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寻求妖皇庇佑。”
云老此刻也提起了心,若是自己,此番前来,便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可云家万年根基,不能就此倒下。
听闻妖皇格外宠爱云止,那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管。
“如今朝堂之上,被苏相把控手中,皇兄虽贵为妖皇,可是实权并不大。”
“那还有缜王。”
云止摇头,眉头紧蹙。
“缜王不可信。”
此事还未断定,幕后黑手究竟是谁,若真是苏相在操纵,那是否又是缜王授意,云止不知。
缜王向来阴晴不定,冷漠孤傲,若是此番是他授意。
那云家上下,便是真的在劫难逃。
“可你同他成了婚,便是他的王妃,他该不会不管云家。”
云老初次接触这皇城之事,并不知,有些事,暗地里并不同表面。
就像那院里的花,面上开的极好,谁又知,土地下,又是如何的腐烂衰败。
“你以为,他为何让你去缜王府住下?你以为真是款待?”
“那又是为何?”
云止拧眉,此事,让他知晓也罢,这皇城不比云家,太多的机关算尽。
二叔不同于爹爹,这皇城的险恶,他不曾接触过,自然心中并无半分城府。
“为了试探你我,他怀疑我的身份,便扣下你,做个筹码。”
“为何要怀疑你?”
云止是云家的长女,云老曾也接触过几次,与如今,并无差异,只是容貌更加精致美貌,身形也高挑了些。
那眼眸中的淡然,沉稳冷静,是云老不会忘却的。
当时还感叹,小小年纪,便如此沉练,日后定是云家的风云人物。
“怀疑我不是真正的云家长女,这或许也是苏相的功劳。”
挑拨,煽风点火,是苏相最擅长之计。
“那这皇城之中,真的无人护你了。”
云老看向云止,面色担忧,独自在这皇城之中,生存数百年,着实令人佩服。
这也是云老,肯听从云止话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云止虽然年纪尚轻,可是城府却不浅。
“所以,我从不信别人,这皇城,只有我能护自己。”
曾经云止也是被云家,捧在手心的长女,只可惜,后来出了变故,这一切,便都变了——
独自当着妖界的公主,面上享着荣华富贵,却身处淤泥沼泽之中,危机四伏。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你又可以做回你原本的身份了。”
不久后,待到大婚完成,这一切收网,全局落定,这妖界又会是一番新的局面。
长长的睫毛垂下,在脸上落下一处剪影,这样的日子云止已经厌倦了,突然开始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公主,老身可否询问,大哥,现在身在何处?”
云老言语小心翼翼,不知此事可不可提及。
“爹爹具体身在何处,我也不知,不过二叔放心,待事成之后,爹爹自然会回来,你也不必这般整日提醒吊胆。”
“不是因为此事。”
云老解释,他询问,不是因为自己,是真的关心大哥的安危,毕竟这也许久,未曾见过了。
“大哥他为了云家,操心了大半生,我也是担心他。”
“二叔,有些事知道的越少,你便越安全。”
云老点头,自己也知道这个道理,便未在再过问。
“大婚之日,你护好云家老小,我会让皇兄多加留意,你也注意安全。”
“好,公主你也要注意安全。”
大婚之日,不会太平,这是云止早就明白的,只是如今,牵扯进了云家老小,那一切都不可掉以轻心。
屋外天色渐明,时辰也不早了。
云止起身,轻抚衣袖,头上鹤羽顶立,衣带飘摇。
“此事事关云家,需得去宫中告知皇兄。”
云老也起身,面色凝重。
“需要老身一起前去吗?”
若是让二叔此刻回缜王府,难免会和缜王单独照面,怕他应付不来,云止还是决定让二叔同自己一起进宫。
“若是他问起什么,二叔觉得棘手,只需给我一个眼神,我来替你回答便好。”
云老点头,随在云止身后,只应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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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
云止同云老便来到了宫中。
先去拜谒了太后,太后正在后院精心照看自己的花,偌大的花园,各色花卉,都是妖界难得的品种,精灵小妖在花间起舞,倒是一番极好的景色。
简单的行礼过后,云止便表明了来意。
太后放下手中的蜜露,“你的皇兄,此刻还在书房处理事宜,你去书房找他吧。”
雍容华贵的衣袍,彰显着太后的高贵,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气度。
一旁的云老,虽昨日已经面见过太后,可是此时,还是有些畏惧,站的有些远。
“云卿家,站那么远做什么?”太后走了过来,步摇颤动,“让止儿去找她的皇兄,你就留下来,我们一同商议一番婚事。”
云止回头,眼神的神色,只有云老能懂。
“那爹爹便留下来,陪母后说说话吧,”
云老应下,心底还是有几分轻颤,却是硬着头皮,迎上前去,同太后闲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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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陆怀缙正在清点为云止准备的嫁妆清单。
洛天在后方,垂手而立,宽大的斗篷,在脸上落下巨大的剪影。
“很快,你的主子就会知道你在妖界的遭遇了,冥界的大统领。”
陆怀缙微微靠上椅背,薄唇轻扬,似乎,许久没有这般愉悦了。
那日牢中的死士,本来准备全数虐杀,可那日陆怀缙心情大好,便“大发慈悲”,放走一个,回去报信。
“你说——你的手下,若是将朕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的主子,传遍冥界,那将会是怎样的场景。”
陆怀缙起身,洛天垂头不语,丝毫未动,伸手将洛天的斗篷拉下,强迫洛天平视自己。
“如何,背叛朕的滋味?”陆怀缙直视他的双眸,像是一把利刃,“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我们——来日方长。”
就在此时,书房的大门,传出声响。
云止在门外敲门,“皇兄,你在里面吗?方便进来——”
话音未落,书房的大门并未关紧,自己缓缓打开来。
在案桌一侧的陆怀缙,还未反过来,想要迅速拉上洛天的斗篷,遮住他一双暗红的双眼。
可谁知,一阵慌乱,脚踢上桌角,一时未站稳,双手刚好拉上洛天的斗篷。
洛天肢体僵硬,也未站稳,何况猝不及防的被陆怀缙一拉,便双双倒在案桌上。
门推开——
案桌上两抹黑色的身影,交叠在案桌上,洛天在上,陆怀缙在下。
云止站在门口,空气瞬间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云止脑中还是一片空白,双手僵硬的拉上书房的大门,略带歉意的对着书房内说道。
“皇兄抱歉,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