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余笙的生活很规律,白天学校有课就去上课,没课就上私人课,晚上完善自己的一些计划,摸摸鱼。
宿舍的三个兄弟,都知道余笙搬了出去,也按照惯例“审查”了一番,余笙只能说自己家里安排的,三兄弟心里都知道余笙的家庭可能真的不错,不过也都是由衷的祝福。
今天余笙上完大课,辅导员沈临叫住了余笙,跟着沈临来到办公室,两人就坐后。
“余笙,我听宿舍的人说,你已经搬出去了”沈临还是想确认一下。
“班导,这事怪我,最近有些忙,没来得及跟你说,都是家里的安排,所以……”余笙还是很不好意的说道。
“没事,这我能理解,只是听他们说有些不相信,只要你人身安全有保障就好,对了,找你来是那个贫困生助学款批了,但是看你现在的情况,应该也不用了,我就把它给更需要的同学,给你说一声”沈临笑着摆摆手说道。
“应该的,不过还是谢谢班导的关心”
“行了,我虽然看着比你老,可年纪也大不了多少,就别客套了,本来元旦晚会,院里商量,还要亲自给你们这一批人颁发助学金,现在你可没这露脸的机会了”沈临调侃的说道。
元旦晚会?余笙想起来了,校园BBS最近讨论最多的一个话题,今年元旦是学校成立一百五十周年的特殊日子,所以元旦晚会比以往规格更高,听说有不少大佬要亲临现场。
余笙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突然想起以前的余笙,也有一些小小的愿望,自卑如他也曾想登上舞台,在所有人面前出彩一回。
这次是个机会,不过具体怎么操作,还需要好好的计划一下。
“班导,元旦晚会我能表演节目吗”一句话余笙虽然说的不温不火,可沈临感觉耳朵被大型推土车碾过一般。
不过想想现在余笙阳光开朗的性格,沈临觉得自己确实不能再拿以前的眼光看人了,“表演没问题,不过节目审核听说标准很高,你想出彩,这是好事,你先筹备,我推荐上去,还需要你自己有实力”
“好嘞,谢了班导”
离元旦还有一个多月,具体表演什么节目,余笙心里已经有了大概得谱,不过这东西一步一步来,今天还有别的事,就先不考虑了。
离开学校的余笙,先和于超打车去地下停车场,然后于超开车送余笙回别墅,现在在学校基本上是于超和贺宾两人一天一换,王锦龙目标太明显,还是在家就行。
吃过饭后,余笙出发去上京有名的相声班子,德祥社,这也是余笙偶然发现的宝藏,这个世界的文娱基本上已经面目全非,没有熟知的那些明星,不过德祥社里有一个叫岳山河的胖子,和前世某个非著名相声小学生有些重叠。
所以余笙听相声这个爱好从哪来的,就是听了前世那个小学生的相声,才渐渐喜欢上。
德祥社剧场规模不小,位于北三环,大厅可容纳五百人,虽然是星期四,但来捧下午场的人也非常多,七七八八基本上快坐满了。
余笙买的第三排的票,基本上算是最佳观看位置,一边磕着瓜子,品着茶,一边等台上其他相声演员表演完。
没过多久,台上两人就下去了,走上来一微胖,一特胖两相声演员,像吃了蜜饯似的,那个笑容。
“大家好,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岳山河,相声界的一名小学生”微胖的正是岳山河,表情讨喜。
台下观众显然都是认识岳山河的,也是冲着他来的,纷纷喊着“小岳岳,精神”
岳山河接着说“我旁边这位老师是……嗯,不介绍也罢”
特胖的孙果,没好气的推了岳山河一把,“什么叫不介绍也罢,你得介绍”
“对,对,得介绍,我旁边这位老师叫……嘶,叫什么来着”岳山河食指放嘴唇上,微微仰起脑袋,装作一副使劲想也想不起来的样子。
“叫什么你都忘了,你这像话吗,孙果”
“袄,想起来了,对,孙果,孙果老师,我的搭档”岳山河贱贱的表情,逗得台下一阵大笑。
“今天呢,我们哥俩给大家说段相声”
