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依那甫生气的道:“不许再这么说,我们肯定给你治好的。”
米娜尔不说话了。
苏阳问道:“那你们还想听什么?”
扎依那甫道:“说说你的经历吧,我也觉得你这人怪怪的。”
苏阳说:“好吧,既然你们想听,那我这个怪人就说说吧。怎么说呢”苏阳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我阿爷是个外科郎中,自打我记事以来,就没见他闲过,我阿娘吧,用大唐的话说就是在户部工作,具体什么职位我也不清楚,我呢考上进士后,上了一年就去从了军,做了几年斥候,后来回来又念进士,直到毕业,和朋友合伙开了个公司,大概一年前吧,我到海里去玩,碰到了一件至今还没想明白的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然后就流落到一个荒岛上,在荒岛上挣扎着生活了快一年吧,终于从岛上逃生出来,一艘大食国的船救了我,后来大唐上官家的崔三郎把我带回大唐的泉州,又把我引见给上官家的阿郎,现在我准备到长安去看看,经过慧觉禅师的寺院,再后来的事情估计你们都知道了。”
两人似懂非懂的看着苏阳,扎依那甫惊叹道:“没想到你还是进士,而且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能做斥候,而且,而且你竟然认识上官家的阿郎,你说的可是泉州那个富可敌国的上官弘吗?”
苏阳点了点头道:“进士在我们那里还算比较好考取的。但是我们那里做斥候还是要凭真本事,只是相对于大唐这些天天用刀枪棍棒的斥候的人来说,我们训练的东西不怎么一样。”
米娜尔笑道:“你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你的刀确实是把好刀。而且你的功夫我看便知道你是行伍出身,全是实战性的,虽然打得不好看,但是全是杀招,算是比较狠毒的路数。这种功夫都是战场上的军士生死搏杀才用的。还有我想告诉你,用暗器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苏阳心道:“这丫头也算是战斗民族出来的,看得确实比较准,我们的军队在实战中总结出来这些格斗技巧确实是比较实用的,只是现在因为兵器的进步和发展,近身格斗训练倒确实减少了很多,和古人打起来才这么吃力。”
苏阳笑道:“武器就是个工具,主要是看谁用,光彩不光彩倒在于其次,主要在于你做的事情是不是正确的,工具只是解决问题的一个手段罢了。”
米娜尔被逗得笑出了声:“怎么话到了你嘴里都是正确的啦,亏你想得出来。”
苏阳道:“你说有没有道理就是了”
米娜尔嘟着嘴想了下说道:“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还是不怎么光彩。”
扎依那甫则点了点头,指着苏阳道:“其实我觉得他说得真的有道理。”
米娜尔笑着不说话了。
苏阳讨了个没趣,道:“天色不早了,要不今天就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次日便上了官道,路面开阔,商旅在路途中也多了起来,各地风俗语言相异,每每比较,甚为有趣,米娜尔和扎依那甫时不时会说起家乡的种种趣事,减少了不少旅途的劳顿,几日相处下来,大家又都是年轻人,很快便也无话不谈了,只是米娜尔的胸痛发作频率逐渐增加,到后来逐渐咳嗽咳血也有所加重,还好扎依那甫的固元丹确实是灵药,控制得住毒性没有全身发作。
这一日,风餐露宿多日后,终于来到了龙虎山脚下。龙虎山为道教名山,前山香火旺盛,在路上碰到一个樵夫问寻仙水岩的位置,樵夫上下打量他们一番道:“你们是来找栖云道长的吧。”苏阳们一喜道:“正是正是,不知你怎么知道?”樵夫笑道:“仙水岩离此地还有十几里的地,虽然山里风景秀美,但奈何山高路险,有的地方几乎无法攀爬,除了去找栖云道长看病,确实少有人攀登”。
苏阳问道:“不知栖云道长最近在不在山中。”
樵夫摇了摇头道:“这个委实不知,这位道长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来无影去无踪,而且脾气古怪,有时看病分文不取,有时你就送他一座金山他也未必给人瞧病,前年我阿娘染疾,找到栖云道长,道长不但未收分文,走时还送上草药两服,您猜怎么着,第一服药我家阿娘当夜吐出好多黑水,第二日便可下地行走了,第二服药后便痊愈了。而有时有的人在他门前跪上三五日,他也不愿开门。”
苏阳们心里都不免忐忑不安,苏阳坚定的道:“无论如何也得让栖云道长给米娜尔治病,他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哪怕是苏阳的命!”
米娜尔感激的看了苏阳一眼,脸一红把头偏向了一边。
往仙水岩走的路果然崎岖,越往上走,很多地方连路都没有了,好不容易攀登上了山腰,已然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再往上看还是大片大片的森林,仙水岩并不是一座单独的山,而是一大片山,大家时而爬山,时而下山,山势起伏中上升,过了森林,突然前方的山坳中出现一条大瀑布,飞泻下来的银链,在阳光下闪烁,使银链更加明亮。忽然山间一阵微风吹过,把瀑布吹得如烟如雾,水花飘落在身上,好像下过蒙蒙细雨。刚刚爬山上来大家都已经汗流浃背,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苏阳叹道:“果然是神仙境地,选到这等修炼的洞府想不成仙都难了”
下得山来,山间是河水冲击出来的河道,两旁怪石嶙峋,转过河湾,前方是一个比两个足球场还大的平坦的河谷,水很浅,也不急,岸两旁是一人多高的芦苇丛,周围鸟语花香,整个河谷里面弥散着阵阵香气,沁人心脾,仔细一看,原来山谷两旁到处是桂花树,此时也正是桂花开放的季节,走到高处看,远远的河谷中有一块怪石,乌黑光滑,怪石上正襟危坐着一个头戴紫阳巾,身着青袍的道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石头上的什么东西,若有所思。岸边两个小道童则正在一颗大树下扇火煮茶,忙得不亦乐乎。
苏阳有点兴奋的看着米娜尔和扎依那甫道:“今日看来还是有缘的。”
苏阳加快脚步走到大树下,躬身向道童行礼道:“病重之人来请栖云道长治病,劳烦仙童引见!”
一个道童抬起头,无奈的道:“你们还是请回吧,改日再来,家师前些日子从三清山紫云洞栖霞师伯处觅得一部棋谱残局,整日便坐在河中的石头上冥思苦想,茶饭不思,谁叫也不搭理,叫得急了还责骂于我们。”
苏阳道:“这位姑娘是身重剧毒,不能再拖延时日了。”
道童看了看米娜尔又看看苏阳道:“要叫你自去叫,我可不敢再喊师父了。”
苏阳见道童实在有点惧怕师父,只好自己走到河边,清了清嗓子喊道:“病重之人来请栖云道长治病!”连喊了三遍,石头上的人似乎根本没听见一样,只顾在那饶头沉思。苏阳纳闷的问道童:“你师父是不是耳朵有什么问题啊?”
道童白了苏阳一眼道:“我家师父耳聪目明,只是不想理你而已。”
苏阳只好再次跑到河边继续大喊:“病重之人来请栖云道长治病。”
河上之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苏阳有点急了,在河边来回走了几遍。米娜尔道:“我们还是在这等等吧,说不准等一下栖云道长解开了残棋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