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搬运尸体的狱卒,最后争争抢抢,便由两个体力不错的大汉给争上了。
一行三人,连夜雇了一辆马车,然后将尸体运到了城郊乱葬岗。
正是午夜时分,这个乱葬岗阴森森的,倒是极为恐怖。饶是几位大汉,也忍不住心里发凉。
“狱长,就在这个地方埋了吧。”一个狱卒说道。
在往里面,那就是乱葬岗的深处了,一般人除了白天,基本不敢过去。
这狱长心里也有点犯怵,因此将华连翘的“尸体”从马车上搬下来之后,便命令那两个狱长在那里挖坑了。
只当这坑挖好,也已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华连翘早就装的难受,面前这个破草席一直堵在她的鼻尖上,让她连呼吸都难受了,忍不住便想要动动身子。
那其中一个狱卒刚抹上华连翘的小腿,还没抬呢,倏地就感觉到一股震动。好像,那个“尸体”的腿在移动一般。
“诈尸了!”
狱卒大叫一声,猛地将手给放开了,然后躲得远远的。在说那另一个狱卒,刚抬起华连翘的肩膀,就听到对面那个狱卒大叫了一声“诈尸了”。
这不亚于平地惊雷!
狱卒心里一哆嗦,一下子就把手给缩了回去。只可怜那华连翘,身体猛地从小半空中落下,砸的她整个背都疼了。可是碍于现场还有外人在场,她也只能咬咬牙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那狱长知道这华连翘根本没死,因此听到那狱卒的叫唤,心里也咯噔了一声。为了防止他的行迹败露,只好也假装害怕的跑了过去,然后惊道:“出了什么事?”
那大叫“诈尸了”的狱卒脸色煞白,也不敢再去华连翘那边了,只害怕道:“那个女人的腿动了,肯定是诈尸了!”
“别乱说!”狱长一巴掌拍到那个狱长的脑袋上。
“可是,狱长……”
狱长皱了皱眉头,“好了!咱们就把那个女人搬到坑里就好了,剩下的,咱们就不管了。”
两个狱卒一听到狱长大人这样发话了,也只好哆哆嗦嗦的再次走了过去。
只是这次,他们没有再磨蹭。抬起了华连翘,他们就将她放进了挖好的坑里。
“走了走了!咱们回去吧!”
狱长大人坐上了马车,催促着。
那两个狱卒心里也害怕,因此听到狱长的话,连忙爬上了马车,然后驾着离开了这城西的乱葬岗。
可怜了华连翘,从坑里爬出来之后,就被这周围的阴森模样吓得不轻。
可是那三个人都走了,她也不敢在这黑不溜秋的乱葬岗里行走。索性找到了一个山洞,在里面畏畏缩缩的呆了一宿。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天色蒙蒙亮了,华连翘才从山洞里出来,然后寻着方向朝京都里赶去。
…
亲王府内,卧房。
华紫菀怀里抱着五毒兽,躺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看着医书,好不闲适。这两天医馆虽然开了,却是没有多少病人的。想来是不太相信她这个女大夫,病人往往都走到了门口,再看到她之后,又扭头就走。
当然,她也不会去刻意的打响名头。病人一开始不相信她,也是自然,只要慢慢相处久了,后面应该就不会发生病人扭头就走的场面了。
吱呀——
房门倏地被打开了。
华紫菀抬起眸子,冷冷淡淡的望了过去。
能这么不请自来的,只有一个人。
“华紫菀,你这几日倒是舒坦,连医馆都不去了。”越千里非常没有打扰人的自觉,寻了一处椅子,便坐了下来。虽然冷峻的眉眼不变,神情却是温和了许多。
华紫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不行礼,而是回道:“没有病人,我一个人大夫,坐在医馆里干什么?看门吗?”
越千里挑起眉眼,眉眼中倏地冷淡了,“华紫菀,你就是这么和本王说话的?”
那语气阴森森,听得到让人浑身发凉。
华紫菀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站起了身,将五毒兽放在脚边,对着越千里盈盈一拜,冷然道:“是民女没有规矩了,请秦王恕罪。”
陡然看到华紫菀这么有礼节的模样,越千里心里忽地涌现一阵不快来。这个女人,为何要对他如此生分?
“不必多礼了,坐吧。”越千里冷峻的眉眼没有透出出半点异样来。
华紫菀的神情依旧很冷淡,“民女不敢,秦王还是不要为难民女了。”
不敢?
越千里怒极反笑,“先前那么多次都敢了,这一次,就不敢了?”这个女人,难道是在对他刚才生冷的语调赌气不成?
华紫菀垂下了眸子,没有说话。
半响,越千里也不管她了,而是兀自岔开了一个话题,“本王今天过来,是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华紫菀微微皱起了眉头,“秦王,不必兜圈子了,直说吧。”
什么好消息坏消息,该不会是他在逗她玩吧?
“你这女人,还真是……”越千里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只是眼眸里,却是闪现了一抹无奈的光芒。
“秦王,究竟是什么消息?”华紫菀直觉的认为,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一定很重大。
越千里收起无奈的情绪,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道:“这好消息,便是你的姑母,昨夜上吊死了。”
什么?
华连翘上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