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会,平添了这样一个插曲,只让人觉得,不知该以什么心情去面对,看着眼前不住献殷勤的杜维夜,唐晚晚只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是不是没有看黄历。
被人追求有人觉得是一件好事,能够凸显她的魅力非凡,有的人觉得这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因为她打心眼里排斥,到了唐晚晚这里,她只感受到了无奈。
要说追求谁不是去追求未婚的小姑娘呢,好吧虽然说她的年纪也不大,但是她已经成亲了好不好,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别人对她的称呼都清楚地表明着,她已经成婚了,并非是未出阁的姑娘。
这个人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意思,唐晚晚只想要问对方一句,是不是吃错药了,可对方看起来偏就正常无比,而且还十分认真地样子,让唐晚晚这句玩笑,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了。
说真的,杜维夜看起来,这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放在外面,绝对是能引起姑娘们的频频侧目的,毕竟这样的男子,能与多数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重合,可这样一个人,现在偏偏无心理会那些姑娘,凑到了自己的面前,也着实是令人无奈了。
“杜公子,首先得感谢你的青睐,再者我已经成婚了,这样的玩笑,还请不要再开了。”唐晚晚对着杜维夜说道。
对于这样的话,杜维夜恍若未闻,反倒是笑吟吟的说道,“唐姑娘,你就算是不喜欢在下,也不该阻止在下去喜欢你啊,感情在下是无法控制的,如果因此而让唐姑娘不适了,那在下道歉就是。”
眼见着这称呼改不过来,自己已经是嫁人的事实在对方的眼中被无视,唐晚晚有那么一种一拳打到了空处的感觉,干脆也就不在这个话题上深聊了,“杜公子,今日的宴会主人在那里,你不去敬上一杯酒,反倒在我这里耽搁时间,不妥吧。”
于杜维夜来说,他也是平生第一次被别人下了逐客令了,过往不管是谁,对于他向来都只有热络无比的攀谈,只有他向着别人提示点到即止,如今算是倒过来了。
“唐姑娘无须担心,今日在下并非是来参加这场宴会的,也不是七皇子殿下邀请的客人,所以这杯酒,是不必敬了,不过若是唐姑娘有喝上一杯的兴致,那在下敬唐姑娘一杯如何。”杜维夜笑着问了起来。
不是七皇子的客人,不仅进了这万花楼,还到了这被七皇子包下的这一层当中,有意思啊,唐晚晚自然不会将对方给当做闯入者,毕竟万花楼没有那么好进来。
首先用一用排除法,对方能进这万花楼,那么可能性有两种,一本就是万花楼的客人,而是这万花楼的人,若是客人必然是不敢贸然闯入这七皇子所设的宴席之地,便是对方有意结识,万花楼的人也会拦着。
至少会通报,如今两者都没有看到,可见对方应当不属于客人,但若是万花楼的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呢,能随意进入这里,想必身份不低,管事之类的根本就不可能了,观之刚刚对话之时,对七皇子并无敬畏的态度,那身份大概也就呼之欲出了。
“那本王妃还真是荣幸,能得到这万花楼主人的亲自敬酒。”唐晚晚点出了自己的身份,也点出了对方的身份。
杜维夜先是一愣,继而失笑,眼前这姑娘厉害啊,不仅能猜出自己的身份,竟然还故意将两人的身份一同说出来,让自己知难而退,自己自问没有什么暴露身份的举动,可没想到还是被猜出来了,而且看起来猜的还很是轻易。
“唐姑娘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好不好,在下真的只是见到姑娘心生倾慕而已。”杜维夜也不否认,就这么将话接了过来。
心生倾慕,唐晚晚很确定,自己绝对是第一次见到这杜维夜,一见钟情,听起来怎么总觉得有点扯呢,但是对方是万花楼的主人,显然也没有必要为了攀关系,故意以此为由结交。
