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本想说一句她希望两国和谐,谁都不要打仗,可是她清楚战争是迟早免不了的,不管是上官倾因为她,还是谢丹瑄因为天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谢丹瑄虽然有些失望,不过终究是一笑置之,男人之间的事何苦难为一个女人。
看完龙舟赛,两人都不愿就此回行宫,又返回了兴旺镇,此刻已经是天黑,在这个特别的节日里,商贩们并没有急着回去,街道两边摆着各种小玩意。
两人选了一处较安静的地方吃了晚饭,牵着手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闲逛,偶尔有些商贩见她们两衣着华贵,都会吆喝她们买东西,见着各种各样有趣的民间玩意上官宓便忍不住卖了,谢丹瑄也喜欢她买,凡是瞧她脸色似有喜欢的也就二话不说的买了。
“这簪子精致”,走了一圈,他拾起摊子上一支粉色桃花瓣的簪子,簪子中间点缀着紧致的点黄,兴趣盎然的插入她发鬓间,粉色的簪子映衬着她白皙似雪的锁骨,潋滟魅惑,“你带着也很好看”。
“是啊,刚才有好几位姑娘都看上了这支簪子,只可惜带着都不合适,还是这位爷的娘子长得好看,带什么都合适”,小贩最会察言观色的拍马屁,偏偏谢丹瑄最喜欢听的也是拍马屁、说好话。
“行,这簪子买了”,从衣袖里丢出一粒小银子,上官宓瞅的无奈莞尔,心里暖洋洋的,怪不得人家说男子数钱的时候是最有气派的,她今日算是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刚才买了好几个”,她好笑,他不像一个喜欢为女人挑选东西的男子,可今晚却偏偏兴致盎然的选了一大堆,她手里都堆满了,“宫里还有很多,我就算每天一个,一个月也带不完”。
“这有什么关系,你是我娘子我自然是要给你最好的,别取下来了,就这样带着甚好”,他阻止她欲取下簪子的手,放进自己的怀里,两人刚走出几步,忽听街边一名摆摊子的老人家笑呵呵的吆喝他们。
“姑娘,给你家相公买个香包吧,我保准你相公带了我这香包一辈子身体健康平安,你看这并蒂莲的香包就挺适合你们两的”。
上官宓看了看怀里塞的满满的东西,想到他为自己买了这么多东西,自己送个小东西给他也是应该的,可毕竟是男子随身带在身上这种贴身的香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着他。
他笑盈盈的回视着她不语。
“你喜不喜欢”?她红着脸皮问。
“那你愿意送”?他挑眉,眼底的玩味让她越发的不好意思。
“你喜欢我买了就是”,她咬唇,瞪他。
“我喜欢极了”,谢丹瑄看着她美眸中倒映出的羞涩,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竟生出想用力亲吻她的冲动,“不过…我比较喜欢你为我亲手做的香包”。
繁华热闹的街上,他笑容温柔清俊,深情款款,她脸“轰”的红了,自古女子送男子香包本就有着一份心意的意思,他还要自己亲手做香囊给他,岂不等了定情的意思。
“呵呵,既然如此,这位姑娘干脆就做一个吧”,一旁的老人家见到这么恩爱的男女,微笑的说道,“像我那儿媳妇,每个月都要做好几个香包给我儿子”。
“那个…那个我又不会做”,她红着脸皮躲闪着。
“你不会做,伺候你的人肯定会做,你回去可以好好像她们学学,不就是一个香包吗,还难得了你”,他低笑的在她手背捏了捏,呢哝软语甚过万千甜言蜜语,她仰起头,再次对上他温润的眸子,里面似乎有淡淡的哀求,藏着万千情丝,另她呼吸阵阵缓慢,等到回过神来时已经点下了头。
碧儿,你真好,我们回去吧”,他捏住她手心。
“就回去,不是说要再逛逛吗”?她正懊恼于自己怎么今晚就一次次沉溺在他的美色之中呢。
“我极想要那个香包,现在恨不能就立马插上翅膀带你回去”,他笑眯眯的边走边说。
她心中溅起层层涟漪,嗔怪道:“我只答应你做,又没答应什么时候做,你别得寸进尺”。
“答应了便是答应了,别耍赖了”,他厚着脸皮揽住她腰,拨开人群往外走,看到他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她好笑又觉甜丝丝的。
“娘亲…”,热闹的街市上忽然传来一阵小小的稚音,带着日思夜想的熟悉,她惊震的顿住脚步往后看去,只见身后不远处卖糖葫芦的脚下模模糊糊站着一个小孩子,她身心一颤,很快又有人挡住她的视线,她脑袋一片空白的往那个方向走过去,孩子已经不再了,她四处望了望,才看到一位紫色衣服的女子背对着她越走越快,进了一家客栈。
她停下脚步,脑袋里乱轰轰的。
刚才那个抱着孩子快速离去的人怎么这么像是四师妹籽瞳,莫非那个孩子是郎西,他们怎么来了北瑨,是他们吗,是郎西吗?