相声的形式,还是包袱基本和前世听得不差,但这些包袱都是一次次表演积累下来的,哪怕余笙看过太多遍,也是逗得捧腹大笑。
不过当两人相声说完,意外环节来了,现场抽一名观众现场互动,这怎么互动,余笙纳闷了,这又不是演唱会,不会歌词还能哼哼两句调,这相声,别看台上说着简单,台下得费不少功夫。
余笙正纳闷呢,旁边的一个观众推了推自己,“哥们,想啥呢,赶紧上台呀,抽中你了”
果然,台上岳山河和孙果的目光都投到自己身上,刚才走神了,没注意听,真这么巧。
巧归巧,怯场还是要不得滴,余笙也没含蓄,迈着大步就登上了台。
“这位小弟弟怎么称呼”岳山河把余笙让到中间位置,笑眯眯的问道。
你才是小弟弟,你全家都是小弟弟,不过谁让余笙脸嫩呢,“岳老师,我叫余笙”
“还在上学吧,别紧张”
“岳老师,我没紧张,我在庞各庄大学”
台下观众笑翻了,庞各庄大学是之前岳山河一个相声里的包袱,现在被余笙拿出来反怼,台下观众自然就乐了。
岳山河表情也精彩了,这小兄弟素质不错呀,还能撂包袱。“那你得叫我学长呀,怎么,喜欢听相声”
“喜欢,尤其是喜欢你……”
台下“吁”
余笙看气氛差不多,接着说道“喜欢你说得相声”
旁边的孙果也逗乐了,硕大的身体抖个不停,真是妙人呀。
岳山河更是眼前一亮,要不是在台上,他都想立马问余笙要不要拜在德祥社。
不过台下观众还是要照顾得,剩下事慢慢说,岳山河接着说“能说两段嘛,让大伙精神精神”
余笙也不含糊,表示“两段有点困难,说一段贯口莽撞人,让大伙图一乐吧”
台下观众当即叫好,掌声一片。
“好,那就麻烦孙老师搭两句,大伙再给余笙鼓鼓掌”岳山河说完把逗哏的位置让出来,站到了旁边。
余笙站到位置上,先是鞠了一躬,然后说道“有幸能给大家伙说两句,我叫余笙,旁边这位孙老师是我得搭档”
“哎,没错”
“我要说的这段,是三国时期蜀中大将,常山赵子龙大战长坂坡,话说那赵子龙真不愧乃常胜将军,在长坂坡杀得七进七出,使一杆亮银枪,凶猛无比,杀得长坂坡丢盔弃甲”余笙语气提高,还顺势比了个大拇指。
台下观众也是很给面子,叫了一声“好”
“赵子龙,真英雄”孙果递话,示意余笙接着往下说。
余笙见气氛差不多,一脸严肃,语速加快说道“谁料那长坂坡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仅长得如花似玉,也是怡红院的头牌,会……”
“哎,您等会,您等会吧”孙果虽然也听楞了,但职业使然,赶紧拉住了余笙。
台下观众哄然大笑,这三国,这长坂坡,以后这魔性的画面,只要看三国估计就能响起来,剧场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
站在一旁的岳山河也乐了,乐的同时也很吃惊,这是余笙自己设计的包袱,相当不错,正所谓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包袱是俗,但也接地气呀。
“怎么了”余笙装作一脸迷茫
“还怎么了,就没这段,长坂坡是个地方,赵子龙在此救了主公刘备的儿子刘禅”
“刘禅我知道,阿斗嘛,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
“大街上到处都是,哪条大街上都是刘禅”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今天来的时候,碰到一老头躺在路边上,正心想过去扶一把,一热心小伙冲在我前面,三步并做两步,一把扶起了老头,结果老头张口要十万,说小伙把他撞倒的,这不就是阿斗,扶不起嘛”余笙作状,还无奈的摊了摊手。
“嗨,您说的这个呀,这叫碰瓷,哎扯远了,咱们正说赵子龙呢”
台下也是一阵叫好,总结的真精辟,碰瓷现象不就是阿斗,扶不起嘛。
