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远!不要躲在暗处,你出来!”玄朗喊了半天,束离岛悄然无声,连回音都没有。
“梦公子。”忆欢尘走到他的身边,说:“他在暗我们在明,不要冲动。”
玄朗没有理他。他本可以说服大师兄住手,若不是无与相教唆,大师兄怎么会错手杀了师妹!他此时不想看见空云山的任何人,包括忆欢尘在内。
玄朗停止叫喊,他将佩剑收回剑鞘中,再次走到宫门前。忆欢尘无奈,只好跟在他身后。
他伸手用力推开宫门,宫门伴着“咯吱”声再次被打开,依旧落下许多积尘,仿佛从未被开启过。玄朗站在门前,没有贸然进入。
此时忆欢尘环顾宫门,心中疑虑重重。为何宫门开启的样子和方才一模一样,连掉落的积尘都一样厚重?宫内弹出他们的是结界还是青远?
玄朗思虑片刻,准备再次走进去。忆欢尘在他身后喊:“梦公子!小心!”
玄朗走到门边凝神聚气,他将掌中的仙力打入宫内,竟然瞬间被吸收,没有带来任何震荡。玄朗大吃一惊,一时分神令手中之力溃散,他被反击直往后退。
忆欢尘立刻伸手扶了他一把,玄朗甩开他的手,执拗地看着宫门。他的情绪开始激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猛地拔出佩剑,刚靠近宫门就被弹开,重重地摔倒在地。
忆欢尘看了看倒地的玄朗,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剑,他想了想,将手中的剑放到一旁,然后慢慢地靠近宫门。躺在地上的玄朗挣扎着站起身望着他的背影,他不明白忆欢尘为何要留下佩剑?没有佩剑防身,进入问心宫岂不是更加危险。
他站在门外,等着忆欢尘被弹飞出来。他等了好一会儿竟没有动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难道真的是佩剑的原因?
他走上前,将自己的剑和忆欢尘的摆在一处,接着孤身走了进去。
玄朗小心地往前挪步,他已摔倒数次,虽没有伤及内里,却也是全身酸痛。问心宫内光线昏暗,仅能看清数米远。他从怀里掏出火棒点燃,火光燃起的一刹那,青远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玄朗毫无防备,吓得一激灵。他反应过来后立刻挥拳打向他,却只触碰到了空气,青远消失了!
玄朗握了握拳头,心中暗暗发狠:“好你个青远,全是幻境,全是假的!”
他握着手中的火棒,大声喊:“青远!我今日是来找我师弟梦玄齐!我不想陪你玩这些幼稚的游戏!”
“哈哈哈!才玩一会,就着急了?”青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玄朗拿着火棒不停地转身张望,却不见他的身影。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问心宫里顿时烛火通明。青远高高地斜靠在椅子上,悠闲地望着他。
玄朗迅速熄灭手中的火棒,指着他问:“玄齐是不是被你抓走了!”
青远笑了笑,他拿起自己的发梢绕在指上,摇摇头。接着他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了玄朗的身边,说:“你觉得呢?”
“你!”玄朗怒气冲冲地看着他,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呵,梦玄朗,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再生气又有什么用呢?即使不在问心宫,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何况你现在连佩剑都不在身边,哈哈哈!”青远说完,笑着走到旁边,背对着他。
玄朗反应过来自己的佩剑留在了门外,赤手空拳又是在问心宫内,他确实无法与青远硬拼。他朝四周望了望,突然想到没有看见忆欢尘,他在他之前走进来,为何他不在这里?
青远没有听见他回话,他转过身,问他:“即使我告诉你,梦玄齐在我这,你能救得了他吗?”
玄朗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此时他的心里如被鹰爪挠过一般难受,在滴血。他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恨不得捏出血来。
青远斜眼看着他怒不可遏的样子,笑出了声:“哈哈哈!你快回去吧!别让你师兄担心的太久了!”玄朗一股热血涌上脑门,他卯足了劲将拳头挥向青远,要与他决战。青远的轻功了得!只见他脚尖抬起,身轻如燕,轻松地闪开,退到离他几米远处。
青远笑着望着他,说:“一介莽夫!哈哈哈哈哈!”伴随着笑声,青远消失在他的面前,玄朗心中愤恨难平,他立刻转身疾步走出宫外,拿起自己的佩剑,大喊几声发泄他的怒气。过了一会他冷静下来,低头看见忆欢尘的佩剑还在原地,他俯身捡起它,脑中更加疑惑:佩剑还在此,忆欢尘去哪了?
忆欢尘几年前曾随玄齐进入过问心宫,那次他们一起寻找灵珠,玄齐带他四处查找,他们还进到了密室,所以忆欢尘对问心宫的内景还有些许印象。宫内视线昏暗,他虽不确定玄齐在不在这,却很想去密室看看,于是他凭着记忆往密室的方向走。
他走到林筝的座椅后面,与座椅位置正对的那面墙可以反转,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又将门恢复原样。没走多久他看见了密室的门,还和上次一样,厚重的石门发着月白色的光亮,石门上是慕离花的图案。他走上前,按下慕离花右边的一片花瓣,石门瞬间升起。
忆欢尘小心地走入密室,他看见玄齐曾驻足的儿时玩具,想到那天他怅然若失的表情,心里竟有些难过。他继续往前走,这里的物件摆设与之前无异,只是更显陈旧。
他来到齐慕白的画像前,他们曾讶异于它简直就是照着玄齐而画,而此时他却只能独自看着它发呆。他突然很想伸手去触碰它,他想到玄齐也曾想触摸这幅画像,但被他阻止……他迟疑了一会,还是伸出了手。
就在他碰到画像的那一刻,画像背后的墙突然开始移动,忆欢尘吃惊地后退几步,这幅画竟然是另一个密室的入口!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朝内看了一眼,顿时激动地冲了进去。一张简单的木板床上,正躺着他日夜担心的人。
他望着如睡熟了一般的玄齐,欣喜的表情突然转为不安。他缓缓地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是温热的。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轻声喊:“玄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