半年不见自己的孩子,她激动的心一阵一阵的颤抖。
“你怎么啦”?刚才匆忙之中被她挣开的手又重新握住他,谢丹瑄蹙眉望着她失魂落魄的眼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什么呢”?
她回过神来,见他起了疑,心思急转道:“看到一个和我父皇背影长得很像的人,结果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我看错了”。
他脸上涌上怜惜,摸了摸她额头,叹了口气,“你父皇已经…唉,总之你想开些,走吧,别忘了我那个香包,不能耍赖啊”。
她知他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安慰他,心中略微感动,点了点头,又回头再看了一眼那家客栈——云陆客栈,暗暗记在心里,这才和谢丹瑄一同骑了马回行宫。
回了行宫,她尽量打起精神,将买好的礼物一一送给听月、醉云还有平时伺候她的宫人。
她甚是疲乏,让人备了热水,躺进浴池里,而谢丹瑄自回来后便被常安临时叫走了,听说是丞相找他有事商量。
“皇后,今天我在后面的树林散步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人向我射来这个东西”,听月将一片枫叶形状的薄金叶趁四下无人的悄悄取出来。
“是师父”,上官宓轻叹的接过那片薄薄的金色枫叶,质地薄软,全是用金子做的,这天底下能做的如此巧妙的恐怕也只有绝媚了,“师父来了兴旺镇”,看来她在镇上果真没看错,郎西肯定是看到了她,所以籽瞳才会匆匆带他躲开。
母子重逢,却不能相见,最痛苦的莫过于此,更可笑的是恐怕小小的郎西根本无法想象到当时站在她身侧的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吧。
“皇后,其实你如今和皇上感情挺好的,他待你有上心,又一直希望皇后你早日生子,为何不干脆把孩子的事…”。
“不行”,上官宓厉声打断,“正因为皇上他一直渴望有个儿子,到时候肯定会带回皇宫,封他为太子也不无可能,到时候势必惹起宫中妃嫔的嫉妒和憎恨,桑梨、萧槿兰还有无数宫嫔都在处心积虑的想为他孕子,郎西回去我和孩子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我虽是皇后,却在波云诡异的皇宫也未必保护得了他”。
“话虽如此,但是母子分离…皇后你不也常想孩子吗”?
“郎西不和我在一块最多也只是常常想念我”,想到晚上那句“娘亲”,上官宓心中一酸,险些落泪,“可一旦和我进了宫,就会有生命危险,皇宫就是个囚牢,哪有自由,如今新月国又和南瑨结盟,我本就在北瑨没什么背景支持,无非是仗着皇帝的宠爱,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
“说的也是”,听月默默的叹了口气,外面忽然听到沉沉脚步声,谢丹瑄掀开纱帐走了进来,见她忙拨着水低头洗脸,笑道:“怎么啦,见到我就往水里躲,该不会不好意思吧”。
上官宓整顿了一下脸色,悄悄将手里的金叶子在水里收拢,“这么快就和丞相商量完政事了”。
谢丹瑄眼睛几不可闻的划过一抹愁虑,却很快解开身上的衣物说笑道:“不是在盼望着回来和你鸳鸯相对浴红衣,这不就早些回来了,怎么,不欢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