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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收获

今日又是镇上的逢集日。满枝在早一天就招呼二爷爷三爷爷家的几个堂弟,把院子里枣树上的枣子摘了个干净!除了送去二爷爷三爷爷和外公几家的之外,剩下的枣子还装了满满一背篓。满枝留了一些在家里给长安和翠枝当零嘴,剩下的打算全都背到镇子上卖掉,好给家里添置一些东西。虽说家里的零嘴不多,但是庄户人家的日子就是这样的,谁家孩子也不能敞开了肚皮吃零嘴!

到了逢集这日,满枝早早的就起来了!做好了早饭之后,又再三嘱咐长安在家看好妹妹。自己顾不得吃饭,背着背篓,抓了一个玉米饼子就出门了。现在虽说进了八月了,可是中午的时候,天气还是热的很!早一些到镇子上卖掉枣子,自己也能早一点回来。

到了刘塘,那里的集市已经是有了很多摆摊的人了!满枝略看了看,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大都是庄户人家家里自产的一些青菜鸡蛋什么的。像满枝这样卖枣子那倒也还是没有。满枝在集市上,找了一个还不错的位置,就吆喝起来了!

“枣子,又大又甜的枣子,大婶,您要一些吗?”

可能是满枝甜美的笑容赢得了别人的好感!一背篓的枣子不一会儿就卖光了!满枝拿着新得的那一串沉甸甸的铜板,到了杂货铺子称了一斤盐。这个时候的盐还是很贵的!一斤就要二十文!比肉都要贵了不少!十斤豆油,这时候的豆油也不便宜,一斤就要十六文,十斤就是一百六十文,满枝好说歹说,和老板磨了半天嘴皮子,老板才同意一百五十文卖给满枝。接下来,酱油,醋,光是这些,又花了满枝三十五文,这回不用满枝说,老板就把零头给去了,凑了个整数。就这样,卖枣子的钱不说剩了,满枝还又填了八九十文,疼的满枝心里一抽一抽的。心里暗叹这银钱不禁花。不过不管怎么心疼,这该花的还是要花!不说别的,就是为了家里的那两个小的,满枝也知道这钱不能省。

买完了这些东西,满枝又专门到了包子铺给长安翠枝他们一人买了一个肉包子,不知道为什么,满枝总是忘不了两个孩子看见肉包子时那热切的眼神。曾几何时,自己也如同这两个孩子一样,是那么的渴望痛痛快快的吃上一顿肉啊!买好了包子,满枝才背着重重的竹篓,往家里走去。

回家之后,天已经过午了!满枝把包子递给了两个孩子,立刻就引来了两个孩子的欢呼。趁着他们吃包子的空挡,满枝也呼呼啦啦的喝了一碗凉玉米糊糊,吃了一块玉米饼子。

下午没事,满枝就端着木盆去家门前的小河里洗衣服。长安和翠枝就赶着鸡鸭在河岸上玩耍。两个孩子欢快的笑声直直的印在了满枝的脑子里!让满枝记了一辈子!

好不容易洗完了衣服,满枝端着木盆起身的时候没注意,整个人就滑进了小河里。幸好这河里的水不深,天气也不冷,再加上满枝起身的快,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苦了满枝身上的裤子,就这么一下,就湿了大半。满枝暗叫倒霉,起身就往岸边走去。就在这个时候,满枝的脚被什么硌了一下。满枝弯腰往脚下一摸,就摸出了一个大黄噶出来。认出了这个东西,满枝那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欣喜!别人或许不知,满枝可是非常清楚这黄噶的美味的!用它熬汤那可丝毫不比骨头汤差!就是加上一些韭菜包饺子,那也是非常美味的!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满枝也不着急回家了!反而是招呼长安下水和自己一道摸起了黄噶来!对于摸这个东西,长安是万分不乐意的!在他眼里,这个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用的,摸来真的是没用!可是当听到大姐说这个能吃的时候,长安才上了心!认真的摸了起来。

这个小河里的水很浅,底下又是一层细细的沙子,是以黄噶特别的多!小妹青枝还小,是不能下水的,满枝就嘱咐青枝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怕小孩子无聊,满枝还特意折了几根柳条下来,给青枝编了一个蛐蛐笼子,又在柳树上抓了一只螳螂塞进了笼子里,交给了青枝。喜得青枝合不拢嘴,不用满枝再说第二遍,自己就乖乖的坐在了石头上,专心的玩手里的玩具了。

这小河里的黄噶还真是特别的多,一个时辰不到,满枝他们就摸了一背篓还多。满枝看摸的不少了,就停了下来,嘱咐长安在河边看着这些黄噶,自己则是飞快的端着木盆跑回了家。胡乱的晒好了衣物之后,满枝才背着背篓去河边把黄噶弄回家里来!这黄噶和花噶一样,也是需要放在清水里吐一天泥沙才能吃的。所以家来以后,满枝就把黄噶养在了后院的破缸里!

第二天一早,满枝起身之后,跑到后院把养在缸里的黄噶捞起来,用清水清洗了几遍。然后烧了一锅开水,把黄噶都烫开了,用笊篱在锅里一搅拌,那白嫩的黄噶肉就漂了上来。用笊篱一捞,轻而易举的就把肉都给捞了出来。等到都弄完了,竟也是捞了小半盆的肉出来!这可把满枝喜得跟什么似得!不说别的,光是这肉都够自家人吃一天的了!

