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三人上了楼,寻了处僻静的包间,小食与酒水上来后,许姑娘给三人各斟了一杯酒,才捏起酒杯:“方才小佳得罪了三位贵客,怜筠在这替她赔罪了。”说罢一饮而尽。
李公子温声笑道:“姑娘客气了,难得小佳姑娘如此赤子之心,倒是不惹人恼。”
陈池亦点了点头,饮净了杯中物,掂起一块不知名的糕点,递到徐姑娘嘴边。
接过糕点,徐姑娘阴沉的脸色才好转几分,转而看向怜筠:“这位姐姐,不知道平常客人来你们这万春楼中,姐姐如何招待。”
‘噗’满口的糕点喷出,李公子心头一阵恶寒,没想到这徐姑娘居然如此生猛。
脚步轻盈,怜筠做到徐姑娘身旁,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帕,动作轻柔的从徐姑娘发间取下糕点碎屑,放于锦帕之上,做完这一切,才摸了摸姑娘的头,目光温润如玉。
仿佛从怜筠的动作中读懂了什么,徐姑娘低下头默默啃着糕点。
李公子挥挥手,一扫窘态,笑道:“都说烟花巷是临安城最热闹的所在,这万春楼中却不见多少客人,这是何故?”
怜筠闻言,嘴角微翘:“哪有人大白天逛青楼,大多是傍晚了才来。”说着瞧了瞧两人,眼中神色古怪。
“难怪...”尴尬的挠挠头,李公子忙转移话题:“却不知,到了晚间楼中有什么节目?”
“有的,晚间堂内会有歌舞,若是到了特殊时节,还会有驯兽表演,只不过几位来得不巧,昨日那表演团才刚离开。”
“驯兽表演,万春楼还有这种节目?”李公子疑惑,驯兽表演,乃是由人为捕获异兽,再加以驯化而达到完成各种动作的目的,是大陆上一种高端的表演。
由于异兽大多强大,且隐匿极深,除了极少的种族外,大多是群居,想要获得异兽极其困难,因此在九州之内驯兽表演收费极贵,却没想到在这蛮荒之地的偏僻小城的小小青楼,竟然能请得起,看来这楼的主人背景不简单呐。
瞪着两个大眼珠子趴在李公子桌前,陈池不耐烦道:“小李子,你带我们来这万春楼,不是来聊天的,本大爷要看表演。”
满脸堆满了苦笑,李公子无奈说道:“头儿,你也听见了,人家昨日刚走。”
‘啪’一巴掌甩在他头上,陈池不屑道:“那我不管,你欠我一次表演,再说了,姑娘也想看的,对吧?”
闻言,放下手里糕点的姑娘看向李公子,眼中带着几分渴望,点头连连。
一拍脑门,欲哭无泪的李公子捂着脸,举止间透露出满满的无奈。
怜筠姑娘看着眼前三人,偷笑不已,到底是少年,有趣的紧。
“不就是些异兽?有必要这么发愁吗,真是乡巴佬。”此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话语间带着几分不屑,听起来却有些熟悉。
砰,房门应声而开,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一进门便拿大黑眼珠盯着扶额的李公子,眼中鄙夷之色毫不掩饰。
“佳儿,不得对贵客如此无礼。”身后却有一只纤纤细手扯着她的衣带,陈池只看见那手皮肤光滑细腻,宛如二八少女。
怎么都挣脱不开,小佳不满的撒娇道:“娘,你放开我,我要让这两个乡巴佬长长见识。”
撒开手,从少女身后走出,却是一个身子丰腴、肤白如雪的妇人,怀中抱着一只纯白色的小兽,兽爪搭在妇人深渊般的丰腴处,引得人不由想入非非。
轻轻将小兽递给少女,不觉间带起一阵起伏,妇人走上前冲着二人鞠了个躬,温声道:“小女无邪,说话口无遮拦冲撞了两位贵客,还请客人多多包涵。”
“无妨无妨”此时心神全陷在某处深渊内的两人自然不会再做计较。
察觉到两人眼光落处,小佳急忙闪身上前,挡住妇人胸前的峰光,大声喝斥:“你们俩,看什么呢?臭不要脸!”
被当场说破,陈池与李公子皆羞得面色通红,陈池将头偏向许姑娘,不自觉的将目光落在某处,心生感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许姑娘脸上泛起一丝羞红,心头轻啐。
李公子目光一瞥,便不敢再面对徐姑娘,只能直面少女的指责,却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那妇人也是个妙人,笑了笑温声道:“佳儿,退下,不要再得罪了两位贵客。”
“哦”少女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后面,走之前还不忘拿目光刮了两人几眼。
缓缓走到李公子身旁坐下,妇人为他斟了杯酒,似笑非笑看着他。
“夫人笑什么?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李公子左右望了望,才确定这位夫人是在看着自己,下意识摸了摸脸颊。
“呵呵,没什么。”素手轻捻将杯中物送入口中,夫人温柔道,一颦一笑间摄人心魄,看得李公子呆了。
“喂!呆子,你看够了没有。”小佳在他眼前摆了摆手,怀里的小兽呜咽着。
回过神的李公子,欠了欠身,道:“失礼了”
“哼”小佳仍不打算放过他,却被打断了。
夫人抬起手拍打了下她的头,笑骂道:“行了,别欺负你表哥了。”
少女才嘟嘟囔囔:“我才没有这么没出息的表哥,蠢死了。”
“表哥?小李子她是你表妹?”陈池凑近,搂着李公子脖颈道。
“夫人莫要开玩笑,在下从不记得有表妹的。”
温婉一笑,夫人捻起一块糕点放在李公子手中,才缓缓说道:“你是中州孤氏的独子,今年应该是十六岁,而你的母亲应该是姓莫,西州人氏,对吗?
“确实如此,但从未听家中提起过,我有一个表妹。”李公子仍满腹疑虑。
笑了笑,夫人又道:“你父亲倒真是绝情,那你可知你母亲曾有几位结拜金兰的姐妹?”
李公子神情悲戚:“母亲去世时,我还年幼,不曾记得有提起。”
“也对,当年之事也不适合对你说,我便是你母亲的姐妹,你看。”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玦,形如凤鸟。
“这是?”李公子低头看向腰间所悬之物,摘下细看之下才发现两者并无二至。
“早年间,我曾与你母亲一同游历,情同姐妹,十九年前在西境结义,以此二枚玉玦为纪。”
“夫人,此事我需回家向父亲考证一番,抱歉。”尽管心底相信了大半,但事关重大,李公子亦不敢轻易下定论。
“跟你爹真像!那要你唤我一声万姨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