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小慈的那份喜极而泣,唐晚晚便明白了,自己给楚禹棠留下的不安有多深,其实他们之间原本也没有什么问题,更是没有什么不可逾越的天堑,偏就她之前过不了心里的一关。
其实这一关可以很难,也可以很容易,就想是阿木一样,他自认为对小慈好的,实际上却成了伤她最深的东西,自己自认为给两个人留下了空间和自由,同样也成为了楚禹棠不安的来源。
戳破这些只需要一句话,阿木的一句对不起,他和小慈存在已久的问题就此瓦解,而自己需要的同样也是说出这句话的勇气,只是自己去说呢,向阿木一样抱着人道歉,那种方法好像不适合自己。
脑补了一下,唐晚晚一阵发寒,这种情景用在阿木和小慈的身上很和谐,用在自己和楚禹棠的身上就很吓人了,想着想着,唐晚晚又走回了王府,事实上这会儿的天色已经黑了,天气越来越冷,自然黑夜降临的也越来越早了。
想想自己的午饭好像没有吃好呢,不知道楚禹棠是不是这样,到了郡王府,唐晚晚准备进去的时候,却发现一道身影站在了门里,位置并不明显,可却笔直的宛如松柏,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填满了整个空间。
“楚禹棠。”唐晚晚开口。
看到人回来了,楚禹棠一个大步跨过,将她揽进了怀里,“对不起,晚晚,对不起,我不会再说奇怪的话了,我会给你时间,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接受。”
话说的很急,有着不安也有着肯定,唐晚晚的手,放在男人的背上只觉得这个男人本不该做这样的妥协,明明是自己的错,让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做出了这般不安的举措。
在这一刻,唐晚晚开始觉得,之前自己就像是个傻子,死死的算着牛角尖,给了自己负担,也给了他伤害,“楚禹棠,这话我只说一遍,你要听好,我唐晚晚,不会放开你的手,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声音很轻很柔,落到楚禹棠的耳中,如春风一般拂过他的心灵,目光中折射着狂喜,扳过了唐晚晚的双肩,让两个人面对着面,口中急着问道,“晚晚,晚晚你说什么。”
唐晚晚一笑,“我说过了,我只说一遍,若是你没能听见,那我只能抱歉了。”
她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不易了,那是在楚禹棠的情绪调动之下说出了这句话,不然她就是要解开两人的不安,只怕也是一本正经的解释,这样的情话,情之所至,所以说了出来,但若是让她重复两遍,三遍,她反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晚晚我听到了,我今生今世绝不背叛,你是我的。”楚禹棠直接抱起了唐晚晚,转起了圈圈,一旁的守卫赶紧别过了头,心里想着王爷这是怎么了,疯了吗,居然有这样的举动。
守卫不敢看,但是等在不远处的谷风和燕羽两人倒是看了个清楚,一边想着这个开心得近乎疯狂的人,真的是他们的主子的吗,一边又为了主子的感情修成正果而觉得开心。
对于王府的这个女主人,从最初他们觉得这个女人根本配不上王爷,若不是因为秋嫔娘娘开口,和不想因此而酿成麻烦,唐家的任何一位小姐都不会嫁到这王府中来,因为在他们心目中,他们的主子,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就能与之相配的人物。
但是王妃扭转了他们的观念,她的行医,她的用毒,她的武艺,还有那神出鬼没的暗器。以及那令人赞叹高瞻远瞩的智慧,无一不令他们心折,他们不仅是因为王爷喜欢王妃,才觉得这个人适合做王府的女主人,而是发自他们内心的希望,这样的王妃唯有他家王爷配得上。
如今两个人算是修成正果了,谷风和燕羽也在一旁偷笑。
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不仅惊掉了旁观者的一地眼球,就连唐晚晚也没有想到,楚禹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此刻,她能感受得到楚禹棠的心情,所以她没有阻止,将头埋在了楚禹棠的肩上,唐晚晚享受着此刻男人的兴奋和带给她的幸福。