可若是真的,唐晚晚只感觉自己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她一点都不希望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当初楚禹棠的感情,就已经让她手忙脚乱了,如今两个人已经互相确定了对方就是另一半,如今出来的这份感情,唐晚晚觉得有多远就躲多远为好。
哪怕现在仅是萌芽,或者说是一点点的好感而已,“杜公子,本王妃相信,以杜公子你的一表人才,想必有不少姑娘都会心生倾慕,你又何必对一个有妇之夫说这样的话呢,本王妃希望这个话题到此结束,若是再说下去,对你我的名声都是不好。”
唐晚晚直接拿出了一件大杀器,她发现这个时代的人最为顾惜的就是名声了,尤其是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如此,这万花楼的主人,唐晚晚虽不知是什么样的身份,但是想必是能跻身于权贵之流的人。
毕竟这万花楼看起来可并不简单,一般来说建筑根本就不可能盖得这么高,毕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以宫中的高度为限,任何建筑都不可超出,可这万花楼有七层,明显已经超过了皇宫的高度。
若说不是这万花楼的主人手眼通天,那根本就不可能将这七层万花楼立在这里,所以唐晚晚觉得,对方必然会顾惜于自己的名声。
只是唐晚晚这一次的猜测,好像是出了那么一点点的问题,“若是唐姑娘觉得在下所言有所不妥,损害了姑娘的名声,那在下道歉,也答应绝不会让此事传出去,但是在下的心意不会变,虽然说六皇子快了一步,娶姑娘过门,但是若是公平相竞,在下不比他差,还请姑娘考虑一番。”
“杜公子,适可而止吧,你的心意,本王妃不想考虑。”唐晚晚拒绝的干脆利落。
杜维夜端过了两个酒杯,杯中斟满了美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唐晚晚,“唐姑娘不必如此着急回答,在下希望唐姑娘能考虑一段时间,也给在下一个表现的机会,这一杯敬唐姑娘,多谢姑娘莅临万花楼。”
看着被递过来的酒杯,以及对方有礼之极的姿态,唐晚晚找不到不接这酒杯的理由,但若是接过来,那一句考虑一段时间,她是真的不想要去认同,与其吊着人家,倒不如一开始就给出干脆的拒绝。
可是这杜维夜压根就当她的拒绝不存在,一直都让她考虑,她便是再说一句两人之间不可能,大概杜维夜也只会是选择性的给无视了吧,既然这杯酒是欢迎她来到万花楼的,那总是不该回绝的。
唐晚晚接过酒杯,“本王妃还是一样的话,不管杜公子放不放在心上都好,多谢杜公子的欢迎。”
说罢,唐晚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十分干脆利落,杜维夜错愕了一瞬,继而也是将酒液仰入口中,唐晚晚的干脆利落,不管是语言,还是饮酒的动作,都是让他觉得与其他女子不同,也正是因为如此,好感更甚。
两人这是第一次相见,但是身为万花楼的楼主,这京城之中的权贵,他手中自然都是有资料的,所以能第一瞬间认出唐晚晚的身份,见到真人,他觉得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份画像,实在是画师太不尽职了些,模样倒是有个七八分的相像,但是气质风骨却是半点都没有描绘出来。
初见唐晚晚画像的时候,知道她的资料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子很神奇,明明是作为替代品进入棠郡王府的,但偏偏言谈举止,包括种种的出彩表现,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从民间捡回的弃女。
不过那个时候,一个唐晚晚并没有在他的印象中停留过长的时间,毕竟这个女子即便出色,那又如何,与满朝的局势之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作用罢了,他真正要着眼的东西,才不是那些。
可今日一见,只一眼,他就被这个女子所吸引了,他觉得唐晚晚的气质和感觉,是他见过的其他女子身上不曾有过的,所以他动心了,尽管知道唐晚晚已经嫁做人妇,但是他的那颗心依然疯狂跳动。
