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哼,尉迟瀚钰猛的抬起了头,可也仅仅只是抬起了头。
这边的暗潮汹涌虽然大多数的人并没有看见,可是却没有逃得过坐在尉迟瀚钰身旁的南宫萧的眼睛,端起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后,他又垂下了眸子。
那一顿饭,叶无欢几乎是吃的食不知味,所以,宫宴进行了一半,她便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略一迟疑,尉迟瀚钰也起身跟了上去。
“你放开我,我懒得搭理你。”甫一踏出殿门,叶无欢便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可下一刻,还没等叶无欢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尉迟瀚钰紧紧的搂住了,铺天盖地的吻就这样席卷而来。
“你走开,唔唔……唔……”叶无欢使劲的捶打着他的后背,双唇紧闭,不让他攻陷一分一毫。
今晚,尉迟瀚钰的无理取闹真是让她生气了。
紧紧的箍住她的腰身,尉迟瀚钰的舌尖一遍又一遍的扫过她的红唇,虽然急切却也富有耐心,只是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在不停的使力,似是要将她的小蛮腰生生折断似的。
终于,叶无欢彻底的怒了,就算是死,总也要给人一个理由是吧,他这算是什么,更别说这还是在宫里,人来人往,就算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尉迟瀚钰,你要是想疯,你找别人去,别来找我。”她使劲的推他,可她那微薄的力气在他的面前无异于是螳臂当车一般,根本撼不动他分毫,最后气不过,在他又一次伸出舌尖扫过她唇瓣的时候,她猛的张嘴咬住了他的舌,登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交融间弥散开来。
或许是疼痛终于拉回了一点理智,尉迟瀚钰终于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将被他撩高的衣服慢慢的扯了下来,只是额头依然抵着她的额头重重地喘息着。
背靠在粗粗的树干上,叶无欢的胸口也是剧烈起伏着,牙齿紧咬着下唇,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他,印象中,他很少会有这样失控的时候,更别提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可是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居然惹他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果然,贵公子的脾性让人难以捉摸。
“以后,如果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要进宫,任何人的命令都不行。”许久,尉迟瀚钰沉声说道。
听到他的话,叶无欢突然笑了起来,“诚亲王殿下,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没有你那样通天的本事,我就是贱命一条,人家想要捏死我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我不听人家的命令?你觉得能行吗?”
“我说能行就能行。”尉迟瀚钰沉声说道。
“好吧,你厉害,但愿托诚亲王的福,我能躲个清闲。”叶无欢一脸嘲讽的笑了。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尉迟瀚钰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他不说,叶无欢自然也不会去问,而是转身一把推开他向宫门外走去。她现在很饿,没力气搭理他,毕竟和人置气也是需要力气的。
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这一次,尉迟瀚钰没有说话,直到坐上马车,回府,叶无欢都没有看他一眼。
就在马车距离府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如风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殿下,郡主,燕姑娘在门口。”
一直靠在车厢上闭目假寐的叶无欢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里明显的闪过了一丝厌恶,不管是那一世还是现在,她最讨厌的就是拎不清的人,而很不幸,燕婧妩早已被她划归此处。
“殿下,郡主”,听到里面没有声音,如风又唤了一声。
没有回答,叶无欢依然静静的坐在那里。
就在这时,马车已经停下,燕婧妩盈盈的走上前来,行了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礼,“婧妩给殿下请安,给郡主请安。”
可是车厢内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此时,就连如风都不禁要怀疑里面的人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只是,之前殿下和郡主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那气氛明显是不对的,所以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开口去询问了。
就这样,车内的人没动静,车外,燕婧妩便一直维持着半蹲的姿势,足足有两炷香的时间,叶无欢才撩开了车帘,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看到外面的燕婧妩时,脸上露出了一抹惊讶地表情,“咦,燕小姐?大晚上的你不在府中睡觉跑到郡主府门口做什么?”
