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是一件很能放松的事情,若是当作游戏,便是小赌怡情,不论输赢都能让心情更加明快几分,但是也难免会有赌红了眼的事情发生,赢了想要赢得更多,输了则是想要翻盘赢回来,所以也有大赌伤身之说。
对于赌场的事情,唐晚晚从来都是一个旁观者,怡情也好,伤身也罢,进了她唐家旗下赌场的人,那都是送钱的客人,对她而言,仅此而已,所以对于赌,她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只是赚钱的门道而已。
但是今日,她打算亲身体验一番了,赌博素有十赌九输之说,但这一点对唐晚晚而言实则并不成立,因为赌场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十分清楚,毕竟她也曾亲身管理过。
这碧云楼的赌场面积很大,各式各样的赌局游戏落在一个又一个的桌子上,客人都是衣着华贵,高矮胖瘦各有不同,有男客,也有女客,如采芝和采苓之说,便是不做男儿装扮,进了碧云楼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进了这赌场中也是一样,因为你根本不必担心被人戳破身份,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张面具,包括她和楚禹棠,这是她提出要去赌场之后,白管事交给她的。
说是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其实这趁了大多数人的心理,虽然说入了这碧云楼的人,手上都不缺钱财,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这赌注都是不小,财不露白这种道理对每个人都是一样。
除此之外也能作掩护身份之用,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在赌场出现的,比如说朝中的一些大人们,他们出现在赌场挥霍,赌钱,本就是不该如此地表现,但是脸上带了面具,谁也无须担心,无需提防了。
不落人口实,不被人发现,这实在是一件令人舒心的安排,再有一点,进了这赌场,大家都是陌生人,谁赢了谁的钱,日后也不会因此而红了眼睛,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面具后面的人,到底是谁。
面具很简单,女客人的面具,是一个白皮面具,而男客人则是一个蓝色的面具,往脸上一带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和一个嘴巴,遮掩的十分全面,唐晚晚吐槽了一句,说是这面具远远没有楚禹棠之前戴在脸上的面具好看。
然后楚禹棠便揽住了唐晚晚,贴着她的耳边问道,“那究竟是他戴面具的时候好看,还是不戴面具的时候好看呢。”
唐晚晚的耳朵泛起了一抹粉色,心想还好白管事已经出去吩咐给他们取面具了,不然真的是要尴尬死了,尴尬当然不仅仅是来自于亲密,更多的是,她此刻是男装打扮,两个男人抱在一起,会给人什么样的感受,这实在让人有点不好说啊。
翻了个白眼,唐晚晚答了句,“你猜。”
然后便挣脱了楚禹棠的怀抱,外面正好也响起了叩门的声音,是白管事取了面具回来,两个蓝皮面具,躺在托盘之上,小厮拿过来放到了两人的面前。
因为唐晚晚也是男装打扮,被认为是男客了,所以白皮面具是没有的了,两人接过面具,戴在面上,便由碧云楼的小厮引路,到了底下的赌场当中,看到了大家都带着蓝白面具穿梭的一幕。
外界的赌场,几乎很少由女性的客人,可以说能见到那么一两位已经是很稀奇的事情了,毕竟那地方太乱,有身份的人不屑前往,没钱的人,也没有这个赌本,所以基本上能看到的都是男性客人穿梭的身影。
但是这里不一样,戴着白皮面具的人虽然远不及戴着蓝皮面具的人,但是五分之一的人数还是差不多有的,可别小看这五分之一,因为这赌场中的人数并不少,所以能见到这么多的女子,已经是件稀奇的事情了。
