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呈驾车回到他下榻的酒店,乔冉已经在等他。
“呈总,您回来了?”乔冉端直的坐在沙发里,面前放着电脑,她听到开门的动静,下意识问了一句,然后才回过头去看宫呈:“我以为您今晚……”
宫呈面色如常,将房卡放在一旁,径直进了卧室。
留下乔冉与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姑娘对视。
那女孩儿绝对没有成年,留着柔软卷曲的长发,脸上化着有些精致却不合气质的妆容,身上是一件奶白色的连衣裙。
乔冉今天刚从国内飞过来,正装还没脱下,她踩着高跟鞋走到那女孩儿面前,抱着双臂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女孩儿被她看的紧张的很,双手绞在一起,用一只手的指甲盖去抠另一只手,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美人坯子,乔冉看着她长睫毛呼扇呼扇,淡粉色的唇角一撇一撇,心里都升腾起几分怜惜。
不过乔冉从不曾表露过自己的任何情绪,她声音冰冷:“谁让你来的?”
“我……我不知道……他们让我跟他走……我就……”
乔冉不清楚宫呈究竟是搞哪一出,难道他二十八年身边没有一个女人,是因为他喜欢未成年?
乔冉往卧室里看了一眼,只能听到水声,他似乎是在洗澡。
乔冉换了个方式问她:“让你来干什么?”
女孩儿难以开口,踌躇了许久,答道:“让我来……陪……他。”
乔冉语塞,然后迅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没再留下一句话。
*
越泽几人闲了两天,终于等来了一号的命令。
“待命。”
越泽听见这俩字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干了什么坏事儿被老大放逐了。
柳微也很震惊,不过没等她开口,姜月率先哀嚎:“怎么回事儿啊老大?待命两天了怎么还待命呢?让我们在这儿干嘛呀?要么查要么走,待命算怎么回事儿啊?”
越泽瞥了她一眼:“小点声。”
柳微道:“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越泽靠在椅背上,举起两根手指:“一、让咱在这儿自生自灭,二……”
“二什么?”
越泽勾唇一笑:“二就是,援兵要来了。”
“援兵?”樊星奇怪:“再派一个队来?”
柳微摇摇头:“不可能,联合作战也不是这样的……会派谁来?”
越泽眼神扫过她们三人,有点无语:“就我们会抓人啊?人家警察叔叔不行吗?”
姜月挑眉:“他们不会把言叙派来吧?”
越泽眉头一跳,保不准还真有这种可能。
樊星趴在姜月的肩头:“我还记得言叙追你追的很认真来着,后来怎么没消息了呢?”
姜月眼角眉梢都是促狭:“你大哥把他摁地上打了一架,就没有消息了。”
“哎。”越泽纠正:“我没有摁在地上,我们很公平公开的比试了一下,他没比过,也不能怪我。“
姜月震惊:“你还当着别人的面把他摁在地上打了?”
她这个重点抓的怪奇特的,越泽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柳微正直的开口:“这个我可以作证,在他们警局的训练场,你大哥一个过肩把言叙摁地上了,临了还很帅的甩了下头发,收获了警局为数不多的女刑警的芳心,同时震慑了一众跃跃欲试的男同胞。从那天起,你越哥的名字就成了言警官的禁语。”
越泽有点懵:“你说的是我吗?”
“是你。”姜月道:“这个我也听说过。”
“……我觉得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
柳微“嗯”了一声,问她:“你知道我爸为什么知道你吗?”
“为什么呀?”
“因为你那天跟言叙打的时候,不巧特警大队的刘队长也在,刘队长是我爸一手带起来的兵,逢年过节就要来我家跟我爸喝两口,那年过年,他简直要把你吹上天了,第二天我一回家我爸就问我认不认识你。”
越泽故作不好意思:“害,看来我应该早点去拜访一下叔叔的。”
柳微唇角向上推,堆出一个极其礼貌的微笑:“我说就是说您最得意的兵是弱鸡的那个。”
越泽僵住:“我说谁是弱鸡了?”
姜月点头:“她说的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是哪个。”
“我也。”樊星举手。
柳微依旧微笑:“宙斯。”
“……”
“……”
“……”
越泽心虚的挠头:“那我不是年少轻狂不谙世事么,再说我也是事出有因,谁让宙斯第一天就二话不说就把我扔进水牢里啊,我在水牢里又打不着他,我就只能骂他,骂他我也没骂两句啊,水牢里又臭又腥,我张嘴骂了他两句就开始吐,吐了两个小时他才把我放出来。”
“哦……”姜月想起什么似的:“那个第一天就拒绝下泥潭后来被扔进水牢吐到虚脱的那个就是你啊。”
越泽敲敲桌子:“姜月你有点良心,咱都在一起四年了,你都不知道那个是我?”
姜月挠头:“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一直想那位勇士要是坚持到最后,可能会和你并称训练基地瓜两大刺头……结果那位勇士就是你啊。”
柳微道:“你反应可够慢的。”
樊星看向柳微:“我也不知道那是老大,你怎么知道的?”
越泽哈哈大笑:“当时一共扔进水牢里俩啊,一个我一个她,她是因为藏了手机。”
姜月目瞪口呆:“你俩可真是骚到一块去了……那为什么只听说一个吐虚脱了,你怎么没事?”