看着叶无欢那一副没事人的表情,燕婧妩只能是打碎了牙和着血也只能往肚子里吞,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又是一抹端庄的笑,“回郡主,婧妩前来实在是有一事相求。”
“有求于我?”叶无欢一脸自嘲的笑了,掀开车帘从车上直接跳了下来,“抱歉,我不是开善堂的,而且我这个人心胸狭窄,对与我有仇有怨的人,我做不到宽以待人,所以,燕小姐还是请回吧。”说完,她转身向府内走去,至于尉迟瀚钰愿不愿意下车,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郡主,婧妩求你了。”说话间,燕婧妩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那声响连叶无欢都有点替她疼了。
可是疼归疼,她却没有丝毫的心软,说白了,那女人也不过就是仗着尉迟瀚钰在车内坐着,她既然想使苦肉计,那么她就成全她,看看,她多会替人着想啊。
“郡主,我爹自从在您这里回去后,便病倒了,至今为止一句话都不说,再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燕婧妩说道。
虽然她不知道叶无欢到底跟她爹说了什么,但是她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和叶无欢脱不了干系,所以,就算是为了她爹,她也只能来求她,
更重要的是,她要在诚亲王面前做足一个孝女的样子,如果这个时候,叶无欢拒绝她的话,只能显得叶无欢心胸狭窄,没有一个豪门世家会需要一个心胸狭窄的主母,更别说是皇家了。
“我能治病不能治命,心病还需心药医,说不定是亏心事做多了也难说。”叶无欢淡淡的说道,不能说她嘴毒,而是事实容不得她不多想。
因为她不相信娘之所以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会和燕德禄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只是这样他就受不住了,那么有朝一日,他又怎么能够承受那接下来的惊喜呢。她可没有忘记娘在说那些话时,眼中的恨意。
既然他们当年曾经深深相爱过,那么当年的爱有多深,现在的恨就会有深。而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你……”燕婧妩刚想反驳,可一想到尉迟瀚钰还坐在车里,她登时又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郡主,求你了,婧妩愿意给您做牛做马,只求你去看我爹一眼好不好?”
“我不缺牛马,所以你不用做,再说了,我也承受不起。”说完,叶无欢直接走进了府内,连正眼看她一眼都觉得累。
一时间,跪在那里,燕婧妩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从来都没有人敢把燕家大小姐不放在眼里,就连皇上和皇后都对她青眼有加,可是如今,一个小小的叶无欢就敢讲她的自尊踩在脚底下,还是在她心爱的男人面前,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是,叶无欢不考虑这些,她只图一时痛快,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从来都不相信这样的鬼话,她只相信现世报。再说了,反正燕婧妩早已将她恨之入骨,多这一次也不算什么。
“郡主,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看到她走进院子,百合连忙迎了上来,回头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抹狐疑的神情,“殿下呢?没有和您一起来吗?”
没有回答她的话,叶无欢摸摸瘪瘪的肚皮,转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快去给我弄点吃的,饿死我了。”
“啊?”虽是不解,百合却也是聪明的没问,而是转身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就看到尉迟瀚钰施施然的走了进来,仍是那副闲庭信步的模样,如果是以往,叶无欢肯定又一蹦三跳的跳到他身上当树熊了,可现在,她没心情,甚至连看他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她不说话,尉迟瀚钰不说,而是转身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那模样分明就是要准备比一比到底谁能沉得住气了。
一看他这架势,叶无欢本来强压下来的火腾地一下又冒了上来,猛的站起身,一脚踩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你到底想怎样?”
“我没想怎么样,倒是你想怎么样?”尉迟瀚钰淡淡的说道。
“呃?什么我想怎么样?”叶无欢一愣,随即死死的瞪着他,“尉迟瀚钰,我警告你,你少在这里跟我倒打一耙,你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啊,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我告诉你,我也是有脾气的。”
再说了,今晚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如果这样还要她委曲求全的话,那她以后岂不是没有活路了。
“你直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你犯了什么错吗?”须臾,尉迟瀚钰说了这么一句。
“犯错?”叶无欢神情一怔,“我犯什么错了?”
“你难道就没有意识到皇上对你的眼神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