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初始亮,德福公公便进来提醒皇上起来洗漱上朝。
德福隔着纬账轻声喊道“陛下,陛下,时辰到了”。
秦珩睁开了眼,看着怀中熟睡,两颊通红的凌初悦,嘴角勾起笑意,轻轻地在她额头留下一吻。
起身的他一下子又恢复了人前的高冷,对德福道:“让人手脚轻一点,别吵到悦儿,再让人通知一下皇后,今日宸嫔便不过去请安了”。
德福一听,心里哆嗦,这位可真是让陛下疼到心里去了,往常那位嫔妃纵使是皇后也得起床服侍陛下更衣呀,陛下还贴心地安排了一切,希望这位能好好跟陛下过日子吧。
心里思绪翻过,身为陛下身边老人的德福,还是恭恭敬敬地应了吩咐。
凌初悦醒了时已近正午,她素来有赖床的习惯来到这个世界后,不用再跟以前一样提心吊胆,自然要好好享受生活。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床上打个滚,抱着被子打算继续睡,猛然想起,这是在宫中。
她朝外面喊了一声,浅紫与流苏便带着人鱼贯而入,浅紫低着头脸色有点红上前道:“娘娘,奴婢们这就服侍你洗漱更衣”。
她看着下面一堆低着头的人和自己被子下未着片缕的身躯,不禁揉了揉头,宫里就是麻烦。
她清了清嗓:“以后你们把东西放好,就留浅紫跟流苏下来伺候就行了,其他人该干嘛就干嘛,我宫里不讲那么多规矩,听懂了吗?”
宫人心中虽诧异但终究是受过良好训练的,听主子的话准没错,齐道:“是”,便留下浅紫与流苏,其余全退了下去。
在洗漱更衣中,她从浅紫流苏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些宫中规矩,还有她宫中的位例。
在梳妆的时候,她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用手把玩自己的一缕发丝,发声道:“你们俩都是秦珩的人吧,想好了再回答,我身边不留不忠的人”。
浅紫与流苏对视了一眼,再想起皇上让她们去伺候娘娘时的话,记住若是她问你们,你们如实回答便好了,她俩“扑”一声跪下道:“奴婢们之前是陛下的人,不过现在已经是娘娘的人了”。
凌初悦很满意她俩表现,但还是要敲打一番:“你们既然是我的人,那便记住从此你们只有我一个主子,选择了我,秦珩你们就要放弃,懂吗”。
浅紫与流苏给凌初悦磕了三下头,再抬起头对着凌初悦齐声道:“从今为娘娘马首是瞻”。
凌初悦笑了,转身扶起她们,说:“你们既然效忠于我,那我便路遥知马力,不过你们跟我相处了那么久想必也知道我不喜规矩,所以,以后就不要动不动就跪下了,也不要自称奴婢了”。
“行了,先跟我去向你们的皇后请安吧,不能第一天就让人觉得我恃宠而骄”凌初悦眼里闪过一丝锋芒,皇后是否真如传闻般贤妻呢?把这一整个后宫管理的一片风平浪静?
凤仪宫中,萧皇后依旧端坐上方,静静看着下方妃嫔你一言我一语。
德妃率先出头:“皇后娘娘呀,您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那位可真是脸大”。
“就是了,皇后娘娘”慕嫔附和道,后面其他妃嫔也一声声附和讨论,声音愈发大。
“够了”萧皇后将手中杯子重重放桌几上,瞬间安静了,可见平日皇后积威之深。
看着下方一个个安静的姿态,皇后心里冷笑道不过是你们没本事罢了,嘴上平和道:“各位妹妹,有所不知,陛下已经让人来告知本宫,今日宸嫔妹妹侍寝劳累,便免了请安,今日诸位若无事便可告安了”。
待人走后,皇后身边刘嬷嬷上前为皇后斟茶道:“娘娘,这宸嫔风头未免有点太盛了吧,先是一步嫔位,红衣盛装,现在又”
皇后抬手打断了刘嬷嬷话,淡淡道:“有什么,陛下乐意就好,只有那位没诞下皇子,对我们没多大影响”。
过了一会,皇后身边一个宫女素媚进来道:“娘娘,宸嫔在外请求进见,要像娘娘请安”。
萧皇后挑眉道:“嬷嬷,你看这位可不是省事主以后,素媚让宸嫔进来吧”。
凌初悦只带着浅紫进来,一进门便看到了端坐上方的皇后,双目对视,皇后一眼平和和善,凌初悦平静对皇后笑了笑,而后上前道:“给皇后请安了,因为我出身乡下,所以宫中礼仪暂时不懂,还请娘娘海涵”。
皇后身边刘嬷嬷看着凌初悦的言行刚要上前呵斥,皇后用手轻微碰了一下她,皇后对着凌初悦笑着道:“没事,往后有的是时间,不如过几日本宫再寻个好嬷嬷给你教教礼仪吧”。
凌初悦站在原地说:“多谢娘娘好意,不过陛下已经有了考量了”。
接下来便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半盏茶,看上去十分和睦,有说有笑。
此时秦珩下朝一听说凌初悦在凤仪宫便赶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不禁勾起嘴角,他没让人通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