不到这里,唐晚晚还不好感叹,到了这里才觉得,这京中的有钱人还真是挺多的,千两黄金的通行令,这里不说每一个人都有,但是怎么也能占个十有八九,加起来是多大的一笔钱啊。
其实并不一定是金令才可以往碧云楼带人,银令也是一样可以的,只是能带进来的人多或少的区别罢了,至于最普通的铁令,那么很抱歉,你只能一个人进来。
“这里是只接受现银吗。”唐晚晚看着桌上明晃晃的黄金白银,只觉得晃到了自己的眼睛,钱这东西,你有是一回事儿,可它摆在你的眼前是另外一回事请。
还有就是什么样的形式,一摞摞的银票,尽管价值在金银之上,但是远远没有这些黄金白银摆在你的面前更加有冲击感,眼前便是这样的景象,一眼望去,满是富贵的景象。
小厮恭敬回话,“回两位公子,赌场里面只接受现银,但若是公子手头有银票没有现银的话,这里也提供兑换,若是公子赢了金银,觉得带走不便,可以存在这里,同样也可以兑换成银票带走。”
所以这满赌场的真金白银,果真是为了视觉效果吗,刺激人赢钱的心,或许还有一点,将钱财寄放在这里,放在这里难道你还能花到别处去吗,就算是每五个顾客中只有一个寄存的,那也是一大笔钱不是。
相当完善的制度啊,唐晚晚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在这京中最繁华的地段,开一处这样的会所的想法是彻底的泡汤了,不过若是能赢些银子回去,是不是在能帮助灾民的同时,小小的出上一口气呢。
“要玩什么。”唐晚晚看向身边的楚禹棠。
楚禹棠也觉得自己到了这里,视觉上被冲击了一下,他算有钱,名下发展的产业不少,具体多少钱,他自己都不清楚,但说要超越这里极大部分的客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可有钱是一回事,这些钱摆在眼前又是另一回事情。
他在想,这如山的金银之中,是不是也有那一部分克扣灾民的救命钱呢,答案也许是肯定的,但是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厌恶那些人的贪心,可以在赌场中豪掷千金,却不能放放手,给灾民多留一口米,让他们多活一条命。
虽然说眼前的所有人都带着面具,但是他还是能根据体态和声音分辨出几个人来,其中便有人手中经手了那赈灾款和粮食,正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听到了唐晚晚的问话。
当下心情一松,答道,“你决定就好。”
唐晚晚看了看,决定先从简单的地方玩起,赌场中,最多的一项游戏便是色子了,赌大小,不存在什么技术含量,筛盅一晃,买定离手,简单粗暴,一揭开便知是输是赢,是广受喜爱的一项游戏。
在外面的赌场是这样,这里也一样如是,大半的桌子上都有色子的存在,而且围绕着客人最多的,就是这几个桌子,所以唐晚晚决定,从这个先玩起来。
她身上带的的现银不多,但刚刚好可以在这赌场一把,颠了颠手上的小荷包,唐晚晚阻止了楚禹棠去兑换银票的动作,向着一个桌子走了过去,听到买定离手这四个字,她将银子倒出来,放进了小的那一格。
在叫着开的声音中,筛盅被打开,操控着筛盅的荷官高声道,“一二二,五点小。”
这里最小的一注十两,唐晚晚的十两这会儿变成了二十,没有人在意这些,毕竟十两的柱是最小的一个了,大家基本都比这个下的更多,所以赢了或是输了,起不了半分波澜,连看都没有人多向她这看一眼。
唐晚晚默默的收起了荷官推向她这里的二十两,转而又在荷官摇色之后,放到了小的那一个格上,“一三三,七点小。”
十两变成了二十两,二十两变成了四十两,这一笔钱赚的容易,比起做生意来得似乎还要更快一些,但是这样的快钱,也就只适合这一时了,唐晚晚继续压小,四十两变成了八十两。
接连赢了三局,旁边看着的楚禹棠也在为自己的王妃赞叹。
不过第四局,唐晚晚没有赢了,她依旧是压得小,但是这一次输了,不过她只压了十两银子,输了也就输了,他也只是输掉的人其中一个罢了。
因为接连开了三把小的,所以很多人都赌了这第一局也会是小,没想到这局开了把大,直接是一大票人都说输掉了,有的人在抱怨,有的人则是依然淡定,还有的人说着再来。
