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秋也许是真的贪恋钱财,不择手段。但她真正贪恋的是这个从小陪伴她玩耍,给予她温暖的堂哥。
祖秋爱财,心狠。可这也并非全是她的错。
祖秋的母亲是个视财如命,蛇蝎心肠之人,她的亲弟弟也是鼠肚鸡肠,六亲不认。她的父亲祖荣忙于照顾家业,未曾给予她足够的关怀。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怕是谁都无法保证不会被朱赤墨黑。
祖秋缺少爱,庚年给了她。
其实祖秋是真的深爱堂哥祖庚年。尽管她知道这份爱是会被人唾弃的。但依靠着对庚年爱的幻想才支撑她一步一步走下去。
祖秋永远都记得小时候庚年陪伴她的温馨时光。
小祖秋玩耍打翻了家里的名贵青花瓷。庚年替她顶罪,说是他自己打破的瓷器;小祖秋被镇上其他孩子欺负,是庚年挺身替她出气;小祖秋每次受母亲辱骂和祖冬的挤兑,每次想要父亲的关怀,是庚年陪伴在她身边,摸着她的头安慰她,为她擦掉眼泪。
在祖庚年九岁去学武时,祖秋几乎每天都会爬到院墙上远眺,她总是希望自己是第一个迎接庚年哥回家的人。
但长大后祖秋发现自己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和母亲一样的恶毒女人。那么这样的自己还会被庚年哥接受吗?
她尝试了,但换来的是祖庚年无情的拒绝和鞭笞。
‘我是绝对不会和你一起干出这种龌龊的勾当!’这句话在祖秋心里来回激荡,震塌了她在心中默默筑起的爱之高楼。
庚年哥,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对你是真的一心一意,这难道还不够吗?非要我掏出心肝肠肺,摆在你面前,才能让你知晓我对你的爱意吗?
过往云烟,一闪而过。
祖秋等了十多年,终于等到了庚年再次为她挺身而出。她的心似乎活了过来,那份爱好像还在前方不远的地方等待着她。
“你把我妹妹放了!”
“凭什么?我花了一百两买来女人,你让我放就放了?……不过,放人可以。你给我磕个响头,我就放。”牛万山说着摸了摸祖秋的脸颊,并挑起一只眉毛看向祖庚年。他身后的喽啰们一阵起哄,让祖庚年跪下。祖秋失声痛哭着摇着脑袋。
祖庚年犹豫了一会儿,突然跪下,迅速磕了一个头就站了起来。
“把我妹妹放了!”
“你们听见响声了吗?”牛万山邪魅地笑着问身旁的喽啰们。
“没有!”
再一次跪下,一个响头。
“把我妹妹放了!”
“哼!你说放就放?你以为你是谁?要不然这样,你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放了这个骚货。”牛万山说完,将双腿叉开,一脸奸笑。
他身后的喽啰们此时笑得声音震耳欲聋。有的甚至笑弯了腰。祖秋也难过地低下了头。
祖庚年早已忍无可忍。一个烈焰飞火就轰了出去。牛万山最先反应过来,闪到了一旁,飞火爆炸开来,炸倒了几个狂笑的悍匪。
“你找死!”牛万山抄起地上掉落的长枪就向祖庚年刺去。
祖庚年侧身躲开。牛万山顺势横扫一枪打飞了祖庚年。
庚年随即吐出一口浓血,立马又轰出一团烈焰飞火。
只可惜,牛万山身手敏捷,一个旋身跳跃躲过攻击顺便跳到祖庚年面前。
祖庚年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刺伤了肩膀,倒在地上。
牛万山最后一枪眼看着就要刺向祖庚年的胸膛。祖秋拼命挣扎并大喊着不要。
枪在祖庚年胸口停了下来。祖庚年一只手把璇灵玉挡在了胸口。
牛万山本是八谷城牛家老爷的小妾所生之子,因杀人而逃于乡野。牛万山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认得这名贵的玉佩。
“你怎么会有璇灵玉?”
“我父亲留给我的,你应该知道它价值不菲吧!我用它来换我妹妹。”祖庚年一边说话,一边嘴角吐着鲜血。
祖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那块可以让她愿意付出杀人的代价都想得到的高价玉佩,在祖庚年眼里竟可以用来换取自己这不值一提的肮脏性命。自那一刻起,祖秋的价值观开始被摧毁,然后重造。
“呲!”牛万山从牙缝里吐出轻蔑和不屑。“你的性命都在我手里,我还要受你的威胁吗?”
“我可以用尽我最后一丝力气掰断着璇灵玉!”祖庚年说着,双手做出要立刻掰断玉佩的样子。
“那可是你爹留下的,你舍得吗?”
祖庚年饱含深情地看了一眼已经泪流满面的祖秋。
“我舍得!我不知道我爹会怎么想,但我叔父绝不会认为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亲人更重要的东西。”
“亲人?不是……爱人吗?呵!好吧!把玉给我,我就放了你妹妹。”
“你先放人!”祖庚年态度坚决。
牛万山抿着嘴,动了动手指,示意手下放了祖秋。
祖秋被放开后,立刻跑到祖庚年身边一边扶他起身,一边呜咽地说着对不起。
祖庚年和祖秋站起身来,退到一定的范围后。祖庚年才把玉佩扔给牛万山。
牛万山接过玉佩,紧紧地握在手里。
“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威胁我。给我杀了他们!”
两人扔掉玉佩就立即转身逃跑。牛万山一声令下,一群悍匪喧嚣着追向两人。
囚土黄狗追赶在前,紧紧跟在两个人身后。祖庚年吃力轰出烈焰飞火,炸飞开几只黄狗。剩余的黄狗,边追边吐出腐蚀泥巴。凡是击中的树干灌木都被腐蚀掉一大块。
黄狗渐渐逼近,祖秋在奔跑中将双臂凝结成冰棱刀。然后一个急刹车,屈膝跪地,弯身后倾,双臂朝天。两只黄狗,直接撞上冰棱刀。落地之后,皆被开膛破肚。
然后她又起身与剩下一只搏斗。
黄狗张口咬来,祖秋弯腰闪躲,不忘在狗身上划下一道。黄狗吃痛,不敢动弹。但是它张口对准祖秋喷出腐蚀泥巴。祖秋躲闪不开,只得用双手去挡。
这时,祖庚年一个虎扑,推开了祖秋。两个人拥抱着倒在地上。祖秋惊奇又满含感激地看了祖庚年一眼。
祖庚年连忙拉起她继续跑,后面的火老虎和一群悍匪还在紧追不舍。
就在那只火老虎即将追上两个人的时候,蛇江出现在眼前。祖庚年和祖秋见机跳入了昏暗的江水里。
后来跟上的悍匪们在蛇江岸边,等待了好久,也不见两个人浮出水面。
祖秋扶着祖庚年在江底躲避前行。正如那个大爷说的,江水寒,所以两个人拥抱在了一起。也许是对气体的需求,所以两个人亲吻在了一起。
蛇江江水缓缓流淌着,无声无息地前进。
干枯的枫叶落入江面,蛇江就带走了干枯和枫叶。不安的灵魂跳入江里,蛇江就带走了不安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