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紫苑虽然有些气恼她们竟拿她开玩笑,但也是有些释然,她们也就敢在华紫苑的面前耍耍宝流露一下她们的小女儿姿态,这也是华紫苑对她们姿态问题,若是以前没有了解华紫苑,青影黛影倒也不会这般戏弄于她。
只是,越千里这番虽说平乱有功,但到底是无召而归,虽然知道皇帝不会说什么,但难免那些好事之人不会由此做文章,还有就是皇帝现在的病情!
一想到皇帝的病,华紫苑自然不会忘掉那个她名义上的父亲华杜仲,那个给了她生命而又对她冷漠至极的冷漠懦弱的男人。
当初从苗疆回来之后,竟然没有想到她的好父亲华杜仲攀上陈王这颗所谓的大树,从而接手了她的太医院院主之位,替皇上治病,而据她华紫苑后来进宫的观察来看,那些药物用的定然是有问题的,皇帝明面上气色好了些许但实际上并没有缓和,时日肯定是不多了,而如今短短这段时间过去,她与越千里从边关归来,就听说皇帝病重,如此,想来当时的猜测都应验了。
只是,华杜仲,他是越千江的人,那么皇帝和皇后还会同意越千里娶自己吗?而越千里以后定然是储君,那些大臣还会容许吗?
华紫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越千里做了储君之后自己的出路,不由自主的看向天空,华紫苑虽说不是什么爱流浪江湖的人,但也不喜如金丝雀一般被关在那皇宫里,不由得她想起了当初在宫里被迫做医女给予后宫妃嫔诊治那些时候,皇后、陈王的养母、冷宫里的妃嫔等等。
难道自己以后也要如同她们这般守在深宫自己的宫殿里等着越千里临幸?华紫苑想到此处便有些闷,心里隐隐做疼,要把自己的爱人送出去与她人同享吗?还要时时刻刻为了他的眼光而去费劲心思,甚至一时不察便会丢了性命,这样的生活是自己要的吗?
华紫苑知道自己此时有些想的太多,可是,又不能不想,青影与黛影看着突然莫名其妙的安静沉思的华紫苑,不由对视一番,皆是无奈耸肩,她们虽然是越千里的暗卫,如今却是对华紫苑也是关心无比的,只是,她们也没有想过以后的路该如何,只知道想到华紫苑与越千里已拜了天地,而且如今陈王已死大势已去,自然是值得欢庆的时候,对于华紫苑的发呆,她们以为华紫苑是想越千里了。
“小姐,莫要等了,时辰不早了,你先用膳吧,爷在宫里把事情办完了自然就会了,若是没完也会在宫里用膳的,小姐就莫要等了。”
黛影出声说道,早已过了用膳的时间,却不想华紫苑一定要等王爷回来,无奈只好出声劝道。
“怎么不用膳?”
黛影声音刚落,华紫苑还未做出回答就听身后一人出声问道,华紫苑几乎不用转身就知道身后照的人是越千里,不由一脸浅笑的转过身看着越千里。
“小姐说是等爷回来再用膳,只是,良久不见爷回来,如今刚刚好,也快陪小姐用膳吧。”
越千里看着华紫苑,眼睛扫过桌子又扫向黛影,黛影自是明白了越千里的意思,不等越千里开口去问,便如实交代了。
“你啊。”
越千里听罢,一脸无奈,拉过华紫苑的手,就在华紫苑的一边坐了下来,语气似是责备更多的却是宠溺。
“不等你回来,一个人吃饭甚是没意思。”
华紫苑自是知道越千里对自己的宠溺,不由轻轻开口道。
“好了,你们下去吧。”
越千里听了华紫苑的话,微微一笑却也什么都没有表达,只是对着青影黛影说道。
“是,爷。”二人应得很是爽快。看了看华紫苑与越千里转身就走了,留下华紫苑与越千里二人。
“用膳吧,今日定然是很辛苦的吧。”
华紫苑看着越千里,一边说着一边给越千里布菜。越千里到没推辞,歪头看了看华紫苑,看她此番这般沉静内敛而且又为自己着想,想着便勾唇一笑,亦是如同华紫苑一般执起筷子给华紫苑步菜。
二人之间倒是相处的平稳和谐默契而又融洽,看着一脸柔和的给自己布菜的越千里,华紫苑又不禁想起了刚刚想到的那些,但又不知道如何去问,只是想了想,看向越千里,还是开了口。
“今日可还顺利?”
