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能告诉我么？”目黑有希的声音有些沙哑。
看着满脸渴求的目黑有希，本乡都最后还是痛苦的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肯说，她有义务把这些保守这些秘密，无论如何这些都不能说，不然曾经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看着一脸悲伤的目黑有希和本乡都，上杉青砸了咂嘴没多说什么默默的退到后边去了。
对面老老实实的把一切秘密，合盘拖出这种情节她可从没想过，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了，也为此做了一点小小的补救措施，之后的事可没自己插足的余地。
“果然不可能轻松的让我们知道事件全貌。”看着一脸悲伤但神色却异常坚定的本乡都，爱染小声的在心底向上杉青说道。
“毕竟涉及到一个未知的高位存在，如果不是准备妥当的话，那就是意志非常坚韧了，不然他们早就被污染了。真正的高位存在仅仅只是一个名字都能让人沦陷，举行完仪式还能回归日常的人，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撬开嘴皮的。”
“听起来怎么像是克苏鲁的邪神一样？”爱染顺口吐槽到。
上杉青瞅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最近里之中的克苏鲁神话谱系越发壮大了起来，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常规种会有这种爱好。普通高位存在的名字其实无所谓的，因为根本没法把名字和含义结合起来，但是仪式可不一样，必须正确的接触到高位存在才能进行下去，特别是这种仪式。”
听着上杉青意味深长的话，爱染又赶忙追问了几句。
可上杉青却怎么也不肯继续说下去了，一直在说不是解开谜底的时刻。
在两人闲谈的功夫里，目黑有希仍旧不肯放弃，但无论她怎么问，本乡都都一言不发沉默到底。即使她祭出了身为晚辈特有的泪水攻势也没用，不如说相比目黑有希的泪水攻势，本乡都的泪水反而流的更多。
可能是一直压在心头的重担终于被卸下来了一些，也可能是从此之后不必在伪装的原因。各种各样的情绪一瞬间全都涌上了本乡都的心头，脸上根本来不及做任何表情，唯有泪水接连不断的落了下来。
面对着多年来一直关照着自己的本乡都如此表现，目黑有希一时之间也有些手忙脚乱，但她还是想知道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便此刻的她能深深的体会到本乡都对她的关爱，但内心的那份因空缺而产生的瘙痒却不会减少。
反而在一点点的加剧，想要重新变回完整的渴望如同火焰一般焦灼着她的内心。
最终她还是想起了上杉青出门前的交代，那几句短短的话语如同恶魔的低语在她心里回荡着。
她回过头来看着上杉青，干涸的泪痕在她脸上留下两条痕迹，她却对此一无所觉，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上杉青，等待着她的答复。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何种想法，即想要她痛痛快快的否定，彻底断了自己这份疯狂的念想。
一边又在不断的祈祷，祈祷着她能轻轻的点一下头，这样自己就有可能知道自己到底遗失了什么。
看着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与痛苦，同时还有一丝丝畏惧的目黑有希。上杉青缓缓的点了点头，这是她和她之间约好的暗号，代表着一切条件都满足。
“是因为誓约的问题才没法说嘛？”目黑有希用颤抖的语调问道，她好歹还存了最后一丝理智，知道上杉青所说的那些后果是什么。
本乡都缓缓摇了摇头，她的情绪此刻异常激动，根本没能察觉到上杉青那小小的举动，也没能从目黑有希那颤抖的声音里听出什么来。
“如果我一定想要知道这件事呢？”目黑有希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倔强，整个人迅速平静了下来。
在确定自己的选择不会有生命危险后，她最终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决断。这个在不知名的怪病中度过十多年人生的人其实很坚强，
从小就没能体会过家庭温暖的她，其实内心也并不像表面那般健康。当然她的内心并没有崩坏，只是更加成熟与坚硬而已。
“我不会说的。”本乡都面色惨淡的说道，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她看起来就像是过了数年一般，脸上明显看的出老色了。
短暂的沉默后，目黑有希走到了办公桌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本乡都。
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我才是目黑家的家主，没有什么事能瞒住我，也不应该有！”
她冷着脸缓缓用手盖住自己的心口，透过不太厚实的前置装甲，她能明显的把握住自己的心跳，能感受到大动脉活泼的颤动，那是生命的鼓动，但这份鼓动还不够完整。
“我一直都很不安，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家主之位。而是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尽管我们活在一个世界，但我却感觉我们不像是同类。
毫无由来的焦躁，让我整夜整夜的失眠。我曾想要去转移这份焦躁，但终归还是没有任何办法。我好像和她们不同，我没法和她们一样去享受活着这件事。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那是因为我缺少了一部分，我不是完整的。所以我才会那样焦躁，这种痛苦你知道嘛？都姨。”
