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以歌放我进来,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把我安排到主卧,原来她刚才关门的那段时间是挪东西去了,我知道她的心意,也没有矫情,铺床归置东西,收拾妥当之后和任以歌来到阳台上,在蒲团上坐定,我深吸一口气,身心感到一阵放松,最起码现在陪在任以歌身边,我内心是踏实的。
任以歌也不开口,也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搬来要和她一起住,她感受到此时我的情绪,微微笑没有说话,最终还是我忍不住问道,“你就真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搬过来?”
“我既阻止不了你也不会阻止你,你自有你的理由,而且不管是什么理由,对我来说意义不大,反正你是要住进来,而且你也已经住进来了,那我还有什么好问的?”
“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对你无效。”
“世间怪事本无,奈何人心不解。”
“任姑娘真乃天人也。”
然而我又犹豫了,犹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任以歌,我也不知道她自己知不知道这些东西,如果说了,她的心理压力得多大,如果不说,她没有什么防备之心,万一遭奸人之手可如何是好,王家的事儿又该怎么说?
任以歌说我,“你的心境太乱了,如果实在静不下心来的话,最好去楼下小区跑两圈,或者去洗个冷水澡”
“是的,得下去一趟,不过张植木的事情搞清楚了。”
“跟何雪扬有关系。”
“嗯?你知道了?!”
事实的确如阎仲礼所说,那天火锅店门口她就觉得阎仲礼可能是专门来看我的,但是又察觉不出面前老人的深浅,不敢轻举妄动,对方如果不是普通人就是境界太高,或者身上有类似蔽天的法器,不论是那一种,她动手都没用。
于是任以歌推测了一下,目前遇到的人和事,如果说对我最感兴趣的势力可能就两股,北京王家与四川何家,来人明显是观察试探为主,如果是王家不可能用这种方式,看王知成就知道,王林生的到访也确实印证了任以歌的推断,那就只可能是何家了,不过这也说的过去,这一代甚至说何家的希望都在何雪扬身上,何家人怎么会仅听宋之成的一面之辞,又怎么会只让何雪扬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来完全做主呢。
这些都是任以歌的推测以及得到了我的确认之后的解释。
任以歌说之所以当时在火锅店没有把她的推测说出来,是因为一来她觉得如果真的是何雪扬,她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危害我的事情,二来凭空猜测无凭无据的话,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还有就是我这才刚到学校,就拈花惹草,任以歌虽然没说出口,但是我感觉到了在说到何雪扬的时候,口气中有一丝丝埋怨。
“还有一件事儿。”我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不管她能不能承受,我都会和她一起面对。
“天生阴体。”
“你…”
任以歌转头看着我,脸上有一份被迫释然的微笑,只看她深吸一口气,“师父一开始就告诉我了,师父说与其我从别人口中听说,陷入危险,不如她这个当师父的亲自告诉我,如果我因为这个惴惴不安无法前进,说明我于修行一途有天份没缘分,不过,话虽如此,师父还是不同意我来北京,觉得我自己一人太过危险,但是师父为人孤僻,也没有什么朋友可以托付,最后拗不过我,还是放我来了。”
我听着任以歌看似轻松的说出这番话,我低着下头满身的挫败感,我甚至觉得我一点点都不了解她,也没有去了解过她,也不能体会她的困境,我想起来阎仲礼前辈和我说的话,我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抬头看着窗外,“是我不好。”
没有等任以歌回话,我把王林生来找我的事情告诉了任以歌,任以歌只说了三个字,“不想去。”和我想象的一样,意料之中的答案。
第二天晚上我和任以歌说了一声,就出门了,我给小后妈打了个电话,把最近的情况和她汇报了一下,小后妈还笑我,让我们小年轻注意节制。
然后老张接过电话,老张知道我有话要问,直接开门见山,“说吧,遇到什么问题了?”
“以歌的事情你知道么?我想去求柳云轻帮忙保护以歌,我现在没有能力。”
“唉,你去吧,关于柳云轻的事情,我让林灵和你说吧。”
在我爹年轻游历的时候,在北大遇到了柳云轻和乔水韵也就是我的母亲,但是当时老张被柳云轻的样貌和气质深深吸引住了,觉得柳云轻就是天仙下凡,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在北京停留了将近一年,苦追柳云轻,但是对方始终不答应,当时柳云轻是和我母亲齐名的才女,俩人互相不对付,我的母亲热情洋溢,看不惯柳云轻成天端着,因此老张作为柳云轻的护花使者,没少和我妈斗法。
最终柳云轻也还是没有答应老张的追求,老张也放弃了,准备离开北京,当时我母亲已经在这一年的接触中对潇洒不羁的老张情愫暗生,并毅然决然选择辍学和老张一起云游四海,最后这才有了我,而柳云轻就一直留在了学校,小后妈说,后来老张认真想过,当时并不是柳云轻不动心,而是柳云轻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当时的老张二十来岁也没处过姑娘,还是小门派出来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以为对方是看不上他。
电话挂了之后,我陷入了沉思,这柳云轻能帮我么?虽然这不是柳云轻事情全部,但是她对我估计是没有什么好印象。而且老张和林灵也不知道柳云轻的具体来历,只知道是隐世家族。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决定试一试,我再次来到柳云轻的家门口,门是开着的,我喊了一声“柳老师!我进来了。”
进去之后看到柳云轻还是默不作声的坐在沙发里看书,知道了关于她的一部分过往,突然觉得柳云轻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我把门关上,来到沙发旁边坐下来。虽然柳云轻看都没看我一眼,但是我并不在意,直接开口,“柳老师,我有事情想求您帮忙。”
“没空。”
我知道柳云轻并不是真的没空,不然也不会明知道我要来还开着门了,小后妈说她虽然只在上大学的时候偷偷过来看过柳云轻一眼,但是她觉得柳云轻应该是外冷内热的人,如果我真想求她,就要脸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