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小就跟着我,别人不明白难道你还不懂吗”?从宋绯烟身上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两人身上有太多相同的地方,而且这个人也有可敬可佩的地方,不像桑梨、萧槿兰她们一样,上官宓从没这么失望过。
听月听了委屈的咬唇,醉云不忍道:“公主,这件事听月的确是不知情,您虽是我们的主子,可皇上更是在我们所有人之上啊,我们也知皇上的脾气,如果我们不听他的话,他根本不会让我们来见你”。
闻言,上官宓毫无血色的脸上微微一僵,半响才隐忍着问道:“他…怎么样了,皇上有没有放看他们”?
醉云和听月闪烁着双眼彼此面面相觑,踟蹰道:“放是放了…”。
想到在牢里看到的情景,上官宓心一沉,“如实回答我”。
“但是还没有醒来”,醉云呐呐的张口,不安道:“他伤的可比公主重多了,不但被内力击伤,胸口还中了一剑,没有及时救治,又连续鞭笞了两天,大夫都说治不好…当然,肯定是他们医术不行,一定还有办法的”。
娇躯晃了晃,上官宓吃力的抬手,“带我过去”。
“公主,你现在的身体根本不能看病”,听月吃惊道,“皇上也不准你过去”。
“公主要是不过去,身体也还是会因为担忧更加恶化”,醉云蹲下身干脆的道:“公主,要去行,不过得我背你过去”。
上官宓点了点头,双睫沾了晶莹滴滴如星,她一向认为醉云性子直,不及听月聪明,对她也常常不如听月依赖,没想到此时此刻却只有她最了解自己。
醉云武功底子不错,背着她穿过回廊到了另一处静僻的庭院。
房门敞开着,醉云到达门口时静悄悄的,一袭素衣背对着她站立在床前,乌黑般秀丽的发丝盘成长髻,体态苗条婀娜,单从背影看便是清理婉约、飘逸出尘。
她微微一怔,醉云也没进去,两人只是注视着那道背影。
她一动不动,只是注视着床上躺着的人,不上前也没后退,宛若一道雕塑。
站的久了,醉云有些按耐不住了,低声道:“公主我们到底要不要进去”?
屋里的人停到声音颤了颤,连忙低了低头过了会儿才回过头来,微笑道:“你来了”?
虽然笑着,上官宓还是心细的察觉到她满是血丝的双眼,再看了看床上被绷带缠满的谢丹瑄猛的明白过来,心,几不可微的掠过苦涩。
是了,宋绯烟当初说过她恨他,可是没有爱哪来的恨呢,是怎样一种恨纵然几年过去了、分开了也还是会牵挂着呢,当年的她一定也是真心爱他的吧,结果却因为那个误会而分开成为仇人…。
而他也没有放开过她,否则会不顾生命危险的救他。
“你不要误会”,宋绯烟微微有些深陷的眼圈里掠过勉强的笑意,“我刚才只是看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一时有些感慨罢了,我恨他还来不及,他现在喜欢的也是你,不然他不会为了你丢下整个国家跑来了危机四处的南瑨,甚至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只是…不知道你救不救得了他”。
“你不需要…和我解释这么多,我和他…现在的关系就和你差不多”,都是过去式了,是前妻,上官宓从醉云背上滑下来,醉云搀扶着她走到床前,他一动不动,闭着双眼,她从不曾见他这么狼狈过,高高在上的谢丹瑄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的阶下囚吗。
她一直在责怪他,可此时此刻,除了满腔心酸却没有别的,就算她想发火、想质问,这个人也回应不了她。
眼眶忽然一热,她突然有点理解刚才宋绯烟站在这里的心情了,只是她心里的恨和埋怨比她更重、更深。
“他还有救吗”?宋绯烟低低的询问。
上官宓一言不发的低头摸了摸他脉搏、他的眼,再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势,仔细一番查看,连她的心也一阵寒凉,她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受了这么多的伤,还没死已经是拖他平时身体不错还有深厚的内力,“如果…他没有受内伤恐怕能撑得住”。
“那天晚上上官倾一击力量不小,只怕他受的内伤不轻…”。
“你说的不错,那一掌已经让他身体受损,再加上之后的鞭伤和…折磨,他已经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可最糟糕的是他受伤太多失血过多又没有及时救治…只怕…”,纤长的睫毛死寂的垂了下去,落下一片阴影,喉咙像被什么卡主了,难受的快要说部出话来,“撑不过两日,连我也救不了,除非及时输血给他或许还有一点点机会,不过机会也不大”。
上官宓是谁,可是医圣,医术更胜她师父,如果连她都救不了,还有谁能救得了。
没有谁能比她更绝望,她医了无数人却救不了他自己最爱的人,她宁可不要当这个天下第一。
“就算不大也要试试啊”,宋绯烟道:“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让他死”。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每个人的血都是不同的,如果随便传血给他反而会弄巧成拙害死他,甚至会加快他的死亡,而且…他需要的血极多,两天之内根本找不到和他有着相同血的人…如果只有一个人供给那个人只怕也会失血过多死掉”。
“那样怎样才能判断两个人的血是相似的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总有些重要的东西给忘了,上官宓敲了敲脑袋,“我想…最起码的是两个人的血必须能够融合而不是互相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