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在他的怀里动了动,闭着眼睛,叶无欢小声的嘟哝了一句。
“没事,是如风,我出去看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尉迟瀚钰柔声说道,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随后推开被子起身。
简单洗漱过后,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听到有声音,尉迟瀚景猛地转过身,当看到眼前的人时,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皇……皇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御书房上课的时间吧,怎么太子殿下有时间来这里呢。”尉迟瀚钰不答反问。
“本太子……我……那个……”尉迟瀚景结结巴巴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二皇兄他就觉得心里发憷。
“太子殿下,你如今身份尊贵,凡事切不可再任性而为,如风,送太子殿下回宫。”尉迟瀚钰淡淡的说着,说完后,转身又向屋里跺去。
“不要,二皇兄,今天我是好不容易才溜出宫的,你就让我在这里玩一会吧。”尉迟瀚景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看起来无辜极了。
“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没有回头,尉迟瀚钰这样说道。
“怎么可能?我今天来是找无欢郡主的,皇兄,你和郡主姐姐很熟,是不是?她是不是真的像传言那样,是一个魅惑人心的狐媚子啊?”尉迟瀚景口无遮拦的说道,浑然没有看到前方尉迟瀚钰已经黑了的脸色。
“是谁告诉你这些话的?”转过身,尉迟瀚钰厉声呵斥道。
“宫里的娘娘们都是这么说的啊,那天就连皇后娘娘都是这么说的,她们说郡主姐姐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但勾引了二皇兄、三皇兄,就连如今的常胜王都不放过,还说,郡主姐姐说不定早就成了破鞋,二皇兄,破鞋是什么意思啊?就是穿破的鞋吗?郡主姐姐没钱吗?”尉迟瀚景一脸天真的问道。
“住口。”尉迟瀚钰沉声喝道。
“二皇兄”,瘪瘪嘴,尉迟瀚景低下了头。
“如风,送太子殿下回宫,如果再让本王发现太子殿下私自外出的话,就让他们提头来见吧。”说完,尉迟瀚钰直接拂袖离去,那神情再也不复之前的温雅如玉。
看着他的背影,纵使尉迟瀚景年纪小,也能看得出尉迟瀚钰生气了,所以就算有再多的不甘,也是不情不愿的跟着如风离开了。
尉迟瀚钰站在门口,过了许久,才轻轻地推开那扇门,毫无意外的,便看到叶无欢正坐在那里,神情一片平静,可他就是在那平静下看到了浓浓的悲伤。
快走几步,他走到床前然后将她紧紧地搂进了怀里,下巴不停的摩挲着她的发顶,嘴里喃喃不停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叶无欢笑了笑,只是那笑明显的有一丝飘忽,“笨蛋,大清早的道什么歉啊?难不成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太子殿下还小,他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尉迟瀚钰小心翼翼的说道,脸上的神情再也不复往日的淡定从容。
抬起头看着他,叶无欢点点头,“我知道。”
唇角微扬,尉迟瀚钰笑了,在她的唇上重重的啄了一下,“真乖。”
依偎在他的怀中,叶无欢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你还没有告诉我,太子是怎么一回事呢?”