柳微道:“我哪有她那么娇气,我觉得水牢里的味儿还行,可以忍受。”
“……那你挺厉害的。”越泽道。
越泽手机亮了两下,她打开一看,粉嫩的唇扬起来:“兄弟们,来人了。”
*
越泽确实想到来的人中会有她认识的人,但没想到一共来了四个人,巧不巧的她不光认识,还相当熟悉。
姜月看见来人就开始笑:“老大,你说这可真是缘分啊。”
越泽冷笑:“风水轮流转,你看看后面是谁?”
姜月:“谁?还有谁啊?”
越泽有点愁,眼前和四个人来还不如不来。
言叙,易连星,赵暮皑……还有何申澜。
言叙和她一起执行过几次抓捕任务,越泽觉得他算是新一代中的翘楚,不过自从他们俩打了一架……也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易连星是她们当初训练时的实习军医,跟着他的老师一起来照顾她们训练时的各种意外。当年她为了少跑一次极限越野,装晕晕了三个小时。宙斯几人手里有旁的事儿没来的及收拾她,老军医家里有个跟越泽差不多大的姑娘,自从到训练基地的第一天就心疼她们这些小姑娘,自然也没有戳穿她。
于是她舒舒服服躺了三个小时之后,被刚采买回来的易连星用“要不试试心脏起搏器吧,她这样毫无征兆的昏迷不正常啊。”一诈,立刻悠悠转醒,说自己可以去训练了。
她还记得她临走时易连星那个表情,纷纷明明的“一个女孩当什么特种兵。”刺伤了幼小的自尊,此后的两个多月再没踏进过医务室的大门,为的就是不然这种人看低她。
赵暮皑大学是她们兄弟院校的学生,一起合作了几次活动,比越泽大一岁,是越泽她侄子。
她大侄子也是冰雕玉琢的小伙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平时手上划个口子都要嚎叫半天的人,这会儿却来跟她一起执行任务。
至于何申澜……越泽悠悠然看向姜月,果不其然她僵硬的很是结实。
她十分作做的叹了一口气,手搭在她肩上:“你说说,这可真是缘分啊。”
她们一行八人,就此结为一个小队。
“所以……”越泽坐在沙发里,手指在空中从言叙和何申澜身上来回划了划:“二位一个是特警,一个是空军飞行员,来这儿干嘛来了?”
言叙道:“我哥在这边儿有人脉,可以帮到你……我们。”
越泽点点头,这个理由且算说的过去,她转向何申澜:“那你呢?也有人脉?”
何申澜生的一副富家子弟的金尊玉贵像,一双长腿交叠,交代底细像是随手买了栋楼:“我没有,我负责交通。”
越泽眉峰挑起,有点奇怪:“太子手下闭关三年的得意子弟,来这儿负责我们的交通?”
何申澜似乎不喜欢她这样的说法:“闭关三年就是为了更好的执行任务。”
越泽撇了撇嘴角,点头道:“行吧……”
姜月一直背对着她们,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屈才了吧?背井离乡七年,放弃了多少东西,现在来给别人开车?我们可不敢用。”
“姜月。”越泽喊了她一声。
姜月自知这话说的不对,闭了嘴不吭声。
“我确实……”何申澜低下头去:“不懂事的时候,错误的舍弃了很多东西……”
越泽啧啧称奇,何申澜这气度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即便是如此悔不当初的语气,他看上去也是个落魄贵族而不是颓废愣头青。
不过……越泽及时出口打断:“来工作的还是来干嘛的?要谈恋爱都给老子憋着回国谈,要是在这儿闹出点什么动静,老子揭了谁的皮。”
她目光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这话主要也是说给何申澜和姜月,要是这俩在这儿谈个恋爱闹个脾气,那她这一队人没几个能活命的。
言叙从身后拿出个档案袋:“这是刘队交给我的,屈中平的履历和在国内所有记录在册的事件、资产和人脉。还有一些我哥得到的小线索,线索很杂,要一点一点理清楚。需要我们尽快整理出来,摸清屈中平的犯罪记录和他现在的位置。”
越泽掂掂那档案袋,问道:“就这些?”她两个小时就能搞定。
赵暮皑坐在她旁边,拽拽她的衣袖:“姑姑,是那些。”
越泽看着他手指的方向,声音都虚了:“那不是你们的行李吗?!”
“不是,我们只拿了钱和资料。”赵暮皑道:“姑姑,老李说了,三天之内整理不完,他就要扒了小队长的皮。”
“小队长是谁?!”越泽声音颤软。
“你,我姑姑,越泽。”
越泽僵了三秒,而后忽然绽放出了微笑:“那哥几个就开始吧,四个箱子,两人一个。每一份资料都要总一份报告给我,哪怕它只有一页,也要提出一个精练的报告。今天8月13号,截至8月15号晚上十二点,是要是没总完,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她十分礼貌的询问:“各位有什么问题吗?还?”
只有一位不怕死的勇士开口,乃是她亲亲可爱的大侄子,大侄子说:“姑姑,老李说三天之后。”
越泽微笑:“姑姑说两天之后,有问题吗?”
赵暮皑被她笑得起了一后背冷汗,答道:“没了姑姑。”
越泽起身搬过一个箱子:“我和樊星,柳微和姜月,易连星和何申澜,言叙和赵暮皑,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