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芍姐儿同则姐儿在花园透透气后又回了厨房,芍姐儿言道:“大姐,咱们要不换一个做吧?不做菜了好不好?”
“那你说咱们做什么?”则姐儿没有训斥她三心二意,反而耐心的问道。
“做糕点。”芍姐儿言道。
“糕点?你怎的突然想起做这个了?”则姐儿问道。
“做么做么,大姐教我做糕点,等我学会了就可以做给母亲吃了。”芍姐儿笑着言道,还抱住则姐儿的胳膊晃来晃去。
“好好好。”则姐儿向来宠爱姊妹们,言罢走向桌台,向芍姐儿演示。
“世芍,帮我拿一些杏干。”则姐儿言道。
“在哪里?”芍姐儿四处找了找,问道。
“你右边,那摞瓷碟处。”则姐儿转头看看,回答道。
芍姐儿拿到后往则姐儿身边去,许是心急,稍微快了些,地上又被张媛洒了油去,一下子没站稳就滑了去。幸而则姐儿眼疾手快,抱住了芍姐儿。
“这地怎这般滑?”芍姐儿疑惑道。
“许是油未擦净,这里或许不甚安全,要不,咱们下次再做吧。”则姐儿言道。
芍姐儿坚持要做,则姐儿只得让她小心些,也难为了则姐儿了,一边做糕点,一边还要分心留意着芍姐儿。
人心恶意难挡,当真是防不胜防。芍姐儿千小心万小心在走过那炉边时,衣角还是不小心沾染了火星,原是不打紧,可在刚刚摔的时候,那衣衫下垂的衣角沾了些许油滴。这下可好,火星子一下就燃了起来,芍姐儿一开始并未注意到,等则姐儿一抬头看见了她,那火星已经烧到了小腿高度。
则姐儿连忙叫人,同时自己也拿着盆打了水,泼在了芍姐儿身上。好在火势只是浮于衣服表面,衣服是烧坏了,人却无甚大碍。
之后公孙夫人知道了此事,连忙去看,还训斥了芍姐儿如此不小心。芍姐儿也是受了惊,被则姐儿扶着回了她的七弦玲珑。
再说那沧笙踏歌的赵宛宛,她的丫鬟前来道,说那薛老夫人在西边的畅音阁,叫了戏班子,设了戏台,让她前来叫宛宛听曲儿。
那赵宛宛闲路远,自个儿身子又稍疲惫,想推脱了去,但那丫鬟又说是老夫人好意,实在不好回了去,宛宛也算是孝顺孩子,于是便慢慢的去了那畅音阁。
戏台子上唱的是京都的名曲儿情送别枝。宛宛给大家问了安后便坐下了,抬头望着戏台上,正唱到那姑娘嫁娶,迎着柳如情出来,赵宛宛大惊,不因别的,那柳如情是那沈嵘所扮,虽涂脂抹粉但还是认得出。上次九里香林一见以为他乃别家公子,却不想会在这里看到他在唱曲儿。
“呦,这不是咱三爷新纳的柳氏吗?瞧瞧,一见才知道那京中传言的美貌不虚。”薛刘氏打趣道。
“嗬,这香姑娘的名儿可不是白叫的,那个个公子都瞧直了眼,却被三爷得了彩。”薛文氏讽刺道。
“我也想着云香妹妹如今也来了薛府几个月,应甚是思念府外的朋友们,所以啊,我特地花重金去请了那梨满楼的唱曲姑娘、男子们,想来应该也能慰藉妹妹的思念之情。”虽说是薛老夫人提议听戏的,但确是那薛钟氏想法儿请了那梨满楼的人来,此举不仅会让那柳云香下不来台,还暗地里嘲笑她的出身,连带着把那梨满楼的姑娘们都贬低了个遍。
而那柳云香碍于薛老夫人及四夫人在场,也不好发作,只得暗暗忍了,后便写了一封信,信中大约写着自个儿安好,请勿挂念云云,等沈嵘离去时偷偷递给了他。
那沈嵘看完了信才放心,其实他答应了这薛钟氏前来也是有私心的,便是想来探一探柳云香,若是她过得不好,自己哪怕豁出这条命也要把她救出去。同时他在台上也看到了那赵宛宛,心中生惑。上次匆匆一面,却没曾想他是薛府的人。
赵宛宛待戏开了不久,便以身体微恙为由,得了老夫人的允许后先走了。刚走到那五棱石子柱便停下脚步,转头对丫鬟言道:“上次不是说要去买些香料吗?今儿正好有空顺便去了。”
那丫头应了一声转身回去取钱袋而宛宛想在这里坐一会儿,便在这里等候,一抬头却看见了那沈嵘。
“你怎么来了?”赵宛宛问道。
“戏唱完了,我们准备回去,恰巧路过这里。”沈嵘言道。
“今天看见你,我有些吃惊。”赵宛宛言道。
“我就猜到了,你那日定是以为我是哪家的公子,却不想我竟是个唱戏的。”沈嵘言道。
“没有没有,我并未看低了你去,只是突然看到你有些吃惊罢了。你……戏唱的很好。”赵宛宛脸颊微红,莞尔言道。
“你喜欢便好,我不过是在这里暂住,哪天兴致高了,我便去云游其他地方了,这唱戏,是姑娘们教的,我也是因颇有兴趣才学了罢。”沈嵘言道。
“如此。”赵宛宛听闻言道。
她二人并未多言,那丫鬟就回来了,沈嵘得知宛宛要出去买香料,同他正好是一路,便相约一起走了,临别还欲邀赵宛宛去他那梨满楼坐坐,后一想又觉得自个儿那里姑娘家随便进入许是不好,便送了赵宛宛一程,又多嘱咐她路上小心,自个儿之后又去酒楼买了二两酒,才悠哉悠哉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