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将军,本帅问你,你所谓的密探报告我和影护卫遭遇不测,可否看到我们尸首?”冷卿卿冷面沉声问道。
“没……没……”方拓大惊,情急之下所说的话居然落成了话柄。主帅是否身亡可是天大的事,他只道大公主悉数吃下了饭食,并且据兵卒回报公主的确身上发着馊味的被影大人抱着骑马离去,便以为大内高手一定会得手,哪成想,公主居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并且一身戎装的拿着帅印站在面前。
“方将军,本帅再问你,苍狼族有所防备设下机关之事是军中密探探查的吗?”冷卿卿继续毫无表情的追问。
“回禀主帅,此事确是事实!”
“好你个大胆方拓,既然如此重大的军事机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于本帅,这三万多军士,为首将领到底是你方拓还是我冷烟染?”冷卿卿利目如电,射的方拓心虚不已。
那方拓只道是计划已定,公主和影护卫必定是要命丧黄泉,根本没想着将军事上的事报告给她,况且对她这一介女流,又是因罪北上讨伐,更多的是鄙夷、不屑,那里会把她放在眼里。
“那么方将军,我再问你,你既知百里之外便是苍狼族的屯兵之地,为什么要下令退军?这整装迎敌不是惧敌退缩又是什么?不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又是什么?”冷卿卿怒喝,转脸朝向秦舒问道,“秦左将军,你且说,这些事,你是否知晓?”
“属下……属下……属下略知一二!”秦舒也被冷卿卿的气势压倒,双腿冷颤。
“你身为左将军,应和右将军合力谋划战事,却要与他一起做出这退军的决定,你们可知罪?”
两人“扑通通”跪倒在地上。
“未得证实,便误以为主帅毙死,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杀无赦!既知军情重要,却瞒报军情、延误战机。杀无赦!不能勇于迎敌,却伺机退让,临阵脱逃、涣散军心。杀无赦!你二人所犯军律条条,今日不杀你二人,我荆国兵士,军心何以拢齐?!”
两个将军一听公主有斩杀之意,吓的头若捣蒜,大呼饶命。
冷卿卿冷然扫视地上两人,心中叹息,父皇指派的两个随从大将,坐在马上看起来也英勇神武,为何谈及生死就变成了贪生怕死之辈?
她深深的叹口气,心里清楚责惩的火候已到,就算真要杀了二人,现在也不是机会,且不说三万大军中各有一万隶属于这二人其一,带兵多年肯定是带出了感情,自己若真杀了这二人,恐怕军中会起混乱,再者,大敌当前,真的要杀了主将,岂不是给敌人可乘之机。
于是她道,“现今非常时期,我自不能自断双臂,但是你二人,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各自自断一指,以儆效尤!重重罪状,且等讨伐结束,将功补过!”冷卿卿说完,直视二人。
两个主将知道今天难逃一劫,既然一个手指能换一条命,自然咬牙忍痛拔刀看下手指。
冷卿卿下令行军大夫即刻帮两人包扎伤口,而后命令所有将士重新搭建帐篷,就寝。
一切安排妥当,她疲劳的下马回转自己的帐内。
赫然却发现云若辰居然在自己帐内,床上是伤痕累累,浑身是血的影魂。
“你先我走,却晚到?他怎么样,这伤口是需要包扎上药才对。”她急匆匆的想要往帐外赶,准备去叫随行军医。
“你最好不要叫那些根本没有用的庸才。”云若辰闲淡的倚在帐内一角。
“到现在人命关天,你还有心思说着风凉话,影魂是为了保护我才命悬一线!”冷卿卿愤怒的瞪他一眼。
“我刚才已取道去帮他找来一些草药,是死是活看他自己造化,你给他吃了‘续命金丹’就不能再乱吃其他的药。你军中的行军大夫若一味药给他吃错,而害死这忠心耿耿,为救主子命都不要的手下。”
冷卿卿看看他,又看看床榻上的影魂,只见影魂双目紧闭,面色铁青。
“剑穿透躯体,离肺部只差分厘,这一切只看造化,你的那‘续命金丹’虽然珍贵,但药效太重,他身体虚弱,最好不要给他再服用!”云若辰难得这么平心静气毫无鄙夷神色的说影魂。
冷卿卿望他一眼,明白他必然也是被影魂誓死保护自己的情形所感动,心头不觉凌然。
“过来!”云若辰命令。
“呵!”冷卿卿冷笑,走过去,只是无视他,径直走到影魂身边,伸手理了理他凌乱的长发,看到他面颊上的血迹,折身道铜盆前拿起毛巾蘸些水,帮他擦干净了脸。
眼中是蓄含的泪水,却尽量不让水落下。
“你倒是情切切意绵绵,对着自己夫君何时有过这等柔情似水?”云若辰吃味。
“云公子,烟染感激你救命之恩,但请记清楚,休书是你亲笔题写,我冷烟染现在是孑然一身,并无夫君。”
“休书?哈哈,冷烟染,莫要忘记我说过的话,对你除非我厌倦,不然我是不会放手。至于休书,若无那休书,你此刻该是在天牢之中……”云若辰不愿过多解释,但冷卿卿也不能否认他的话,若是冷琴声的事不牵扯到影堡,算是冷家的家务事,但若冷烟染嫁到云家,在娘家出事,依然是云若晨的人,事情反而是复杂了。
“算了吧,既然你我已经了断了夫妻情意,我乐得摆脱了你这个魔鬼的桎梏!现在请云公子还是早些离开这军营重地吧!”
“我可以走,可是你这属下的性命……可能也就保不了了,而你,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即能带兵打仗又能照顾伤患吗?”
“我为什么不能……”冷卿卿的话还未说完,人却软软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