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对立的局面成型,也许需要很长的时间,但也许只要短短的几天就可能成型,长老集体逼宫,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了普度教当中,一时之间惊了不少眼球。
当然这逼宫指的并非是让教主从这个位置上下去,而是从此将权利交由长老们分管,也就是说,从此长老的权利要大过教主,一直以来,暗里的倾轧和较劲也都有,毕竟谁都想要自己手中的权利多一些。
但是当这件事情放到明面上的时候,那这件事情就显得没有那么简单了,谁也不愿意自己的权利消退,自然谁也不会愿意退步,交出手中的权利,从此意味着只做一个傀儡,这样的事情普度教的教主怎会同意。
自然不妥协半步,才是他当做的事情,只是事情发生在这个关口,让他颇有一种手忙脚乱的感觉,因为他还没有做好准备,空出手来,解决长老们权利过盛的问题,眼下的重中之重,还是朝中派来的清剿大军。
虽然眼下来说,朝中的清剿大军在夺回惠方城之后并无动静,但想想也知道,这件事情不会止于惠方城,对方什么时候找上,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这个时候起一场内乱,并不明智。
所以他选在了这个时候削减长老手中的权利,在他看来,只要他做的不算过分,那么长老们便该知道,眼下当以什么为重,大敌当前,自然目标显而易见,这是他之前一直十分笃定的事情。
但是当五位长老一同找上门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普度教中的这几位长老,实在是缺少了大局观,满脑子只有他们自己,以及眼前那一亩三分地,这个关头,就是能夺权,难道凭他们还能守得住不成,一个个的,都是猪脑子。
一个茶杯被生生的砸到了地上,溅起了不少的碎片,紧接着,一脚踏在了这些碎片之上,狠狠地碾了下去,证明着此刻扔下茶杯这人的心情,相当烦躁。
“教主息怒。”胡长老第一个上前劝道。
听到声音,教主看了胡长老一眼,教主的目光很冷,冷得让人不想与之对视,这个时候,即便是那看起来一贯和善的面容,都已经蒙上了阴霾,让看了的人觉得有些诡异。
“息怒,如何息怒,那群家伙都想要爬到本座头上了,一个一个的不自量力。”任谁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只怕都很难保持冷静,就如同眼前的教主一般,不管是言语的内容还是语气,无不在宣泄着他的怒意。
这个时候,唐晚晚也上前了一步,“教主,此刻生气解决不了问题,那几位长老来势汹汹,虽然已经暂且离开,说是给教主考虑的机会,但实际上都在聚集教众,显然不会轻易平息此事,教主还是得尽快拿个主意出来才是。”
其实真要真刀真枪的打起来,教主这边还真是丝毫不弱于几位长老,毕竟这边有教主座下的教众,有胡长老的人,以及她新堂中的人,人数加起来,并不比几位长老手下的人数少,所以打起来的话,赢面十之八九。
她也乐得看到这么一场争斗,内乱这种东西,放在敌人的身上,那就真的成了好东西,但是唐晚晚知道,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一旦普度教真的打了起来,那么也就离着灭亡不远了。
不管是长老那边,还是眼前的教主,都不会愿意这样事情的发生,说白了,不管是教主夺权也好,还是说几位长老借此逼宫也罢,都是想要借势来为自己增加筹码。
至于借谁的势,显而易见,自然是朝中的清剿大军,应该说,他们都是咬定了对方不会愿意在这个时候真的打起来,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举动,双方都吃定了对方这一点,所以才将所有的事情,给放到了明面上。
教主认为长老们会选择大局为重,所以巩固自己手中的势力,借此削弱和打压长老手下的势力,而长老则是看准了教主在这个时候,不会,也没办法向他们动手,所以选择了逼宫索要权利,想要借此将教主彻底压在长老们的底下。要求建立长老堂,以长老堂的权利,日后可以事事牵制教主。
双方的如意算盘都在打得啪啪作响,但是碰到了一起就显得很尴尬了,总是要有一方妥协的,但是妥协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毕竟白白的撕破脸皮,那剩下的只会是损失了。
“主意,唐堂主可有什么主意,本座才让你盯着这几个长老,回头他们就找上本座了,唐堂主,你真是可以啊。”
得,这是咬了自己一口,纯是想要出口气的那种,“教主,属下也没有想到,几位长老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是属下失职。”
面对这会儿不太理智的教主,唐晚晚压根就没有讲道理,或是直接推脱的意思,这事情与他没什么关系,但是若他推脱责任,只是教主就是扯也会给他扯上点关系了,能用一句话解决的事情,何必惹祸上身呢。
听唐禹这么说,胡长老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唐禹据理力争跟教主犟起来,那就很糟糕了,本来那几个长老的事情都十分令人头疼,若是他们这内部再出一次矛盾,那就真的是麻烦大了。
事情怪不到唐禹的身上,这一点他是知道的,想必教主也很清楚,之所以有这么一句话出来,说到底也只是一句气话而已,但是若是顺着这句气话再争辩起来,那这就不仅仅是一句气话那么简单了,所以在唐禹主动低头认错的时候,他也松了一口气。
唐晚晚真的是冤枉的吗,那怎么可能,整件事情都是她明里暗里的推波助澜,才有了今日之结果,可这件事情也就只有她知晓,燕羽知晓,以及派到几位长老那的暗卫知晓,在别人眼中,她倒是无辜的很。