这转圈圈的举动停了下来,楚禹棠依然紧紧的拥着怀中的人,柔声在她的耳边说道,“晚晚,我真的好幸福。”
手轻轻的拂过男人的面颊,唐晚晚说了一个字,“傻。”
“傻又有什么关系,我的王妃这么聪明,本王的脑子动不动都是无所谓的。”楚禹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扬起了头。
两人一路到了唐晚晚的院子,采芝采苓立刻迎了出来,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之前发生的事情,可真的是给两人担心坏了呢,现在看王爷王妃一同过来,心里提着的那口气,总算是被放了下来。
晚饭很丰盛,应唐晚晚的要求,说是中午都没有吃好,晚上一定要好好的吃上一顿,好吧,楚禹棠晚上也多吃了一碗饭,因为他中午其实比唐晚晚吃的还要不好。
虽然是满桌子的饭菜,但是唐晚晚逃开了,他哪里还有胃口,直接放下筷子,让人撤了下去,至于他,整个下午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就在那里等着唐晚晚,当然也想了很多很多的问题。
就在他决定,自己不逼晚晚,决定等到两人的感情水到渠成的时候,却得到了晚晚告诉他的那句话,你若不离,我便不弃,那仿佛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话语,一下子充斥到了他的耳畔,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灵。
晚饭过后,各自散去,唐晚晚继续她原本的想法,好好的洗个澡,睡个好觉,而楚禹棠则是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本来下午就该安排的,但那时候他有时间却没有心情,所以拖到了晚上。
虽然同样是辛苦赶路了这些天,但是有了那一句晚晚亲口所说的甜言蜜语,那他便是再熬几天,也不会觉得疲累了,一个个命令,经由谷风的手传递了下去。
还有就是之前谷风的任务,已经查出了一些端倪,当然后续调查必不可少,但是现如今他至少已经不是一无所知了,事情还要与晚晚商量一下,但不是现在,这几日的辛苦奔波,累着她了,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再去打扰她的休息,这些事情,明日再说吧。
楚禹棠书房的灯掌到很晚,安排完了所有的事情,也已经过了一半,楚禹棠熄了灯火,也去休息了,因为这次安排了案子在自己身上的原因,加之他的眼睛也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所以他明日还要上早朝。
这件事情对他而言倒也不算坏事,他既有了相争的心,那进入朝中是迟早的事情,这一次父皇主动提起,倒也算是帮了他一把,虽然他不上朝堂,也能探听朝中各事,但总比不上亲见的好。
再说了,朝臣事不会认一个什么朝务都不懂的继任者的,所以就算是为了日后着想,他也得去朝中待着,想想朝中的那些明争暗斗,相互倾轧,每个好的思绪事不行的,所以休息也很重要,楚禹棠也去睡觉了。
第二日,唐晚晚在吃早饭的时候,才知道了楚禹棠上朝的事情,虽然有些心疼他的悠闲日子一去不复返,但也清楚这一步路是必须要走的,当下给他夹了好几个琥珀核桃,让他补补脑。
这东西有补脑的效果吗,楚禹棠很怀疑,但王妃夹过来的东西哪里有不吃的道理,所以楚禹棠满怀着开心,将这几个琥珀核桃仁送入了口中,核桃上裹得糖甜,晚晚的这份心意,更甜。
“一会有安排吗。”楚禹棠一边一勺一勺的喝着面前的那碗粥,一边向着唐晚晚问道。
唐晚晚点了点头,“我想去郊外看看母亲,一走走了这么些天,该去看看了。”
“也是,青衣还在那里呢,母亲的身体应该已经好了,青衣也该回他的神医谷去了,不然离开的时间太久,他又要埋怨我,说我事情做的不地道了。”
