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休息了多日,被吴灵儿伤害的屁股,终于怎么动也不疼了。
独孤云这几日也没有来过,听家丁说他最近身体欠佳,一直咳嗽不断,在自己的天逸阁里静养。
今日正好我闲来无事,便命家丁买了新鲜的食材,做了几样温补的小菜,去了天逸阁。
独孤云正在窗台前的书桌上,认真地看着书籍。就连我开门进来,他都丝毫没有听见。直到我走近了,他闻到菜的香味,才不由得抬起了头。
“公子,看书累了,还是吃些好菜,养养身体。”
看着独孤云苍白的脸颊,除了那深邃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透着光,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我的心底莫名难受,只想对他再好一点,再多好一点。
见我端着一桌的菜,独孤云放下手中的书,开心地来到桌边。
“这菜闻着和日常的,可不一样。”
我得意一笑:“那是自然,这可是我让人买的新鲜食材,照着我娘亲的做法,亲自给公子做的。你看,有山药木须肉,清炒小白虾,四季小豆腐,冬瓜鱼片汤。虽然都不是山珍海味,可都是对身体真正好的。”
独孤云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小白虾,吃得津津有味,不住点头。
“没想到,你这厨艺还不错,就是差个平台,下次老夫人生日宴,得让你出来露一手。”
先不说我这炒菜的手艺拙劣,若是老夫人生日宴,我这几个菜拿出来,岂不是要出洋相。
没想到独孤云竟拿我寻开心,也让我无地自容。
“公子竟拿我说笑,我这几个菜,怎么还堵不上公子的嘴。”
我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往他碗里夹了几片大个儿的白虾。
慢着,我刚刚听到说老夫人生日宴?
“公子,老夫人生日宴要来到了?”
独孤云一边吃着,一边点着头:“下个月初,便是老夫人七十的寿辰。”
老夫人寿辰可是宰相府的一件大喜事儿,听说老夫人本是先皇的皇妹,一生未嫁,膝下无子,宰相独孤云是先皇过继过来的,这一过继便是五十年。
老夫人待先皇温顺,待当今皇上甚好,听说老夫人视皇上如同己出,皇上还是个婴孩时,便日日去看望,对皇上甚是怜爱。
也正因如此,皇上对宰相府更是垂怜,当今的朝堂之上,宰相府是唯皇上之下,万人之上。
老夫人的生辰宴,这么大的喜事儿,到时候皇上该不会也要来宰相府?
皇上,多么遥远又亲近的人,若娘亲知道我有一日要见到他,该是多么不可思议。
关于我的身世,在皇上那里,一定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老夫人生辰宴,该如何办?”我试探性地问独孤云,也许他会告诉我关于皇上的行踪。
“老夫人的生辰宴是宰相府的大事,何况今年还是七十大寿。只是今年百姓受灾,民不聊生,实在不宜大办。此事我也正在考虑之中,还要与父亲一起商量才是。”
正说着,独孤亮笑颜悦色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调侃起这满桌的菜来:“走到门口就闻到了满屋子的菜香,今日是哪个厨子做的菜,我要打赏才是,这菜色香味俱全,我都要流口水了。”
正说着,独孤云便夹了一副碗筷在桌上,放到独孤亮的身前,还得意一笑:“今儿的菜,不是厨房的人做的,而是玉儿亲手做的。”
独孤亮一听是出自我手,更是惊叹不已:“没想到玉儿还做得一手好厨艺,真正是遗传了你娘的好手艺。”
没想到独孤亮提起了我的娘亲,不知她说的是我现在的娘亲,还是那个曾经在皇宫里受过宠爱,又为了一个孩儿牺牲自己的母后。
独孤亮清楚我的身世,他可能也知道我生母的故事,可是自始至终,他从来没有和我谈过,就连收我为干女儿,也从未提起过我的亲生母亲。他只把我当做现在的贫穷人家的可怜的小姑娘,也许他只是不希望我和那个皇宫再有任何瓜葛,可是关于我的母亲,我多么希望我能更多地知道她的故事,哪怕只有只字片语关于她的字眼。
独孤亮看到我傻愣在原地,也深知刚刚提到了娘亲一词对我的震撼,他赶紧拉回我的思绪:“玉儿,以后把厨艺交给厨房的人,让他们也学习学习。”
我不好意思地回复:“大人过奖。玉儿小时候家贫,买不起好菜好肉,娘亲就讲给我听,把那些美味佳肴的制作过程都像讲故事一样讲给我听,就连最后的味道,也一一地告诉我。虽然我没有吃过,但是娘亲却仿佛做了好多给我吃过,那些味道也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
独孤亮深深地叹了口气:“玉儿过去吃了不少苦,以后你和娘亲缺少什么,就和我说。你已经是我的女儿,从此以后,照顾你们母女便是我的职责所在。”
独孤亮待我真如亲身女儿一般,每每听到我受苦,他都会十分难受,就想着用他所有能做的对我好。
今生能有独孤亮这样的父亲,我真正感觉幸福。
我谢跪在独孤亮身边:“谢谢大人对我和娘亲这么好,今后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宰相府。”
独孤亮立马起身扶起我,心疼地眼眉都睁不开:“玉儿以后是宰相府的人了,说什么报答不报答。只要你开心,便是我的开心。”
独孤云又夹了一副碗筷在我身前:“坐下,吃饭。”
我们三个人便一起坐了下来,独孤亮来,就是为了商量关于老夫人寿宴之事。
“云儿,老夫人听说百姓受灾,粮食都吃不上,她不愿意办生辰宴,还说将办生辰宴的钱财用来办赈灾粥会,让受灾的百姓来喝口粥,以作福事。”
“老夫人一向记挂天下百姓,我们就听老夫人的话,不办生辰宴,开门放粮食吧。”
独孤亮面露难色:“本来这也是一件记功颂德的好事,只是皇上那边不好交代。他记得今年是老夫人七十大寿,直说要来府上庆贺。”
“皇上要来也不难,夫人七十大寿,只许皇上、皇子前来,其它一律不接见便可。”
“只能如此办了,只是你和玉儿刚刚收到黑衣人的刺杀,我担心有人会在老夫人寿辰上做手脚,若是伤到了皇上和皇子,只怕是不好交代。”
独孤亮的担忧不无道理,若是黑衣人再次出现,上了皇上和皇子,那便是真正的灾难了。
独孤云面不改色:“父亲放心,当日会有最顶尖的高手保护皇上和皇子的安危,只要有黑衣人出现,还没靠近便早已被杀。”
“云儿,莫非你早有安排?”
“白霄当日会在府里守卫。”
一听到白霄的名字,独孤亮立刻想换了一个人,如释重负,眉头的触角也散开了,脸上没有一丝担忧的神色:“好好好,有白霄在,即便是十个一百个黑衣人,也不足挂齿。”
白霄,竟然如此厉害?独孤亮一听到他的名字,仿佛心里就有了底,果然,他是天底下的高手之最。
若能早日见到白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