“不！那绝不是什么完整，那东西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必要！那只就是一个诅咒！”本乡都大声的反驳道，她的声音是如此的气急败坏。
“你果然知道我失去的是什么啊，都姨。”目黑有希用冷漠的语气说道，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丝失望的神色，同时闪过的还有一丝坚定的意志。
“她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爱染看着站在中央的目黑有希，在心底缓缓说道。
虽然目黑有希的声音并不大也不尖锐，但她的语调却让爱染感觉周围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那个一直平易近人一脸笑嘻嘻的目黑有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令她感到厌恶和恐惧的气氛了。
那和她亲生爷爷铁青着脸，称呼她为怪物时如出一辙的气氛。从那天之后，所有人对她都是冷冰冰的了，同龄人对她更是视而不见。
“那可能才是真正的她，你和她才见了几次面，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的真面目？”上杉青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诮，身居高位之人的心可都是这般冷硬的。
“就像是我，你肯定也不知道真实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和她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目标在眼前，怎么可能会有放手的可能？哪怕是要受伤，也得先把想要的握到手上才行。”上杉青一边说着一边用打量的眼神看了一眼爱染，最后摇头晃脑的在心底说道。“但你不同，你没有坚定的意志，你只是在随波逐流而已。”
对于上杉青这番话，爱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淡的在心底回到。“我确实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子，因为你也没告诉过我不是嘛？但是在我看来你和哈士奇挺像的。”
听得爱染这番话，上杉青顿时大怒了起来。虽然打从一开始她的嘴就有些小毒，但这些自己都能接受并原谅，毕竟和说话带刺的人沟通，总比和木头人与鸵鸟沟通要又意思的嘛。
但这个评价是怎么回事？哈士奇？再怎么说她的印象也不该是这个啊，捉摸不定的猫才贴切吧？
再不济，那也得是狐狸和蛇这些才能接受啊！哈士奇是什么鬼？
就在上杉青额头青筋暴跳，打算和爱染好好理论一番的时候，目黑有希吐出一句短语。
那是早已无人使用的语言，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从那拗口的音节里听懂了含义。
“服从。”
“唔。”本乡都只来得及发出一个怪异的音调，身体就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大脑中的所有思考与意志都瞬间停摆。
一个展新的，对目黑有希百依百顺的意志接管了她的身体。
“还是用了啊。”上杉青看着眼前这一幕露出了一丝追忆的神色。
曾几何时上杉家也能让家臣如此顺服，只是自己的父亲相信了所谓的羁绊，相信了相伴十多年的交情，没有使过这份力量。
结果不必多说，封名家族之一的上杉家因叛徒的告密而前功尽弃，一朝之间就沦落为罪人。
爱染在心底偷偷问了几次，也没见上杉青有什么回应，侧过头来一看正好看见上杉青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不由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到现在她也明白上杉青身上肯定有故事，多半还是比较苦情的那一类，但既然她不说爱染也不打算多问，这个世界上谁身上都有故事，谁都不曾过着白纸一张无味的人生。
但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只好奇本乡都为什么会转变，可没心思让她沉迷在回忆了。
爱染果断伸出手在上杉青的腰间迅速一扭。
然后顶着上杉青不满的眼神，冲着本乡都那边努力努嘴。“快说明，你个工具人。”
上杉青恶狠狠的瞪了爱染一样，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给她做起了说明。
“封名家族是拥有名号的一族之意，而名则是谱系最初的雏形，我们用名来固定力量的形态，以冠名与袭名的方式来获得力量。
封名家族通过这样的方式不断继承并积蓄着力量，当然名的起源并不相同，可能是某种现象或动物，而有的则是自家祖先。
我们祭拜着名的源头，为名的起源添加力量，并竭尽一切传播并扩散我们的名。
是不是有点熟悉？听起来就好像是神一样？确实没错，好多封名家族的名最终都变成了神，或者在神话中有了一席之地。
而本乡都现在的状态你也该猜到了吧？无论你把他叫做污染还是精炼，其实都是一样的。
在她加入封名家族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被彻底精炼了，而现在只是把成果展现出来了而已。”
在上杉青解释的时候，目黑有希看着笔直的站在自己面前，等待着下令的本乡都，心底终究还是有几分难受，尽管是自己所下达的决定，但眼前的这个都姨再也不会是自己所熟识的那一个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打消了自己心头散乱的思绪开口问道。“告诉我十年前有关仪式的一切。”顿了一会，她用略带疲倦的声音继续说道。“从最开始的地方说起好了，我想知道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