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的手一点一点地接近面具,几乎接触到面具的时候却又故意逗弄困兽般的指尖只在面具上来回移动。
“啧啧,这张面具还真的是价值不菲啊,摸起来滑不溜手,薄厚均匀,这等打造技术应该只有王宫里的打造师才会吧,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请得动宫里面的师傅,你到底是谁呢?”
他似是询问,更似是了然于心。
银面看着他那玩弄蚂蚁一般的缓慢手势,那故意侮辱的言行举止,让他愤怒地翻卷着体内的气息,眼里的红光因为身体里的涌动而更加赤红。
流云看着他眼里的红光怒焰熊熊燃烧着,薄唇轻佻扬起。
他剑眉慵懒地微微挑了挑,一点也不把银面的怒火放在眼里地道:“怎么?是不是心里很愤怒啊?是不是在想着把我千刀万剐?不过,我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真面吧!”
说到最后,流云的语气突然沉了下来,手中的动作一转,往面具的一边抓去。
眼看面具就要被掀起,银面的眉目在这瞬间狠狠地蹙紧,胸口猛烈地冲击出一股汹涌澎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胸口的汹涌气流冲向喉咙,冲出一声怒吼:“啊——”
一阵黑色夹杂着红光的真气从他的体内迸射出来,将流云给震开。
“哐啷”一声,银面的穴道冲开,他从地上站起来,尽管身上还桎梏着铁链,却无法拴住他熊熊的怒火。
流云才一站定,就惊觉银面的一掌击过来。
他震惊瞬间,赶紧提气击出一掌与之相抗衡。
“嘭!”地一下巨响,双掌相击,周围皆被这股强劲的撞击激出无数尘埃。
尘埃落定的瞬间,流云便银面的掌劲狠狠地击退。
“哐啷!”这一声响是流云的背狠狠地撞上铁门,动了门锁而发出来的声音。
“唔!”他的嘴角沁出一丝鲜血,显然被打伤了。
外面,若凡率着手下赶过来:“王爷!”
流云捂住胸口,气狠狠地瞪住还想继续击掌的银面,残酷的目光迸射而出,对若凡吼道:“下开关!”
“是!”
若凡声音一落,他的手便扭动了墙角的一个机关。
“嗖嗖嗖”几下声响,三条粗链子链接着三把琵琶勾从铁牢的三面冲出来,以着顺雷不及掩而的速度射向银面。
银面震惊地顿了一下攻击流云的趋势,就在这眨眼间的功夫——
“噗噗噗!”三柄琵琶勾插入了银面的琵琶甲骨。
“啊!”银面因为这剧烈的疼痛发出一声低喊,眼中那跳跃着的妖异红光呈现虚弱的灰暗色彩。
琵琶勾将他拖着往墙壁上固定住,让他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看到他被制服,流云的黑眸残酷地眯起,伸手缓缓地擦去嘴角的血丝,浑身张博着怒气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冰门主,怎么不再出第二掌了,出招啊,本王正等着!”
他语调气焰嚣张地怒吼着,捂住胸口的手一握成拳。
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一个武功在他之上的人存活于世!
银面被体内那尖锐的琵琶勾痛得低低喘气,妖异的红眼直直瞪住流云,眼底的恨火几乎要将他瞪出个洞来。
“卑鄙小人!”他喘着气冷冷地一字一字地从牙关迸出。
看到他连说话都喘息不已,可见琵琶勾非一般的折磨人,流云狂妄地大笑:“哈哈哈!成王败寇这句话你都不懂吗?兵不厌诈,自古已然!”
说着的同时,他在银面冷怒的瞪视之下,缓缓将胸前握成拳的手一点一点地拿开,目光残嗜地闪烁着报仇的寒芒。
“既然你不出手,那就轮到我了!”
话音一落,他的拳头以着毫不留情的劲道击向银面的胸口。
随着他的那一拳,琵琶勾插入银面的肉身更深处。
“噗”银面不堪折磨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飞溅上流云的脸庞,引来他更加狂肆地大笑。
“哈哈哈哈……本王的琵琶勾滋味如何?”