捞出来肉,满枝舀出了两碗出来,然后把肉和大米一起淘洗下锅,往锅里添了三瓢清水,然后烧开,再加入盐和一把韭菜。这美味的黄噶米汤就出锅了!白浓的汤里飘着一层青翠的韭菜,再加上黄噶特有的鲜味,绕是满枝这个内心十分强大的人,这会子也是馋的留口水了!

“大姐,你做了什么?好香哦!”

饭一出锅,家里的两个小萝卜头就闻着香味过来了!此时两个人围着那一盆子的肉汤留口水。

“这就是咱们昨天下午在河里摸的黄噶了!怎么样香吧?”满枝笑呵呵的跟两个小馋猫解释道。

“香,太香了!大姐你真厉害!居然能把这个做的这么香哎!”

一听是昨天摸的黄噶,长安惊奇的张大了嘴巴!心里却在琢磨着以后一定要天天下河摸黄噶去。就是长平心里也打起了小九九。想着明日早上定要早早起来,下河摸一会子黄噶再去上工。

兄妹四人美美的吃了一顿饱饭!一个个的都撑的走不动了才罢口!早饭过后,不用满枝吩咐,长安就背着背篓去河里摸黄噶去了!满枝看着盆里剩下的黄噶肉,想着反正吃不完,不如烘干储存起来冬天吃。一想起冬日里这黄噶加上韭菜包的饺子,满枝就满口生津。想到就做,满枝历来就是个行动派!

满枝把家里放杂物的那间屋子的炕倒腾出来,清扫干净后,在上面铺上了一张草席,把黄噶均匀的铺在席子上面,然后往炕洞里填了一些柴火,慢慢的烘起黄噶肉来。半盆的黄噶肉,烘干后也不过得了一小碗。就是这样,满枝也满足了!

接下来的几天,长安就像是疯了一样,每天都泡在河里摸黄噶,回来养一夜之后,又赶紧的让满枝把肉给捞出来烘干。就是长平每天早上也会早早的起身,下河里摸一会儿子黄噶。几日下来,满枝家里竟也是得了二十几斤的黄噶肉。这段时间外婆杨氏也来看了兄妹三人几回,看到后院和门口都让这几个孩子种上了青菜,家里还喂上了鸡鸭,家里其他的也都收拾的很好,这杨氏就放心了!唯一让杨氏生气的就是,这几个孩子整天就会下河摸那个黄噶。在杨氏看来,这就是不务正业!不过,杨氏在吃了一回满枝送家去的黄噶肉之后,这态度立马就变了!不但不说他们,反而支持他们多多储存黄噶肉。还一个劲儿的叮嘱他们,这件事一定要保密!那郑重其事的模样,弄得满枝好笑不已。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说了,大家还能把小清河里的黄噶全都摸完么?这显然不可能啊!就算他们要摸来吃,也不会妨碍自家。毕竟自家光是肉干就已经储存了不少了!他们就是吃又能吃的了多少?再说了,这个东西虽然好吃,但是收拾也确实是一件麻烦事!最重要的,这小清河又不是自家的,咱们又有什么理由阻止人家摸来吃呢?还有,长平和长安,青枝整天往小清河里跑,人家会看不见?时间短了没什么,时间一长,大家总是能猜的到的。所以这件事根本就瞒不住!既然瞒不住,那自己为何不大方一些,主动说予村里的人听?这样起码也能让自家在村里有个好名声不是!大哥长平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守孝过后自然是要说亲的!难不成为了这点子小事,就要给村里人留下个自私的映像么?那样的话谁还会想着给大哥说亲?所以对于杨氏的话,满枝是不打算听的。不过满枝也没有无视这位年幕的老人!而是慢慢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当杨氏听了满枝的想法之后。目瞪口呆的盯了满枝看了半晌!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承认满枝比自己想的周全。最后杨氏摸着满枝的头,无比感叹的说满枝长大了!经过了这件事之后,杨氏对满枝兄妹是彻底的放了心。虽然还会时常来看看,但是却从来不会干涉满枝的决定!这也让满枝打心眼里更加的尊重外婆杨氏了!

天气一天一天的变冷,长平打的短工也到了日子。这些天,满枝兄妹除了吃饭也照顾家里的菜地,其余的时间都泡在小河里摸黄噶。就是这样,满枝家里也不过才存了不到五十斤的黄噶肉。满枝看天气边冷,心里也是着急的不行。家里没有余钱,也没有个进项,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这一天,满枝无聊的在院子里翻晒着黄噶,突然想到这里冬日里是没有新鲜的鱼虾卖的。自己家收集了这么多的黄噶说不定也是个冬日的进项。有了这个想法,满枝的心思就活动开了。和大哥长平商量了之后,由长平出头,满村子的吆喝收新鲜的黄噶,一桶给两文钱。这个消息可是在村里炸开了锅。一个两个的人总是跑到家里来问是不是真的,在得到了长平的一致保证之后,都欢欢喜喜的跑回家拿背篓到小河里摸黄噶去了。就这样,仅仅是第一天,满枝兄妹就收了几百斤的黄噶,直把家里的大大小小的缸,罐子都填满才算数。第二天,长安烧火,满枝烫黄噶。一天下来居然也弄了三百多斤的黄噶肉,就是烘干,也能得差不多一百斤的肉了。最让他们惊喜的是,这么多的黄噶肉,他们居然只花了不到三十文就收回来了。这样算下来,三斤干的黄噶肉才花了一文钱。这可是比买猪肉省钱多了,就算是冬日里卖不出去,自己到镇子上摆个摊子,卖黄噶肉的饺子,那也是能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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