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这个时候,却是宗胥溟那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传来,烟娘还待乱动,一只没有温度的手便攥住了她的手腕,那样阴冷的气息,如蛇一般让她心中发悚,“阁,阁主……”
“烟娘,你手上的指甲,可真漂亮。”宗胥溟却不管在场其余几人错愕至极的表情,却是带着笑意,饶有兴味的抓起了烟娘的手。
烟娘怔了怔,不知道他突然冒出这番话有什么意味,但她看惯了世事,见多了那些个阴晴不定的客人,马上便反应过来,娇媚的笑道,“阁主喜欢就好,也……”慕染与北堂茗飞快的对视一眼,心中隐隐然只觉得有丝诡异的气息缓缓在虚空游荡。
“是么?只要本阁喜欢就成么?”宗胥溟忽然间笑了,只是那样残酷的笑意,却是遥遥看向慕染怀中的北堂茗,让人情不自禁的一个哆嗦,“若是本阁想要你的指甲呢,恩?”
“阁,阁主,您在说什么?”烟娘忽然错愕的瞪大了眼,还未回过神来,便只觉得腰身一紧,一双如蛇般冷而腻的手,冷冷的抚上了她的手,堪堪停在了那指甲上,忽然间“喀拉”的一声,烟娘猛地发出一声惨叫。
“啊……”凄厉的长叫,刹那间血花飞溅。
宗胥溟嫌恶似的猛然将烟娘推离了自己的身边,宽大的手掌中,冷冷摊放着的是五枚带血的指甲,他冷笑着一步一步靠近慕染和北堂茗,“小茗儿,本阁送你的第二份礼物,你可喜欢?”
慕染下意识的将北堂茗的头往怀里按,竟像是那个时候护着崔煜常做的动作,只就这么一个带着维护性的动作,就让北堂茗笑靥如花,虽是苍白着脸,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倾城绝丽,“若是你折磨的那女人生不如死,本王或许会更喜欢,慕染,你说是不是?”
他忽然温柔的转过头去,痴痴的看她,“你说让她怎么个死法才好,恩?”幽邃的深眸中,他带着一抹期待的眼神,那样亮闪闪的,透着真心真意。慕染一愣,红唇一抿,慢慢的将自己的脸转向别处,幽幽的看向他处,所以也便没有看见北堂茗那眼中真心的笑意,在顷刻间冷了下来,只剩那历经沧海桑田的凄凉。
“若是我,定会叫她屈辱的活着,此生不能轻易言死,就算死了,也不会让她和义父在一起,我定会将她的尸体火化,将骨灰带到海天之崖……这一生……”她忽地冷冷笑着,看向了那个痛的在地上不住抖缩着的烟娘,眼中带着恨意,亦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戚,“这一生,她永远也休想再见到义父,再回到义父身边。”
“崔慕染……”烟娘不住翻滚的身体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然而片刻之后,便是那自心底发出来的惨叫,“贱人,贱人……”
“说够了没有。”北堂茗脸上骤然变色,手只一扬,烟娘就惨叫着滚了开去,闷哼一声不再言语,而北堂茗却像是用尽了气力一般,重重的咳嗽起来,将一张脸,咳的满面通红,竟像是带了点人色。
慕染眼中闪着一刹那的惊慌失措,犹豫了一下,终是强自控制着自己要轻拍他背安抚他的冲动,只是她的眉眼间,闪着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焦躁和忧虑。
“当真是你侬我侬,小茗儿,想不到多年不见,个性见长,脾气,倒也变大了,恩?”宗胥溟冷冷的站在离他们几步之遥,高贵的唇,只悄悄的一开一合,“本阁最后问你一次,跟不跟本阁走。”阴鹜的眼神,时不时的转向了他身边的慕染,那阴冷的眼神,让人情不自禁的哆嗦。
北堂茗轻轻一笑,扶着慕染的手,慢慢的站立起来,眼波流转间,透着妖魅,更带着一丝一毫的坚毅,“多年不见,本王倒是应该和阁主好好叙叙旧,只可惜,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听着他话里的意思,是明明白白的拒绝,宗胥溟眼中冷怒骤现,“你敢这样同本阁说话,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的小情人昙哒的王子怎么样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身边的崔慕染,她的下场会如何?”
北堂茗的脸色,在不经意间变得慢慢苍白,他似是体力有所不支,软软的靠在慕染肩头,只是却紧抿着嘴疯狂笑着看向了宗胥溟。慕染听他话语中,竟是将她和北堂茗生生牵扯在内,不知为何,心中霎时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有着那莫名的心悸,有着那连日来已经十分熟悉的慌乱,更有着的,是那似喜似悲的复杂。
“阁主,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为何要牵扯到无辜?”扶着北堂茗的双手在他腰间不知因何心绪,她竟然加重了力道,只是眼中的清媚夹杂着一股冷冽,叫她无所畏惧的看向宗胥溟,“怀前如是,秋风如是,慕染,更加如是。”
“只要本阁喜欢。”宗胥溟冷哼一声,只是站在他面前,一脸冷诮的女人,似乎并不如常人那般怕他,他微愣了愣,便笑的阴狠,“小茗儿,看来,这么久了,还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呐。”
慕染的脸刹那间飞红,“你……”心间的慌乱,让她偷眼看向北堂茗,却见他的一张倾城脸似乎变得更加苍白,嘴角牵起的弧度,一如那日的无奈苦涩,眼眸深处的那一抹夹杂着深痴和悲凉的黯淡,生生的如芒刺在她的心间,好似这个男人的心有多伤,有多痛,她的心,便亦是痛彻心扉。
“本王爱本王的,慕染爱慕染想爱的,这不冲突不是么?”低低的笑意在微凉的空气间流转,只是任谁都听的出那话语里的凄惶。宗胥溟眼中凶狠之光骤现,厉叫出声,“那么,本阁得不到的,别人也永远别想得到。”
他猛地出招,只一牵动内力,便引得身体尖锐般的刺痛,阴鹜的眼中飞快的闪过惊疑,宗胥溟一个不察,体内心绞难耐,让他骤然单膝跪地,喉间倏地一甜,竟已让一股鲜血从嘴角溢出,“你做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向北堂茗,那样的目光,直恨不得将眼前似妖精般的男人,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