“对,说起赵子龙,就不得不提张飞,那可是个莽撞人”
“您给大伙说道说道”
“这张飞呀,也是碰瓷好手,话说在当阳桥,碰瓷吓得曹操愣是没敢过去,当时呀……”
“您等会,您等会,您是跟这碰瓷过不去了是怎么的”
“抱歉,抱歉,说顺嘴了,咱们接着说这莽撞人,后汉三国,有一位莽撞人。自从桃园三结义以来,大哥,姓刘名备字玄德,家住大树楼桑;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家住山西蒲州解梁县;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家住涿州范阳郡;后续四弟,姓赵名云字子龙,家住真定府CS县,百(bo)战百(bo)胜,后称为常胜将军。只皆因,长坂坡前,一场鏖战,那赵云,单枪匹马,闯入曹营,砍倒大纛两杆,夺槊三条,马落陷坑,堪堪废命。曹孟德在山头之上见一穿白小将,白盔白甲白旗号,坐骑白龙马,手使亮银枪,实乃一员勇将。心想:我若收服此将,何愁大事不成!心中就有爱将之意,暗中有徐庶保护赵云,徐庶进得曹营,一语未发。今日一见赵将军马落陷坑、堪堪废命,口尊:“丞相莫非有爱将之意?”曹操言道:“正是”。徐庶言道:“何不收留此将!”曹操急忙传令:“令出山摇动,三军听分明,我要活赵云,不要死子龙。倘有一兵一将伤损赵将军之性命!五十一员战将,八十三万大军,与他一人抵命。”众将闻听,不敢前进,只有后退。赵云,一仗怀揣幼主;二仗常胜将军之特勇,杀了个七进七出,这才闯出重围。曹操一见这样勇将,焉能放走?在后面紧紧追赶!追至在当阳桥前,张飞赶到,高叫:“四弟不必惊慌,某家在此,料也无妨!”让过赵云的人马。曹操赶到,不见赵云,只见一黑脸大汉,立于桥上。曹操忙问夏侯惇:“这黑脸大汉,他是何人”?夏侯惇言道:“他乃张飞,一‘莽撞人’。”曹操闻听,呀!大吃一惊:想当初关公在白马坡斩颜良之时,曾对某家言道:他有一结拜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在百万军中,能取上将之首级,如探囊取物,反掌观纹一般。今日一见,果然英勇。撤去某家青罗伞盖,观一观那莽撞人的武艺如何?”青罗伞盖撤下,只见张飞:豹头环眼、面如润铁、黑中透亮、亮中透黑、海下扎里扎煞一部黑钢髯,犹如钢针、恰似铁线。头戴镇铁盔、二龙斗宝,朱缨飘洒,上嵌八宝——云、罗、伞、盖、花、罐、鱼、长。身披锁子大叶连环甲,内衬皂罗袍,足登虎头战靴,跨下马——万里烟云兽,手使丈八蛇矛,站在桥头之上,咬牙切齿,捶胸愤恨,大骂:“曹操听真,呔!今有你家张三爷在此,尔或攻或战、或进或退、或争或斗;不攻不战、不进不退、不争不斗,尔乃匹夫之辈!”大喊一声,曹兵吓退;大喊二声,顺水横流;大喊三声,把当阳桥喝断。后人有诗赞之曰:“长坂坡前救赵云,吓退曹操百万军,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留芳莽撞人”!”
“好”当余笙双目瞪圆,字正腔圆的说完这一段,正卸下一口气,只见台下观众叫好声差点掀翻顶棚,鼓掌也是毫不吝啬的经久不息。
当晚,岳山河和孙果请余笙吃了一顿饭,结果当岳山河提出让余笙拜在德祥社,余笙双手抱拳“告辞”
留下哭笑不得的岳山河和孙果两人,不过两人也看得出,余笙爱好相声只是把它当成一个爱好,没有想过成为自己的事业。
不过就此,三人也是认识了,也留了超信电话,后续的联系,日后再表。
余笙坐在车里,回想起今天从观众变成表演者,还是挺过瘾的,尤其两个包袱,还是自己现编的,不(bo)错不(bo)错,自己果然有表演天赋,那元旦晚会,应该更有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