“……”银面剧烈地喘息着连话也难以说出口了。
肩胛骨上血液不停地流泻出来,他紧紧咬着牙关,尽管已经快要奄奄一息了,却仍旧睁着冷漠地红曈,誓不屈服。
看着他硬骨头的模样,流云的眼中跃出折磨人为乐的讽笑。
“现在,看你还怎么阻止本王揭开你的面具。”
他嘲弄地说着,手一伸,力道又狠又快地将银面脸上的面具给扯下来。
抬眸的瞬间,看到了银面的真面目,那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庞映入眼帘,此刻无比苍白虚弱。
“哈哈哈……”他得瑟地仰首大笑。
“看来本王的猜测是对,你,苍月无澈,就是冰门的门主!哈哈哈……想不到吧,皇上最宠爱的十三王爷如今竟然如此落魄地落在我的手中,哈哈哈……”
看着他笑得那么讨人厌,无澈的眉心跳动着,冷锐的眸光狠狠地盯着他,使尽最后一滴力量朝他唾一口鲜血:“噗!”
脸上被唾血,流云的笑声立止,怒气冲冲地一巴掌甩过去。
“啪!”
“死到临头了还敢对你的王兄我不敬,看来你是欠教训!来啊,给我狠狠地打!”
“是!”一名手下挥洒着鞭子一脸凶狠地走过来。
无澈的红曈微微一眯,冷冷地勾唇,没有丝毫退却。
就在此时,一名仆人匆匆地下来语调慌张地禀告道:“王爷,泺王妃来访!”
“洛洛?”流云感到意外地喃喃。
无澈的红瞳闪烁着喜悦的红光。
洛洛,他的小娃娃没有死,她还活着,还活着……
流云皱起眉头,追问道:“是不是攀岩手把洛洛带回来的?”
仆人摇了摇头:“回王爷,攀岩手刚刚才回来,说并没有在崖底见到泺王妃,却见到了泺王府的攀岩手。”
“那洛洛是怎么上来的?”流云疑惑不已。
若凡有些担虑地走上前说话:“王爷,莫非泺王妃已经知道泺王爷在我们手中?”
流云想了想,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
随之,他心生一计,霸气凛然地旋身回来,冷笑地瞧着奄奄一息的无澈,眼神邪恶又暧昧。
“王弟,你想不想知道我跟洛洛在山崖底下是如何的缠绵悱恻?”
无澈听言,冷冷地耻笑道:“就凭你也想宵想我的洛洛,去照照镜子看看为什么洛洛一看到你这张脸就讨厌再说吧。”
闻言,流云不仅不生气,还自信满满地凑过去跟他眉眼相对,唇角挂着打击无澈的笑。
“或者以前洛洛看我不顺眼,因为她是你的王妃,而你,跟我是敌对的,她那只不过是恨屋及屋罢了。不过,当她知道你竟然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肯为她报仇,而我,为了帮她报仇还被你这个不称职的未婚夫给阻挡,你说,在这种情况之下,洛洛是继续站在她无情的未婚夫的一边,还是偏向于我这个为了红颜不惜以性命相搏的英雄?”
无澈的心狠狠地被撞击了,眉目紧紧地揪起。
“你……”他只能说出一个字,却无法反驳流云的任何一句话。
因为,洛洛就是因为他不肯让她找蔡金才报仇才会负气离开的。
看到他无从反驳,流云再次发出得意的大笑。
“哈哈哈,如果洛洛的心真的还在你身上,那么她逃难之后为什么不是回泺王府,而是来璟王府……找我呢?”
“你闭嘴!”无澈生气地迸出话来。
“哈哈哈,怎么,被我说中了,还是害怕面对事实?害怕洛洛舍你其我?哈哈哈……”
无澈被他的话给击到了痛处,哑然地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那双虚弱的红瞳掠过一丝痛苦的涩然。
洛洛,你真的不要无澈哥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