因为开小失败了,所以这一把很多人都瞄上了大,但唐晚晚依旧压了小,手中剩下的的七十两银子都放了上去,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荷官的手上,这盅里的数字,决定着他们是输还是赢。
“一二三,六点小。”声音一出,一大片失望的叹气声中,唐晚晚收获到了一百四十两。
接下来又玩了几把,总的来说,有输有赢,但是楚禹棠站在唐晚晚的身边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每每押错了的时候,唐晚晚压出的银子总是不多,也就是十两,二十两这样。
但是赢了的局里面,她压出去的银子总是不少,之前都是压上全部,之后手里的银子多了,就开始每次只压五十两,但这五十两,每次都能换个一百两回来。
站着一会,几局玩了下来,晚晚手中的银子,已经从最开始的十两的赌本,变成了四百多两的银子了。
四百两不算什么大数目,但令人吃惊的从来也不是银子,而是他家晚晚,每一次都能压对赌注,虽然有输有赢,与大部分的赌客一样,但不同的是,她手中的银子,不住的被摞高,而且除了银子之外还多了金锭。
输的不引人注意,赢得不引人侧目,俨然这是一套相当好的玩法,要说唐晚晚能不能把把都赢,其实这对她也没有那么大的难度,因为她有一项本事,听色。
暗器须得听声辩位,所以她自小听力就被练习的很好,到了赌场自然是也学了几手绝活,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有朝一日赌场如果有人挑衅的话,她这个负责人也得有办法才行。
只是当初没有用上,现在倒是给用上了,听着色子在盅里摇晃,她就能猜出里面的色子落点是几,所以她的赌本才会翻的这么快,也就是为什么,她能自信的告诉楚禹棠她要赢点银子出来。
这也不算是出千,毕竟是自身的本事,就算是算的话,赌场也是逮不出来的,但是有一点她知道,那就是不可做的太过,引人注意了,那就不好了,所以唐晚晚一直都是有输有赢,只是输少赢多罢了。
区区四百两,距离她的目标还差很多,但是这并不妨碍什么,反正她还有大把的时间呢,一下午的时间泡在这个赌场也没什么问题,至于楚禹棠那里,若是有事情便可以离开,反正她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唐晚晚的如此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手中的银子已经从四百两,变成了六百两,又上涨了一些,唐晚晚将银子放在了身后端着托盘的采苓手里,开始转战阵地,到了另一处桌子前。
继续开始,第一局六百两压了上去,变成了一千二百两,一千二百两压上去。变成了两千四百两,在令人惊叹的两局胜利过后,唐晚晚开始输了,连赢两局,连输三局,输掉了三百两。
与上一桌还是同样的方法,只是银子的数量发生了变化,一赌千两的人不少,所以也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来,只是周边的客人换了,对唐晚晚而言,更为妥帖一些。
不然谁看到她的十两银子变得那么多,万一多想怎么办,所以唐晚晚换了桌子,至于那一桌的赌客没有人离开,或是换桌,因为赌这东西,很多人都有点迷信,那就是在哪个桌子赌,那就不要轻易的换,不然运气会散掉的。
所以到了这一桌,唐晚晚毫无顾忌的先赢了两把,毕竟她的赌本这一次是六百两,而不是区区的十两银子,翻一两个翻,也是寻常的事情嘛。
按照这个差不多的频率,有输有赢,输的次数多过了赢的次数,但是赢得金钱却远远要高过输去的那些,当唐晚晚从这个桌子上撤离的时候,手中的六百两白银已经换成了六百两黄金。
正常的换算比例,六百两黄金等同于六千两白银,也就是说她已经赚了五千九百九十两银子,这赌场中不乏豪掷千金的主儿,但是以小博大,赢得这么多的,那真的是少之又少了。
唐晚晚转战阵地,身后的采苓端着这么多的金子,笑得眉毛不见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