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欢站在窗边,眼睛看着对面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本来没什么醉意,结果被晚间的冷风一吹,脑袋就变得有些晕乎乎的。
突然电梯“叮”了一声,南知欢闻声转头。
电梯门刚好打开,西装革履的男人迈着笔直修长的大腿从电梯里走出来。
南知欢嗖的一下就跑了上去。
男人身后的助理看到有人挡路,立马一步向前,想把人拉开。
许修深下意识抬手阻止,看向挡在他面前的南知欢,眼神微微讶异,他还记得她,那个在电梯里遇到的女孩。
“你怎么了,有事吗?”许修深声音平缓。
南知欢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眼神有些涣散,像看不清眼前的人似的。
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夹住男人的西装下摆,上下晃了晃,声音软绵绵的,“我想吃糖炒栗子。”
许修深被她和上次在电梯见到截然不同的态度逗乐了,明明上次在电梯里还是陌生人的避之不及,今天再见,就变成奇奇怪怪的撒娇了。
说来奇怪,明明他和眼前这女孩素不相识,但莫名地不反感她的碰触。
许修深微微弯腰,头往南知欢的方向倾了倾,闻到了一丝酒香,他了然,“喝酒了?”
南知欢脑袋依旧是晕晕的,像根本没听清他的话,只是重复说着:“我想吃糖炒栗子。”
许修深道:“你是凰娱的艺人吧,你助理没跟着吗?”
南知欢有点浑的脑袋,基本无法正确理解男人说的话,只知道眼前的人已经在她请求了很多遍之后,还是没带她去吃糖炒栗子。
她微微皱起眉头,晃的动作幅度加大了些,有些不满的嗔道:“我要吃糖炒栗子!”
得,还耍起脾气了。
许修深无奈一笑,点头答应:“好,我们去吃糖炒栗子。”
南知欢开心的眯起眼睛。
许修深转头对助理说道:“去问一下,今天明德酒店是不是有演艺圈的酒席,再问问有没有凰娱的艺人,有的话,把她的助理带过来。”
话落,牵着南知欢就走了。
而他的首席助理,慕华南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素来冷傲的上司,一脸笑意的牵着一个女孩远去,心里的刷屏似的弹幕都是“靠,啊?我靠!”
一出酒店门,南知欢突然挣开了许修深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裤兜里拿出了个黑色口罩带上。
然后又把右手塞回了许修深的手掌里。
许修深被她这利索的动作一吓,以为她酒醒了,结果侧头一看,南知欢的眼神依旧是懵懂无神的。
自我保护的条件反射吗?
许修深若有所思,但没想多久,他再次望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难得的静止了一瞬。
去哪里可以买糖炒栗子?
没等许修深拿出手机在高德地图上查一查,南知欢已经拉着他非常熟练地去了另一条街。
其实也不算街,人很少,灯也不太亮,只有个老奶奶在路灯下推着个车,挂了个糖炒栗子的牌子。
真的很难想象在明德酒店附近还会有这么人烟稀少,老旧的地。
南知欢歪了歪头,大步走到阿婆面前,指着一锅石粒和板栗混在一起的黑黝黝的东西,“要一袋啊,阿婆。”
阿婆慈祥的抬起头,眼睛好像有点老花眼,认真瞅了南知欢好久,最后还是没认出来,伸手去拿装板栗的袋子。
“小姑娘,你的声音好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孩子啊。”阿婆把装好的板栗递给南知欢,神情有些怀念。
“孩子?”南知欢脑袋没转过弯,自顾自的摇摇头,“不认识。”
阿婆慈祥地笑了一下,“嗯,不认识就不认识吧,要不要白砂糖啊?”
南知欢皱了下鼻尖,抬头望着一直没出声的男人,糯糯出声:“你要糖吗?”
许修深刚想回答。
南知欢又一脸严肃地说道:“哥哥说小孩不能吃糖哦,牙齿会坏掉的。所以,我们不要加糖。”
最后一句话她对着阿婆说的很大声。
许修深哑然一笑,没有去反驳,准备拿出钱包结账,突然想到,他是不带钱包出门的。
他拿出手机,有些迟疑,“可以微信结账吗?”
阿婆摇摇头,“我没有办那个东西,不好意思啊,年轻人。”
“那麻烦你等一下。”
许修深转头看到已经蹲在路灯下津津有味吃起炒板栗的人。
心里涌上一股深深的怀疑,她真的喝醉了吗?
他走过去,拍了下南知欢的脑袋。
南知欢懵懂的抬头看着他,双颊都是被酒熏出来的红晕。
许修深对上她的眼神,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你带钱了吗?”
南知欢回以懵懂无知三眨眼,直直的把手上的板栗递给他。
许修深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为什么要跟一个喝醉了的人对话?
他把板栗推回去,“你自己吃吧。”
然后又回到摊子前,还没开口,阿婆就说话了,“是不是没带现金啊,孩子。”
许修深无言。
阿婆善意地笑了笑,“没事,就当老婆子我给你们吃的吧。”
“不用,阿婆,等下会有人过来付钱。”
“好,不着急,没事。”
许修深又转身回到南知欢身边,学着她的动作,一起蹲下。
打着略显暗淡的白光的路灯下,蹲着两个人,一个是已经初步成名的女演员,穿着百年不变的白衬衣加牛仔裤。
一个是百年家族的继承人,穿着深黑色的定制西装,满身精英气息,结果活生生的被蹲着的姿势破坏的一干二净。
而这两人,今天之前还素不相识,此刻,却伴着路灯,共吃糖炒栗子。
此情此景,让刚刚被许修深一通电话赶来的助理慕华南内心好像吞了一口土一样,不被吓死也被噎死。
而被慕华南找过来的助理小菊也是一脸的二哈式懵逼。
她内心此时的弹幕是,卧槽,知欢姐牛逼啊,许总都拿下了!!!!?我以后是不是要飞黄腾达了?!月薪过万不是梦啊!
两个当事人并没有感受到自己助理波澜壮阔的心理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