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树洞爬下去后,踩住的应该是一个人为修好的石阶,洞内漆黑一片,阴风阵阵,苏阳也不禁有点毛骨悚然。他在台阶上蹲了半晌,确定这片区域确实没有人后,方才打开火折。
苏阳所站的地方其实是一个狭窄的甬道,高度只容人半身而过,苏阳提刀在手,低下头,一点点的朝前面探索,甬道不是直的,弯曲而且高低不平,头顶有不少烟熏的痕迹,大概前行了100多米左右,前方逐渐变得开阔起来,而且甬道由土质变成了钟乳石,潮湿路滑,不时还有水滴滴下,山贼是在天然的溶洞里面挖出了一条甬道直接通到树下,然后和榕树天然的树洞相连接,神不知鬼不觉,不是因为山贼自己说出了秘密被慧觉听见,不是因为苏阳的一个意外,绝对没人能想到竟然有如此隐蔽的所在。
苏阳继续前行,突然前面出现了在远远的地方出现了一点火光,苏阳灭掉火折,沿着火光慢慢靠近,火光是从石洞对面的山壁间发出来的,这个时候苏阳的眼睛已经稍微适应了这个环境,他沿着洞底摸索着到了灯光的下方,见到了向上的石阶,苏阳轻手轻脚的朝上走去,上了不到十米,便看清了原来这里是洞的出口,出口处有一个填出来的平台,几个山贼正围在一堆篝火边喝酒聊天。
苏阳矮下身子慢慢来到平台下面,正能听到山贼的谈话。
一个声音道:“还是申六郎海量,来我再给你满上”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就是,就是,六郎这都两斤酒下去了是面不改色,好酒量。”
又一个声音道“这酒不够劲,还是丰州的玉露春厉害,上次我随阿郎去丰州接财神(绑票),到丰州的顺兴楼去喝酒,那才他妈够味,感觉也没喝多少,回来醉了他娘的一宿。”这个人应该就是他们嘴里的申六郎了。
一个人又道“六郎,丰州的妞儿水灵吧”
申六郎道“那还用问,漂亮妞儿满街都是,那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哪像咱们这里,全他妈的土货,老子那次是心痒痒的厉害,可惜时间太他娘仓促了,不然老子肯定要去窑子找几个姑娘好好搞上个几天才行!”
刚才的那个声音附和道“就是,还是大地方的妞儿带劲。下次六郎出去时,也带上兄弟几个,让兄弟几个也见见世面不是。”
申六郎哈哈一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都是兄弟自然要照顾嘛。”
一个声音道“幸好咱们没有和许大麻子他们混,不然那天估计都得玩完。就为了李家村的那几个土妞,真他妈不值得。”
申六郎道“听说那天许大麻子他们就是从这地方出去的??”
“可不是吗?拦都拦不住,二哥还被许大麻子抽了一耳光,您说二哥哪说理去啊”一个声音叹道
另一个声音道“许大麻子不就仗着和赵七郎是同乡吗?老他妈拿咱们兄弟不当回事。现在都他妈玩完了,黄泉路上相会去了”
申六郎道“你还别说,这次算是碰上个硬茬了,跑回来的那几个兄弟杀了赵七郎的那个小子有两下子。”然后放低了声音道“我看今天阿郎也有点。。。”
“阿郎也害怕了?”另一个声音也压低的问道
“阿郎怕他个鸡毛吗,阿郎只是做事向来谨慎,就一个李家村加一个***崽子还能翻了天了?”申六郎觉得说得有点多了,慌忙辩解道。
“我就说嘛,阿郎可是刀头舔血,血雨腥风的日子过来的,见过大阵仗,哪会怕了这帮土老帽”
“李家村就让他们在蹦跶几天,我估计就这几天阿郎就要有大动作了,小头领现在还带着一百多兄弟在外面做事,应该接到消息了,这几日便要回来了,到时李家村还不是案板上的肉,咱们想怎么宰就这么宰吗”申六郎自信的道。
“听说小头领这一票做得挺漂亮的,阿郎很是欢喜”一个声音道
“小头领本来能力就在赵七郎之上,只是进入山寨比较晚,才屈才做了第三把交椅,现在赵七郎已死,小头领肯定要大有作为了”
几人碰了个杯,又继续喝酒,一会推杯换盏后,一个声音又道“想来还是奇怪,你说咱们灵宝寨开山也是十几年了,大大小小打了那么多次,前些年连官兵都不能拿苏阳们怎么样,怎么这次折了这么多兄弟啊?”
申六郎叹了口气道“一是赵七郎太自大了,当然也难怪他,李家村平日里就是软柿子,咱们都捏习惯了。二来,听逃回了的兄弟说,李家村来的那小子好像确实挺厉害,懂一点兵法。”
“哪咱们到时怎么破他们才行啊?他们不会杀过来吧?”一个声音道
“借他俩胆他都不敢!”申六郎信心满满的道“也不打听打听灵宝寨的威名,一千多官兵都不能耐我活,几个扛锄头的乡下佬还能翻天不成?”
“其实咱们也不是铁桶一块,灵宝寨外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整座山其实就是空的,防也防不到那么面面俱到,指不准被人发现了,就从哪个洞里给钻出来了”一个声音道
“放肆!这话怎么能到处说呢”申六郎高声呵斥道
一下都没有了声音,过了良久,才有一个声音轻声道“在这里哪里有其他人,晚上睡不着扯扯闲谈,六郎不要往心里去,来来来,继续喝酒”
“我是担心有好事之人撞见,在外面传我等坏话,到时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申六郎低声道
“六郎说得是,想得周全,我们不谈论这个了,继续喝酒,说点别的,说点别的”
申六郎道“不喝了,也不早了,苏阳再到后山去转转。”
一个声音献媚的道:“六郎是为了山寨操碎了心啊”
申六郎打了个酒嗝道“还是你们懂我,放心,下次下山我便让阿郎带上你哥儿几个就是。”
几个声音纷纷道谢送申六郎离开,然后有桌椅搬动的声音,苏阳趁这个时候有声音,迅速侧身进入台阶另一侧的黑暗中,然后沿着山洞先行钻了进去,找了个转角处躲藏起来。
这个时候一个瘦瘦高高的人,摇摇晃晃的哼着小调便过来了,这应该就是申六郎了,苏阳决定跟着申六郎上去打探下路。
山洞弯弯拐拐,申六郎估计是喝得有点上头,而且在自家山寨也没有什么戒心,苏阳与他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尾随其后,一路又做了不少记号。
山势最先是缓慢上升,而后坡度突然增大,苏阳估计这时应该快到山顶了。这时出现了一堆篝火和几个山贼,山贼朝这边喊道“来人是六郎吗?”
申六郎朝那山贼摆了摆手道“正是,下去和同乡的几个兄弟喝了几杯”
那山贼道“那六郎再过来喝几杯,暖暖身子呗”
申六郎道“改日再来吧,苏阳得再去后山转转了”
山贼朝申六郎拱手道“那六郎慢行,改日再过来喝酒。”
申六郎拍了拍山贼的肩膀,摇摇晃晃的继续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