟吟的看着刘氏,双手撑在桌上拖着脑袋,“霜姨,你有什么话非得支开我哥哥才能说?”
刘氏轻轻地敲了敲她的脑袋,笑着说:“就喜欢和你这样直性子的人说话,不似其他的官家小姐们,说话弯弯绕绕的,好生烦人。”
林清欢看着刘氏这个样子,竟觉得有些可爱,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宋纪棠的原因,自己对这个侯府夫人,倒是越来越有好感了。
刘氏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人后,一脸期待的问林清欢:“欢儿,你实话告诉姨,你和我儿子是不是有些什么?”
正喝着水的林清欢一听,突然呛着了,刘氏赶紧拍拍她的背:“你这孩子,慢点儿喝,又没人跟你抢。”
林清欢一脸无奈,这宋夫人还真是直言直语。
“霜姨,我和宋纪棠总共才见过三次,能有什么。”
刘氏有些失望,说:“我还以为你和棠儿心里有对方呢。”
林清欢见她这般失望,搭着她的手,害羞的低声说:“霜姨,我偷偷告诉你,其实呢,我是喜欢宋纪棠的。”
刘氏听了眼前一亮,立刻拉着她手:“真的吗?你心里真的有我家棠儿?”
林清欢被她这反应吓到了,“霜姨,你怎么弄的宋纪棠好像娶不到媳妇似的。”
刘氏一脸无奈的说:“可不是嘛,棠儿十二岁就上了战场,接任稽查院后,整日就知道办公,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相好的姑娘,如今都这么大了,我这当娘的能不着急吗?”
林清欢安慰道:“霜姨不必担心,我以后定会保护好他的。”
刘氏淡淡一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要保护我那个冷血无情的儿子呢。”
林清欢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霜姨......”
刘氏摸了摸她的头,慈爱的说:“若棠儿能得你为妻,此生便无憾了。”
林清欢抬头看着她,有些惊喜,随即又失落下来,“见过三次面,说不定他现在连我名字都不记得,我怎么能奢求与他相伴一生呢。”
刘氏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说:“你不必妄自菲薄,棠儿怎么可能不记得你,那晚他特意向我问起你,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见女孩子的名字呢。”
“真的吗?他真的问起了我?”林清欢眼中充满了期待。
刘氏一脸笑意:“我还能骗你不成?再说了,我自己生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吗?他那点心思,我肯定知晓。”
林清欢高兴地低着头,看来宋纪棠是记住自己了,真是太好了。
刘氏见她高兴着,又说:“所以啊,你可要加把劲,我还等着你叫我‘婆婆’呢。”
“霜姨,我都还没及笄呢,还早还早。”林清欢娇羞着,不敢看她。
刘氏继续打趣道:“这有什么,想当初我为了和棠儿的爹爹在一起,那可花了我好大力气,他同皇上行军打仗,我都追了过去。”
林清欢听她说着,宋夫人简直活成了她想象的样子,真是太厉害了,这心里是一阵佩服。
两人相谈甚欢,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
定远侯宋河盛和林景逸笑谈着走过来,看见自家夫人和小姑娘交谈的也是一脸笑意,心底倒是对这林清欢好奇起来。
自己夫人不是官家小姐,从小就和师父游走江湖,性子最是洒脱。平日里也最不喜欢那些个繁文缛节,很少有女子能入她的眼。
瞧着宋河盛走了过来,刘氏和林清欢都起身行礼。
“侯爷。”
“晚辈清欢拜见侯爷。”
宋河盛走过去扶起刘氏,看着林清欢说:“是个好孩子,起来吧。”
“谢过侯爷。”林清欢起身,朝着自家哥哥眨眨眼笑着。
林景逸也笑着,无奈的摇摇头。
林景逸抬头看了看天色,说:“侯爷,夫人,时辰不早了,晚辈们该回府了。”
刘氏挽留道:“都这个时辰了,要不就在府中用完晚膳再走吧。”
林景逸对她微微颔首,拒绝道:“小妹未及笄,留在府中用膳怕有不妥,再者家父是文将,文武两将本就不和,传出去怕是对侯爷的声誉有损。”
宋河盛点点头,无视着自己夫人的眼神,说:“景逸有心了,那本侯就不强留了。”
定远侯夫妇将林家兄妹送到侯府外,外面的天色也有些昏暗了。
刘氏拉着林清欢的手,一脸舍不得。
“欢儿,日后你可要常来府中陪伴我,这夫君和儿子心里只有江山社稷,我一个人在府中闲暇得紧呢。”
林清欢点点头,对她笑道:“霜姨放心,我会抽空来陪你的,您若是得空,也可到聚宝阁寻我。”
“好,我若是去,定将棠儿也带上。”刘氏一脸狡黠的笑着。
宋河盛假意咳嗽两声,夫人啊,人家亲哥哥还在这儿呢,咱们矜持点儿行不?
林景逸拉着林清欢,两人向侯爷夫妇告辞。
“侯爷,夫人,今日多有叨扰,晚辈们告辞了。”
望着林府的马车远去,刘氏拿手肘戳了戳宋河盛,没好气的说:“刚才你为什么不帮着我留下他们吃饭?”
宋河盛当然知道自己夫人打得什么主意,扶着她走进府里,边走边赔笑道:“我知道你看上了林家那小丫头,可人家还未及笄呢,棠儿也还小,着什么急?
再说了,林光庆那老顽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他们回去晚了,那老匹夫肯定要处罚他们。”
刘氏听见林光庆的名字,明显有些生气。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想来也是可怜,清欢和林景逸怎么看都像是人中龙凤,听说他们长姐清婉更是秀丽可人,他们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爹呢?”
宋河盛也有点惋惜,除却林光庆的官职,他确实是没有任何优点。
刘氏越想越生气,“我实在想不通,当年梦娴姐姐怎会嫁给这种人,这些年,也不知道梦娴姐姐是怎么过来的。”
宋河盛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当年的事是沈小姐自己决定的,我们又能怎么办?何况能养出这般出色的孩子,想来那林府也不是多难生存。”
刘氏叹了口气,“唉,但愿如此吧。”
坐在马车里,林清欢给林景逸讲着今日和刘氏相处的事,开心极了。
“哥,你是不知道,原本以为宋夫人也像那些大官的夫人一般严肃无趣,没想到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我心坎儿里了,她可真是位性情中人。”
林景逸靠在马车上,闭着眼睛小憩,“宋夫人并非官家女子,早些年还跟着侯爷四处征战,性子自是直了些,倒是你,难得讨一位官家夫人的喜欢啊。”
林清欢撇撇嘴,不满的说:“我怎么就不讨人喜欢了,再说了,我和霜姨是志同道合。”
“是是是,志同道合。”
“本来就是,”林清欢骄傲的抬了抬下巴,“对了,哥,侯爷把你叫去书房谈了些什么?你们说了那么久。”
林景逸睁开眼,撩开车帘看了看外面,“没什么,谈了下丰县水灾的事。”
“丰县的水灾还没解决吗?”林清欢有些疑惑。
林景逸叹了口气,“是啊,连这位行军无数的侯爷都没办法,想来是有些棘手。”
林清欢低头思考着,丰县近日来也没下过暴雨,按道理说水灾应该是有所缓解的,怎么还是得不到控制呢?
这件事,怕是有人在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