这是第一次,一个女子让他有了异样的感觉,诚如唐晚晚所言,若是他愿意,那喜欢他,仰慕他的女子无数,可是那些都不是能令他动心的人,所以他厚着脸皮,一而再的叫唐晚晚为唐姑娘,而不是王妃。
两人的交谈并没有持续许久,因为来了一个人与杜维夜耳语一阵,将他叫走了,临走的时候,杜维夜交给了唐晚晚一个令牌,告诉她,只要持着这枚令牌,万花楼任何时间,任何楼层都会为她开放。
当然还可以启用万花楼的人帮她办事,包括他自己,这份人情不可谓不重,万花楼究竟有多大的地位和能量,虽然说唐晚晚没有调查过,但是管中窥豹,还是能猜出些许的。
若它仅仅是唐晚晚所描绘的顶级会所,那唐晚晚收下它,也许并无负担,可这万花楼显然不是这么简单的地方,这令牌就显得太过贵重了,唐晚晚不想收下。
可是,杜维夜将这令牌塞给她,人就已经快步离开了,他此刻追出去,好像不太合适,不说杜维夜此时有事情要办,单单说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举动,就难免会惹人误会。
虽然说是行的正,坐得端,不会怕流言蜚语,但是她多少要为楚禹棠考虑一些就是了,好在,杜维夜虽然走了,刚刚向杜维夜禀报的那人留在了这里,得到了杜维夜的授命好好招待她。
“将这令牌还给你们楼主,告诉他我不能收。”唐晚晚将令牌往禀报之人的手上一放。
谁知,那看起来不说虎背熊腰,但也魁梧雄壮的汉子,直接抖了一下,然后扑通一下,跪在了唐晚晚的面前,“姑娘,这楼主送的礼物,属下万万不敢代主子回收,还请姑娘不要为难。”
“起来。”唐晚晚柳眉一竖,对着禀报之人喝道。
这么多人跪在这里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得以为她苛刻了对方呢,天知道,她只是打算还一样东西罢了,可反映未免太大了一些,而且杜维夜是那么可怕的人吗,反映怎么这样大。
举凡上位者必有手段,这一点唐晚晚是相信的,杜维夜看起来很温和的一个人,管理起手下来,可能是另外一副模样,唐晚晚也相信,可是再如何解释,这人的诚惶诚恐都未免过了一些。
便是在宫中伺候的人,小心翼翼也是不过如此了。
听到起来两个字,人立刻就站了起来,不是他胆子太小,而是楼主的吩咐太过震撼,楼主去处理事情之前,吩咐他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将对方当做这万花楼的女主人对待,如此,他又怎么敢不配合对方。
这句话唐晚晚是不知道的,两人的声音很小,唐晚晚也没有去凝神细听,毕竟人家附耳相谈,必定是秘密之事,至少不适合在他人面前讲出来,唐晚晚自然不会有这个好奇心,去探究对方在说什么。
毕竟双方也不是敌人,所以这样一句话被唐晚晚漏过了,可唐晚晚漏过了,来禀报的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所以站在唐晚晚的旁边,他提上了十二分的小心。
谁知道这位可以当做女主人对待的,是什么样的人呢,还是小心伺候着为好,这是他的想法。
看对方的反映,唐晚晚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将令牌交给这个人,让他转交杜维夜是不可能的了,唐晚晚也不想再试一次,毕竟这么大的反映,她不想再看到重演了。
一个人不成,那另外的人也一定不成,楼主亲手发出去的令牌,而且令牌的能量如此之重,随便找一个万花楼中的人,借由他们的手将令牌转交给杜维夜,这一点是不现实的了。
所以,唐晚晚决定,当着禀报之人的面,将令牌给投到了一个花瓶当中,力道刚刚好,一声轻响,却并未将花瓶打碎,然后转身离开,反正她已经道了贺了,这会儿离开也是无妨。
她离开,禀报之人自然是不敢拦着,于是赶紧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花瓶的旁边,将里面的令牌拿了出来,打算交给这一位,谁知只一个转身拿东西的功夫,他就已经不见对方的影子了。
手中拿着令牌,禀报之人四处张望无果,最后看着自己手中的令牌和瓶子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