就是生拉硬拽的,最多也只是能扯上一个失职的罪过,那还得是在极不讲理的情况下,毕竟这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没给人反应过来的机会,就已经成了如今的局面。
“罢了,不提这事儿了,你们二人可有主意。”教主像是终于冷静了下来,摆了摆手说道。
教主的心中也很清楚,他方才的话,不过是出口气而已,真的揪唐禹的过错,怕是揪不到什么,而且还会给自己找麻烦,如今局面已经是对自己不利了,若是再因为这点小事,将唐禹送到了对方的阵营,那才是真的麻烦。
沉吟了片刻,胡长老率先开口,“教主,那几位长老气势汹汹,说白了却也不敢真的与教主您打起来,不过是想要为自己争些好处罢了,眼下,就算他们再猖狂,也不是与之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不如与他们谈判吧。”
胡长老这一开口就是服软,教主的眉头皱起了老高,对方都做到了这一步,他还要与对方谈判,这一点从心里他都是一万个不愿意的,但是还真的就如胡长老所说,眼下根本就不是对他们动手的时候。
教主平复了一下心绪,又转向了唐禹那边,“唐堂主可有主意。”
对于胡长老的提议,教主既没反对,也没接受,显然是想要找一个更好的主意出来,因为一旦他让步妥协,不管是对于他教主的地位,还是日后的形势,都会是一个麻烦。
他不能只顾日后不顾眼前,同样也是不能只顾眼前不顾日后,所以他现在烦得很,明明是自己更有优势,明明自己才是一教之主,反叫他去妥协,这样的事情,即便是为了大局,他也没那么容易劝自己接受。
“回教主,属下以为胡长老说的有理,如今朝中大军仍在,以大局为重,普度教不能出现大乱,所以谈判为上,但是绝不能就这样去谈。”唐晚晚的前半句,肯定了胡长老的话,然后在教主的眉头越皱越厉害的时候,说出了后面的半句。
教主大概是觉得,唐禹后面的话,能给他带来一些能让他接受的提议,所以紧皱的眉头稍稍的舒展了一些,向着唐禹说道,“别拐弯抹角的,把话说清楚,不能这样谈是什么意思。”
唐禹拱手道,“教主,既然几位长老走到了这一步,就算是真的坐下来谈判,想必也不会有太大的让步,因为他们退了这一步,势必会担心教主秋后算账,所以属下以为,若是直接谈判,对教主不利。”
点了点头,教主示意唐禹接续说下去,这同样也是他担心的地方,如今大家撕了脸皮,虽然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是哪怕是这一刻双方达成协议,也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关系了。
也就是说日后他会更加不信任这些长老,想必这一点那几个长老也不会不清楚,所以才直接要权,还是那种能全方位钳制他的权利,这权自然是不能给,但是就如唐禹说的,即便是不诉诸武力,坐下来谈,那些人也不会让步太多,而他自己也绝不会将权利给让出去。
坐下来谈判,一点甜头给对方倒是无妨,反正他有自信日后将这些十倍百倍的再拿回来,但若是给的太过,日后想要拿回来的艰难程度,实在是不好想象了。
他能为了普度教的大局暂且退步,但是务必要保证的是,他所退出的步子,很快就能挪回原位,而且还能再进一步,否则的话,不管是多少的退步,他都不会接受。
眼下唐禹所说的,正如他所想的,所以这会儿他是真的在期待,唐禹能给他拿出一个好的主意来。
“若是要谈判,那教主务必要握住这谈判的主权才行,依属下之见,教主不如先给这几位长老雷霆一击,将他们打得怕了,再坐下来谈判,如此一来,谈判的主动权握在了教主的手中,事情会容易得多。”唐晚晚给出了她的建议。
然后还未等教主说话,第一个反对的人就开口了,这人自然是胡长老,“唐堂主,虽然教主必然是不会惧那几个长老的,但如今朝中大军虎视眈眈,若是此刻教主向那几位长老动手,那会伤及我教元气的。”
“胡长老稍安勿躁,打仗的事情我不懂,但是谈判我还是懂一些的,若是此次教主无法把握主权的话,那怎么谈,咱们这一方都是要吃亏的,长久下去,那些长老们失去耐性,结果会更加糟糕。”
“再说,胡长老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非是要让教主和那些长老们真的拼个你死我活,动摇我教根基,而是想让教主借此立威罢了,教主不愿内乱,不愿与那几位长老在此时动手,反过来,那几位长老也是不会愿意真的与教主交锋的,既然如此,教主是可以将主动权握在手中的。”
听了唐禹的话,教主眼前一亮,若是能将谈判的主动权握在手中,那这谈判就变成了他可以控制的了,如此一来事情就不会是自己的预想那般糟糕,“唐禹,继续说,胡长老,你且先听着。”
被教主说了这么一句话,胡长老有些讪讪,闭上了嘴巴,准备听唐禹的高论,虽然多少有那么一点不满,但是若唐禹的主意真的可行,那至少对于他们这一方是绝对有利的。
“谈判比的是双方谁更能沉得住这口气,谁能沉得住,谁便是谈判中的赢家,之所以教主和胡长老认为眼下的情况对于我们不利,是因为教主要顾全大局,但反过来想真的打起来,输得必然是那几位长老,所以教主的底线其实是与那几位长老持平的,但我们的实力更胜一筹,所以将主动权握在手里不难。”
在教主越来越满意的眼神中,唐晚晚继续讲述,“依属下之见,教主不妨主动出击,给几位长老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教主并不会被他们所胁迫,若是真的逼的急了,鱼死网也未必会破,如此一来,谈判就简单的多了。”
“若是这雷霆一击能够完成的漂亮,那么就不是那些长老拿捏教主了,而是反过来教主可以拿捏那些长老,到时妥协的人,自然也不会是我方。”唐晚晚的这句话,真真的是说进了教主的心里。
然后教主当场拍板,“好,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