当她听到太子殿下的那一刻,她的直觉就是难道说尉迟瀚文又复位了,后来听到那稚嫩的童声,她才发现是自己多想了。
“没什么,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样子。”尉迟瀚钰不以为然的说道,“再说了,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挺好的吗?来,快起来。”
“干嘛?我不要,外面好冷。”一边说着,叶无欢又往下缩了缩身子。
寒风料峭的大冬天里躺在暖暖的被窝里才是人生最幸福的事吧,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留待以后再烦恼吧。
“既然如此,我们就接着睡吧。”说完,尉迟瀚钰直接掀开被子钻了进来,那冰凉的寒意让叶无欢浑身不自觉得打了个寒颤,被窝里的温度也陡然降低了好几度。
“你走开,就知道会欺负我。”叶无欢的嘴巴撅的老高,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往外推,可尉迟瀚钰依然躺在那里纹丝不动,倒是他一个转身就把她给压的死死的。
“我就是要这样天天欺负你,那样的话,总有一天如果没有了我的欺负,你就会觉得生活再没有了滋味。”尉迟瀚钰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说梦话呢,我又不是自虐狂。”叶无欢撇了撇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放焰火庆祝。”
“口是心非。”点点她的鼻头,尉迟瀚钰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
就在这时,屋外再次传来了如风的声音,“殿下,皇上传话说,今日是叶家行刑的日子,为了防止意外,请殿下一同前往观斩台。”
默了一会,尉迟瀚钰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
靠在他的怀里,叶无欢的睫毛微微眨动着,红唇轻抿,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你要去吗?”看着她,尉迟瀚钰低声说道。
没有任何迟疑,叶无欢摇了摇头,“我还没睡醒,所以今天一整天都打算在床上过了。”
摸了摸她的头,尉迟瀚钰蹭了蹭她的鬓角然后恋恋不舍的起身,“也好,一会我让百合给你弄点吃的,你吃了后再好好睡。”
“好。”没有睁开眼睛,叶无欢只是应了一声。
没再多说什么,尉迟瀚钰换上了王爷的装束,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叶无欢,随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叶无欢的眸子登时睁开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却只能看得见眼前那华丽的帷幔。
犹记得初来之时,叶家依旧烜赫一时,就连叶家的奴才出去都是飞扬跋扈,可谁知道就是这样一个烜赫一时的家族如今却落得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而据说成年女子均被充入官妓。
现在想来仍是忍不住让人唏嘘万分。
想到那个总是高傲的像只孔雀一般的叶寻婉,不知道在知道这样的消息后,她的心情会是什么样的,或许对她来说,那该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今天的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只因叶忠耀还在逃,那样一个神秘莫测的人本身就是一个变数。
“郡主,你醒着吗?要不要现在就把饭菜端进来?”门外,百合的声音轻声响起。
“恩,端起来吧。”应了一声,叶无欢推开了被子,纵使炉子里的炭火烧的正旺,她仍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天,真的好冷。
“郡主,奴婢服侍你梳洗吧。”看着她,百合说道。
“好。”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叶无欢说道,微闭着双眸,任由百合给她打理着一切。
“郡主,您今天想做点什么?外面很热闹,不如我们今天出去看看?”一边为她梳着发髻,百合轻声问道,一双巧手在发间不停的穿梭着。
闻言,叶无欢蓦地睁开了眼睛,注视着镜中的百合,她的眸光微闪,“百合,你跟了我多久了?”
“从郡主到王府开始已经一年多了。”百合毕恭毕敬的说道。
“恩,原来这么久了。”叶无欢似是心有感触的点了点头,“刚刚殿下临走前没有对你说什么吗?”
“呃?”百合一下子愣住了,手中的动作当时停了下来,眸子里有着一抹慌乱一闪而过,“殿下……走的匆忙并没有吩咐什么啊?”
“是吗?”看着镜中那张佯装镇定的小脸,叶无欢突然笑了起来,“说,百合在哪里?”
“你……什么意思?奴婢……奴婢不明白。”“百合”结结巴巴的说道。
“单从外表来看,你和百合或许是真假难辨,可是你别忘了,百合和我朝夕相处已经一年有余,我的日常生活全是由她打理的,你的观察还是不细致,百合为我梳头的时候从来都是左手拿梳子,而你,用的是右手。”叶无欢很平静的说道。
“我……我的左手昨晚做菜时受伤了,所以……所以我今天才用了右手。”“百合”眼中的慌乱更甚,下一刻,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抵在了叶无欢颈间的动脉处,“既然已经被你识破了,那就麻烦郡主和我走一趟吧。”
眉心微拢,叶无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喜欢拿刀来威胁人呢,岂不是,刀拿在手中也是一把双刃剑,就像现在……”
话音落,叶无欢一个利索的转身擒拿,“百合”已被她反擒住,那匕首也应声掉在了地上。
“你……”“百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
“很帅吧?”叶无欢笑笑,“不过你不用崇拜我,因为你接下来会看到我更帅的时候。”说完,她转头看向窗外,“来人。”
“小姐”,一个人影飘身而落。
“将她给我捆了丢进地窖里严加看管,等我回来后再进行讯问。”说完,拍拍手,叶无欢转身向门外走去,边走头发被她随意的挽成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发髻,最后只是用一根桃花簪固定住,“诚亲王回来问起的话就说我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