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好一个弃字。”带着一丝自嘲,孤鸿对堂下人说道,旋即伸出手,在其脖颈之上拍了拍。
“解开”
闻言,左右的侍从眼中闪过思索,目光瞟向孤童,见其点了头,才蹑手蹑脚的解了锁,这姜弃可是地境的大犯,若是发起狂来,他几条命都得死在这。
在解完了姜弃身上的枷锁,那侍从才松了口气,收了锁链,站在孤童身旁,只是一直弓着身子的他,却没注意到自家少爷的脸色。
“不知童叔此次西楚,要带几位侍从前往?”孤鸿说这话时,直勾勾的看着孤童双眸,眼中意味莫名。
“本打算独行的,不过少爷如此一说,倒不妨带上一两个。”孤童自然了解他在想什么,时下微笑道。
目光落在那解开束缚的姜弃身上,孤童皱了皱眉头,道:“不知公子信中要求我带地境高手来此地,有何要事?”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孤鸿神色如常,轻描淡写:“无事,看看罢了。”
极力在孤鸿脸上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毫无所获的孤童脸色一苦,带着几分埋怨说道:“少爷您这个理由,我可无法说服族中长老,地境修为,可不俗。”
哈哈一笑,孤鸿却不再理会他,当下孤童只得苦笑着摇头不已。
“头儿,你们日后有何打算?”孤鸿转向一边百无聊赖的三人,问道。
陈池摊了摊手,做无奈状:“还能怎么打算,继续混着呗,要不你孤少爷拉兄弟我一把?”
“是啊,李公子你帮帮咱吧。”二憨憨厚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似是实在穷苦的没办法了,向兄弟借些吃食般难以启齿。
‘啪’没等孤鸿接话,狗娃儿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大骂:“你这憨货,咱们兄弟还没到吃不上饭那天呢,你说这话,让老大面子往哪里放?”
又是‘啪’的一声,陈池收起手,心想:别说,这手感还真不错,怪不得你个狗娃儿总喜欢拍二憨的头。
“就是,你俩自己不要面子,我还得要面子呢,尽给我丢人。”颇为不满的说完,陈池看向孤鸿,眼中神色坚定。
孤鸿微微点头,才看向二憨:“二憨啊,你不是说以后发了大财,要给咱爹娘重新修座阴宅?”
“是啊,可这不是还没攒够嘛。”二憨掂了掂袖里的袋子,听着里头稀稀疏疏几枚铜钱碰撞声,当下脸色有些苦。
“我今日便得离去了,之前我跟那贺城主要了几家店铺,这下怕是没空打理了,我在临安城也没有什么熟人,我看你脑瓜子挺好使的,不如就让你帮我打理着,你看行不行?”孤鸿意味深长,勾搭上二憨的肩背,有些挑动的说道。
“这,我能行吗?”二憨可是头回听人说他脑瓜子好使,心里一阵打鼓,又有几分心动,试探问道。
“放心,没问题的,可先说好,挣的钱你不能全贪了,得给咱兄弟留着点。”孤鸿露出笑脸,打趣着。
“那不会,我二憨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吗?”二憨胸膛拍的震天响。
随后,孤鸿目光又转向狗娃儿。
“你干嘛?李公子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好那口的。”憋红了脸,好半天狗娃儿才从口中蹦出一句。
孤童可是惊得不轻,少爷这么些年,从来不近女色,莫非真如这小子所说,这可如何是好,心念及此一张白脸上爬上了一丝古怪意味,看向孤鸿的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
陈池亦是身形后退了半步,微微拉开距离。看着一系列的变化,孤鸿脸上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打在狗娃儿肩上,骂道:“好你个狗娃儿,看着挺老实,背地里如此多的坏心思。”
“好了,不开玩笑,我与那贺飞白有约定,在城北取了一块地,你不是喜欢马吗?我看临安城倒也算是四通八达,环境也不错,不失为一处极佳的养马贩马之地,我知道你家传就是这个,这个买卖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做?”
狗娃儿眼珠一转,显然兴趣极浓,他可不是二憨那个憨货,自然是知道孤鸿在想什么,当下有些犹豫。
直到孤鸿在其耳边说了句:“这笔买卖总要有人做,自己的兄弟,我放心些。”
“可以”狗娃儿重重点头。
一旁,陈池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中一时有些复杂,抬眼间目光与孤鸿碰了个正着。
“头儿”孤鸿涩声唤道,几人中陈池才是最难劝服的,他知道若是无法说服陈池留下,那么狗娃儿与二憨恐怕也不会愿意留在此地。
“行了,不用说了。”陈池拍了拍手掌,半似无所谓的说道:“我不会留在临安的,至于你们俩,乖乖的留在这,做好你们的买卖,日后这家伙自然有用得着的地方。”剑锋点指两人,瞬间便把要出言的两个家伙压了下去。
嘴角掠过一抹苦笑,孤鸿无奈:“头儿,你总不会打算把徐姑娘也带走吧?”
沉默,没错,陈池有何师承诺,自然是要离开,但徐姑娘呢?她可是一个弱女子,即便跟着陈池离开了,日子怕是也不会好过到那里去。
况且,陈池对此后所需要做的事,也是没底气的很,当下脸上有些为难。
“小子,倒不如将那小姑娘留在这临安城里,也安全些。”终于,何师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何师?”惊讶于何师的突然出声,陈池面现犹豫,他从未将姑娘抛下过。
何师的声音又传来,只是此次略有些急躁:“跟在你身边她便安全了吗?看那姓孤的小子的身份,在这小小的临安城保护个姑娘,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再说了,你可以让那个拿鱼竿的老头留在城里不就成了?”
语罢,任由陈池如何呼唤,何师也没了回应。
手掌紧了松,松了又紧,陈池才算是下定了决心,道:“姑娘可以留下”
没等反应,他的下一句话便让孤鸿脸色泛青:“我想请这位老先生,留在临安城保护姑娘。”
陈池指尖尽头的许爷满脸错愕,看着自家少爷微青的脸色,脸上笑意渐显,随后转为大笑。
“好小子,还敢打老夫的主意。”他将半截断竹竿插在腰间,似笑非笑。
“头儿,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孤鸿头一次感到棘手,许爷虽然是自己的护卫,但放眼天下,还没有几个人能够使唤的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