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呲牙咧嘴的嗤笑,却扯动背上的伤口,他忽然间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双双朝着楚凌风跪下身去,“参见皇上。”
慕染身不由己的跪下,却并不说话,只是略抬了双眸,静静的看向那个人的眼,瞥见他眼中的悲哀和愤怒,她的心中,隐隐的闪过落寞,然而,眼神却是坦然的看向他,眸中的一丝坚毅,却是那般固执的在他眼中搜寻两厢信任的神采。
眼波震荡间,微微抿起的唇,因为那一丝坚毅的固执而略微有了松动,眼中的温柔似乎正像浓雾一般,生生的挤压着其他的几许情绪。
“皇上,皇上……”尖利的太监急喘声传来,一个跑的气喘吁吁的太监一见着熟悉的明黄色,已是欢喜的飞快跪了下来,“许妃娘娘卧病,经太医诊治,是有了喜脉,皇后娘娘请皇上快些回宫。”
楚凌风微微一怔,后背却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而一僵,一双眼中,说不清是高兴还是迟疑,却是那般深深的看一眼慕染,唇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随即转身,顺子在一旁观色,亦是扬声尖道,“摆驾回宫。”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臣等恭送皇上。”众人一大片一大片的跪了下来,各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庄王亦是一脸得体的笑意,北堂茗的唇角却略略一勾,似笑非笑的看一眼慕染。
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拳,面具下的脸,带着一丝悲哀的苦涩,楚凌风那临走时,深深的一瞥,温柔依旧,只是却包含了一丝歉疚,她不明白这丝歉疚,是因为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还是因为,他还不想,完全的相信自己。
可是,她要那一丝歉疚做什么,她要的,是他完完全全的信任,就算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他的爱,只要他能给她完全的信任和爱,这样的她,并不是很贪心啊。
因今日本是庄王寿宴,而后又传来皇帝喜得龙脉的消息,整个庄王府内,都是喜气洋洋,每个人,都是含着笑意,彼此说着些话,却还是没有防备有些人脸上那有些尴尬的笑意。
当几近深夜,众人三三两两折返回府,北堂茗强忍着背上的伤,用内力止血后,便一如往常那般得体微笑,并不叫人看出有丝毫的不同。
而慕染却因刚才许妃有孕一事,而微有些落寞,凡是帝都之人,一般都清楚慕染与楚凌风之间那暧昧不清的关系,便也不与之计较。
当曲终人散,当众人思归,北堂茗却一把,死死抓住了慕染的手,灯光下的脸色,愈加的苍白,连那唇都在微微的颤抖着,眼中的深邃幽深,此际,却是紫芒频闪,“送本王回去。”他半是威胁半是恳请,语气哀哀。
秋风并未出现,长卿却已在一旁等候多时,眼见慕染微微皱了皱眉,便要上前,却不料被慕染以眼神阻止,“好,我送你回去。”
庄王在大堂中,频频与人点头说着话,眼光余光瞥到两人相互扶持的背影,眸中,却依稀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待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人,他略带着些疲惫和欣然慢慢的走回了寝殿。
偏殿里,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不同于往日的清香,让他的眼色突然一变。
慌忙紧走几步到了帷幔后面,却一眼看出,那锐利之上,一点淡到黯然的血迹,竟然有人,进了密室?
“栖影。”声音中,已然带了怒气。
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了偏殿,清秀的少年,玉似的容颜之上,却没有神采,他的那一双眸子,是泛着赤红的颜色,那里面,闪着嗜血的光芒。
“替本王,杀了进去过密室的人。”庄王眼中,全然都是愤怒,竟然有人,敢进这个密室,竟然还有人,能知道他的秘密。
“是,”如一个人偶般回答,栖影微微的一扇鼻子,就已经从空气中,闻见了两股血味。没有任何的迟疑,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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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寂深夜中,孤单落寞的是驶向南平王府的马车。
长卿在马上赶车,车厢内,却是一派诡异的沉默。
“咳咳……”北堂茗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见着慕染并不说话,只是发怔,不由的一撇嘴,勾勾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孩子么?他的心在你这里,不就行了。”他说的漫不经心,且极是随意,惹的慕染将眉一挑,眼中闪现的光芒,却往往逼视着他的脸色,愈加的变化。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慕染忽然间猛地掐进他的肩膀里,那样纤秀到了瘦削的肩,都分不清那里是骨,哪里是肉。
“是你故意要去清倌轩的是不是?你知道义父要到那里去,所有,就让介子推约我在那里见面,要不是有人暗中吩咐,他们也不会那样拼命的灌我酒喝,最后弄出什么劳子的代喝。害的义父……今日的事也是,你……”慕染神色带着一点疲色,和鄙夷,“要做,便快些做完,要杀要剐,慕染悉听尊便。”
北堂茗却是微微一笑,“崔公子,那可是冤枉啊,茗虽是异姓王,可介子推他不需要买我的面子,陪茗做些无聊的游戏。”
“世人只当介家当家是介子推,却不知他后面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心狠手辣,果断刚毅,与介子推一仁一刚,横行漠北,你敢说,另外一个人,不是你北堂茗。”慕染咬牙,眸中眼波流转,带着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