想想他们去,轻易有可能抱怨的样子,唐晚晚也觉得很有趣,这位神医啊,在别人的眼中是一个形象,在他们的眼中却又是另外一个形象,只怕真的如楚禹棠所说,这一通抱怨是免不了要听的了。
“那我让采芝采苓准备,一会儿我去看母亲,对了有什么要交代给青衣的吗,我代为传达。”唐晚晚自己也吃了两个琥珀核桃仁,当然不是为了所谓的补脑,只是觉得挺好吃的
“晚晚莫不是打算撇下我,自己去看母亲,这样可不好。”楚禹棠拉住了唐晚晚的手。
额,她只是觉得他有公务要忙,不好跟自己乱跑好不好,“你没有事情要做吗,不可能吧。”
“事情倒是有,但吩咐下去也就是了,不耽误去看母亲的。”楚禹棠这声母亲叫的,只怕比起唐晚晚都要更加顺口了,虽然说身上压着一堆事情,但是楚禹棠不想因为这些而忽略了陪着自己心爱的人。
见楚禹棠坚持,唐晚晚也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只能是带在身边了,反正陈婉宁好像挺喜欢楚禹棠这个女婿的,带过去也是无妨,还有就是给母亲身边派过去照顾的那两个暗卫要带回来。
现如今七皇子也回到了朝中,虽然对他们没有表现出敌意,但也是个麻烦的人物,此时,楚禹棠身边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至于伺候母亲的丫鬟,她昨日回来,就已经吩咐人去找了,找几个相貌端正,手脚利落,人品厚道的丫鬟倒是不难,今日就已经找回来了,这会儿随着他们的马车,跟着呢。
“晚晚,之前在万乘山中,发现的那些死士,谷风已经查出线索了。”上了马车,楚禹棠就与唐晚晚说起了这件事情。
听到这话,唐晚晚也提了几分精神,国公府中的下毒,万乘山的死士,都说明了这些事情背后的人极有能量,隐藏在暗中绝对是一个危险人物,若是到明面上来,那就让人放心得多了。
“晚晚可听过康王。”
没听过,唐晚晚脑海中第一个冒出了这个想法,她一个半路到来这里的人,哪里知道谁是谁啊,就算如今在采芝和采苓的话中得知了不少朝臣的事情,这康王对她而言也是十分陌生。
所以唐晚晚据实以答,“没听过。”
“其实这康王也算得上是我的王叔,只是当初被先皇摘掉了皇子的名号,虽然为王,也同样姓楚,但是与皇室却是再无关联,封地也十分偏远,我虽知有这么一人的存在,但也从来都没有见过。”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十分震惊,一个几乎算得上是已经消失在了大家视野中的人,居然暗中搞出了这样一番动静。
这听起来,好像还是一番大故事啊,皇子的名头被摘掉,这可不是件小事,无缘无故的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毕竟也关系到了皇室的脸面,想必这康王一定是触犯了什么,才会惹得当初先皇下了如此旨意,只是这人看来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啊。
“可还查到了什么。”
楚禹棠摇了摇头,“具体的东西还没有进境,但可以肯定的是,康王埋下的手笔不仅仅是这万乘山中的死士,和国公府中的这一桩事情,极有可能他在这京中埋下了许多条线,只是没人查觉罢了。”
“我虽不知这康王究竟是因为什么被摘了皇室的名头,但是有一点可想而知,照你的意思,康王如今虽与皇室再无关联,但是也被封了王位,有了自己的领地,虽不能擅自离开,但想来做一个逍遥王爷也是不错,但康王既然有此手笔,那就说明他不甘于眼前。”
楚禹棠点头,显然认同了这个观点,一个王爷不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生活富足无忧总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若是不满足于眼前,那边说明他有野心,一个王爷有野心,目光所及的是哪个地方,那就不用多说了。
“康王隐藏如此之深,若是志也在那处,想必会是一个大麻烦。”楚禹棠叹道。
“就算是大麻烦,那也不只是我们的麻烦,我们提前察觉,已经是较他人掌握了先机,利用的好了,说不定还能帮我们一把呢。”唐晚晚倒是并未觉得这是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