问罢,一时倒也没了吃饭的兴致,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饭菜。
“还行,就是父皇的病,紫苑,可能要你进宫一趟,这太医院放眼望去怕是没有医术比你高明的了,哎,一时回头看看,父皇他也老了。”
听到华紫苑的话,越千里也没了吃饭的兴致,放下筷子看向华紫苑,开口说道,脸上表情莫测,华紫苑没有抬头,也没有注意到。
“好。”
对于越千里提到这个事,华紫苑一听便点头答应了,现在多事之秋,虽然陈王那里解决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局势还是有些不太分明,皇上那里定然是不能有事的。
“好好吃饭。”
看着华紫苑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饭,越千里不由蹙着眉头,半是苛责半是关心的说道,说罢,又是一筷子菜送了过去。
华紫苑抬头看着越千里,微微一笑,也是一筷子菜送了过去,用眼睛示意越千里也必须好好吃饭,越千里看着她这个样子,倒是没说什么,拿起碗筷继续吃饭。
一时之间,二人之间倒是没话可说,只是,一般沉默下来的都会让人有一种尴尬的氛围,但他们之间却没有,哪怕就那么静静的吃着饭,一句话也不说,也能让人觉得他们之间的那种说不出来的和谐与融洽,别人根本无法参与其中。
二人速度不慢却又优雅静默的用着饭,静静的氛围让华紫苑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她与越千里已经是生活在一起很久很久的老夫老妻了,此时这一刻宁静致远,岁月静好,让她舍不得出声,舍不得扰了这份安宁,心里却微微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而,她心里也微微感到些许不安,但不明显,让她一时恍惚。
虽然怀着心思,但是在越千里放下筷子那一刻,她也随着越千里的动作放下了碗筷。
“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提前听青影她们说你应该会很忙的啊?”
漱完口,华紫苑才想到之前等越千里回来再用膳时青影她们说的话,只是越千里回来后她又给忘了问了,不由有些好奇。
“自然是要早点回来,不然谁陪你吃饭?”
越千里笑着说着,拉过华紫苑的手,一手捏了捏华紫苑的脸颊,笑的一脸狭促,看着他这幅样子,华紫苑暗暗咬牙。
“你又调侃我。”
声音轻柔,就这么下意识的开口,却含了些许恼怒些许撒娇,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越千里,越千里看着华紫苑这样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无奈,伸手就盖在华紫苑的眼睛上。
“紫苑,莫要这样看着我,这样看着我,我不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吻你。”
越千里无奈的说道,现在看到华紫苑的样子,总会不自觉的总会想起以前的华紫苑,他从来没有想到华紫苑能有这般小女儿的姿态,想到这些,又底笑起来,声音很是愉悦。
听到越千里的低笑声,华紫苑却是有些恼怒,拉下越千里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很是不开心,她以为越千里在笑她刚刚的样子。
二人玩闹一番,气氛很是和悦,越千里拉着华紫苑在庭院里散着步,走了有一段路,酝酿了半刻,终还是看着华紫苑开了口。
“紫苑,你父亲那里,你是知道的,他之前追随越千江,如今怕是留不得了,而且,父皇的病,病情愈发严重,而这些之前就已查出来怕是与你父亲用药方面脱不了干系,紫苑……”
越千里说完,叫着华紫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再说了,只是拉着华紫苑继续往前有着,一边留意着华紫苑的情绪。
华紫苑之前就知道华杜仲是没有真正的医治皇帝,只是以为他是听了陈王的指示拖延病情而已,到没有华杜仲还……她知道越千里是顾忌华杜仲是她的父亲才没有说下去,可是,谋害皇帝,这得是多大的罪,华杜仲倒是也敢!
华紫苑一直以为华连翘就算再怎么许诺,华杜仲再怎么想着飞黄腾达,也会想着自己那条命,这样的大罪,华杜仲那般懦弱的胆子倒也敢做,到底是对陈王太有信心还是华连翘那里说了什么才给予华杜仲那么大的信心?可是,华连翘再怎么如何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难道陈王那里给了他保证?还是一个太医院院主就让他分不清形势晕了头脑?
华紫苑想着这些,跟在越千里身边,一时之间二人有些沉默,越千里看着华紫苑沉思的样子,也不知该如何再开口,可是,律法在此,他也不能徇私枉法。
“紫苑,你……”
谁能想到裔王朝万人仰望的战神秦王越千里还有这般小心翼翼的时刻,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再次沉默。
“他犯了何罪就用那条律法,不用担心我,说来,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我只是没想到他那般懦弱的人竟然能这样做。”
华紫苑看着越千里,心里微微一笑,这个男子现在哪里有裔王朝百姓眼里的意气风发,他对她的好,让她心里很是甜蜜又有些微苦,这般他人眼里神一般的男子,竟然再因为她而小心翼翼,满眼疼惜,该知足不是吗?华紫苑心里轻轻问自己,脸上却是一脸淡漠,讨论着华杜仲就如一个陌生人。
华杜仲,她的父亲吗?华紫苑不由反问,这样的人,利益至上,想到前世的自己以及母亲,华紫苑很想去问问华杜仲,他是不是觉得他是合格一个父亲?他到底配不配做她华紫苑的父亲?
只是,华紫苑不想见他。
越千里拉着华紫苑,站在院中湖边的亭子里,想着华紫苑说的话,她似乎对她的父亲总有一些漠视,那种眼神与语气,仿佛,若不是华杜仲是她的父亲,那么,华杜仲这三个字似乎都没有资格让她记住。
“紫苑,到底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