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后雷瑟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偏了偏头依靠在栏杆上很随意的说道,“那么路上注意安全,不要跑太快了哦。”
“嗯!我会的哦!”
说完这句话,【古达】就很欢乐的跑了出去。
“呼…………大中午的跑出去…………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啊…………”
摸着栏杆慢吞吞的从二楼走下去,雷瑟打了一个哈欠。
看到雷瑟,站在一边的尼特拉提着裙子行了一礼,嘴里说着【它】早已经说过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台词。
“请问需要尼特拉为您做些什么吗?”
“不需要。让我稍微坐在这里一会儿就好。”
猛的把自己摔进杏色的皮质沙发,雷瑟毫无坐像的仰头看着被固定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明明周围的一切都是安静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雷瑟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这是一种被外来者入侵了自己领域的不快之感。
就如同本能反应一般的,雷瑟轻轻的望向了尼特拉。
碧色似湖水的眼眸中透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冷酷光芒。
无论是声音还是语气都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尼特拉…………你……究竟…………”
“是的,请问需要尼特拉为您做些什么吗?”
带着刻意而又虚假的微笑,名为尼特拉的机械傀儡依旧说着其【制作者】早已为她设定好了的台词。
不带丝毫犹豫。
不带丝毫感情。
密密麻麻的电流使【它】的双眼无比的空洞。
金色的长发垂至【它】的臀部,穿着不知道是什么款式的高跟鞋的双足也在【它】的长裙底下藏的好好的………………
一袭红色的哥特式长裙被【它】穿在身上,让【它】宛如一个深受小女孩喜爱的洋娃娃。
不仅没有一点点属于【它】自己的‘特色’,也让【它】显得有些‘正常’的可怕。
尼特拉安稳平静的模样让雷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回想起早上【古达】看尼特拉的目光,雷瑟沉默了一会儿,停顿了数秒之后才别过自己的视线,【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呼…………是我太敏感了吗…………”
用自己的右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雷瑟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块方糖。
感受着方糖在自己嘴里融化的感触,心情放松了很多的雷瑟这才绕过尼特拉,不紧不慢的从一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觉得他大概有必要就【尼特拉】的事情与【古达】好好的谈一谈。
但在那之前,请让他好好的…………睡一下觉来压压惊。
众所周知,呆在嘉比里拉学院的长廊尽头的医务室里的校医贾戴维·拉法·卡美罗蒂斯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
他不仅小气,还总是喜欢养奇奇怪怪的蝙蝠来当宠物。
因此除非是必要时刻,嘉比里拉学院的学生们都是绝对不会去医务室的…………
同理,学生们自然也就不会知道嘉比里拉学院医务室的校医换人了这样一个————说不上是‘好’还是‘坏’的【残酷事实】。
所以一直都呆在医务室里无所事事的阿塞利亚就很闲…………非常的闲。
在与阿尔法聊过天之后,阿塞利亚收拾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屋子,然后很熟练的把瑟斯塔从‘散乱的零件’状态给重新的拼回了‘女仆瑟斯塔’的状态。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替瑟斯塔梳好头发的阿塞利亚亲自帮瑟斯塔戴上了黑白双色的花边发箍。
他翠色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治愈,充满着不知名的光芒。
这样的阿塞利亚就和羊一样,给人的感觉软绵绵的。
但亲‘眼’见到清晨才回来的阿塞利亚是如何发疯的人体骨骼模型与人体肌肉模型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能用眼神进行交流。
人体骨骼模型:嘿,兄弟,我感觉我们的妹妹真的是太可怜了。
人体肌肉模型:啊………………主人…………这可真是糟糕。
感受不到痛苦。
亦感受不到悲伤。
哪怕自己差点从这个世界上完全的消失。
睁开自己的双眼,身为机械傀儡的瑟斯塔很熟练的当着阿塞利亚的面从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镜子照了照自己。
然后呢…………
发现自己的双马尾一边粗一边细的瑟斯塔直直的盯着阿塞利亚。
明明瑟斯塔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但是阿塞利亚却莫名的从中感觉到了瑟斯塔对他的控诉。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阿塞利亚尴尬的笑了两声,“哈哈。抱歉。”
“………………呵。”
不愿接受阿塞利亚道歉的瑟斯塔猛的踩了一脚阿塞利亚…………趁着阿塞利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把夺过阿塞利亚手里拿着的梳子,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医务室。
“欸…………果然…………还是生气了吗…………”
望着瑟斯塔的背影,阿塞利亚的眼睛暗了暗。
呼出一口气来,精神有些恍惚的阿塞利亚从文件夹里取出了一张杏色的信纸。
坐在椅子上,阿塞利亚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下了一段又一段的字符…………
幻觉带来的光芒愈发的强烈、异样。
仿佛噩运降临,也仿佛是其它的什么。
眼泪从阿塞利亚的眼眶中落下。
也不知道是因为幻觉产生的光芒过于刺眼,还是说…………阿塞利亚只是在为无法死去的‘自己’而哭泣。
总之最后,亲自在纸上写下了一段又一段字符的阿塞利亚划去了它们。
只是在纸上默默的留下了这样的一段话。
【戴维,你认为神真的是存在着的吗?】
心里一团乱的阿塞利亚把信纸塞进信封,召来了自己的信鸽。
白色的巨大鸽子背着挎包飞到了阿塞利亚的窗口。
半眯着眼睛,有些畏光的阿塞利亚喂了它一把花生,一边抚摸着它的翅膀,一边温柔的说道。
“把它交到戴维的手里。”
“咕咕。”
没有察觉到主人的变化,叫了两声的信鸽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解,随后扑着自己的翅膀朝着北方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