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家能统治风绝国诺干年,对外除了强硬的手段外,让王子王孙与大家族子弟联姻,也是其加强统治能力的手段之一。
太子作为未来的储君,婚姻之事更尤为重要,必须由圣上裁决,向来是从王城七大家族中的嫡系之女挑选,这样也便于日后巩固根基。
历朝历代,有太子参加的缘礼,一向是围绕太子为中心,但今年恐怕要不得意了,由于风默这特殊的原因,到时估计也是碍了人手脚,惹人嫌。
不去?你顾圣上的脸面何在?哦,就你太子的脸金贵,圣上的脸就不是脸了?某些人再向圣上美言几句,你风默就彻底凉了!这是最骚的,想想风默就头疼,他这太子当的没一点排面。
“默儿,似乎有心事?”看风默两眼直楞忧心忡忡的模样,聂晴神色微变。
风默摇了摇头道:“没事。”
“那就好。”聂晴强拉着风默坐在自己身边,道:“缘礼开始还有些时间,你就留下来陪娘说说话,顺便吃些点心垫肚子,等会瞳儿也会过来,我们再一起去。”
临近傍晚,院里传来一道银铃般的清脆声音。
“姑姑,我来啦。”聂瞳揪着大小眼的尾巴,风风火火的就闯了进来。
“哇,表哥竟然也......也在啊!”聂瞳张着嘴巴定在门口,手里还揪着大小眼的尾巴不放。
风默盯了她一眼,板着脸道:“叫什么表哥,要叫殿下。”
眼前这个一身翠绿色长裙,嫩颜雪润,瑶鼻挺翘的娇美少女,便是风默亲舅舅的女儿,也是聂家的掌上明珠,有着一双天生灵瞳,无宝不识的聂瞳。她身边的大小眼是只食铁兽,别看它蠢萌蠢萌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太古遗种,一嘴利齿可吞噬玄铁精钢。
“就不!叫殿下多生分啊,我就要叫你表哥。”聂瞳吐了吐舌,转身晃着聂晴的手撒娇道:“姑姑,你看看表哥他。”
聂晴目光宠溺道:“好了,你俩就别伴嘴了,时间不早,你们先去庆殿吧。”
“姑姑不跟我们一起去吗?”聂瞳歪着头略显疑惑。
“缘礼是你们小辈的事,我一个老太婆跟着不合适,我自然会到场,只不过不是和你们。”聂晴顺便嘱咐道:“你表哥伤势刚恢复,你看着点他。”
聂瞳拍着小胸脯道:“嘻嘻,姑姑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表哥的。”
告别聂晴后,风默和聂瞳一前一后去往庆殿,王城大大小小的宴会都是在庆殿举办的,位于圣上寝宫正前方,内部非常的大,足以容下万人的宴席。
正殿前摆有两束雕像,分别是祥瑞之兽白泽,护国神兽鸾鸟。此时距缘礼还有半炷香时间,已陆陆续续有人入殿。
“神瞳小姐,五长老有令,任何异兽灵宠不得入礼会。”俩侍卫冷冰冰的把聂瞳拦在门外。
“表哥。”聂瞳站在门外,楚楚可怜的看着风默。
风默入殿时机挑的很好,恰巧是人最少的时候,就是为了让自己不显眼,直至缘礼结束,避免与一些不对头的人,发生不必要的摩擦。可这下好了,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风默,一道道赤裸且锐利的目光从他身上划过。
无奈,风默只好硬着头皮上去解围道:“神瞳小姐这只灵宠性情温驯,从未伤过人,还请两位通融通融。”
风默此做法已是屈尊下贵。然而,俩侍卫非常的为难,固然风默是个不受待见的太子,但也不是他们所能得罪的,五长老的命令更不能忤逆。
局势陷入僵硬难办之时,一个书生面相的年轻人,悠哉游哉的出现在众人视野,直接越过风默对侍卫说道:“诶!神瞳妹妹乃王城贵宾,怎能拒之门外?放心,五长老那边二王子会解释,放行吧。”
此人名叫流伊人,是二王子身边的亲信,虽一身修为为零,但舞文弄墨却很有一套,前些日子,代表风绝国去川岚国参加文斗,立功回来。
显然,流伊人此举看是在解围,实则是借势向众人透露五长老和二王子走的亲近。五长老是圣上的亲弟弟,在王城拥有绝对的权利,与他交好,意味着二王子的势力必定如日中天。至于他风默,呵呵,连二王子身边的一个亲信说话都比他管用,还有什么脸面继承王位。
当然也不排除他二王子想多娶几个老婆,特地在缘礼这天表现一番。
聂瞳听闻流伊人提到二王子,对他的好感瞬间没得一干二净,抱起大小眼冷哼一声,“表哥,我们走。”
风默特地看了流伊人一眼,默默转身离去。
缘礼流程分两个部分,上半程让小辈自由交谈论道培养感情,相对比较自在,下半程就需要入席静候,有圣上在约束较多。
进入内殿后,风默便与聂瞳分开了,身边站个妙龄少女,绝对是个拉仇恨的利器,何必自讨不自在。找了块清净的地方,风默闭目养神盼着缘礼尽快结束。
“风默,原来你在这里。”
风默缓缓睁开眼睛,苏千雁正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眉梢冷凝。
风默枕着脑袋怡然自得的说道:“哦?苏大小姐不去找你的青年才俊,来找我风默干什么。”
苏千雁攒眉蹙额,对风默态度异常不满;“果然,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找你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风默和苏千雁曾有过一段恋情,当初风默还是人们口中天才时,两人便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双。昔日的天才已没落,苏千雁光彩却依旧,此次前来,就是想打消风默对自己最后的念想。
“苏千雁,你是担心我父王把你许配给我吧。”风默略带玩味之色看着苏千雁。
“不是害怕,是怕你不敢!”苏千雁冷冰冰的扔下这句话,挥袖离开。
风默注视着她的背影,却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这是被气笑的。
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被女人误会成舔狗,要是被宿舍其他三个儿子知道了,恐怕要笑掉大牙吧……
带着平常心,风默出席了最后一个流程环节,圣上降婚。
风绝国国主风浩渺,一身黑金龙袍坐于最高席上,不怒自威,气宇轩昂。左边次席座的是太子风默,右边次席本应该是王后之位,但风浩渺并未立后,所以空着。
风浩渺一众妃嫔王子则坐在上席,剩下的席位也是严格按照等级入座的。
本次缘礼由五长老主持,进行完复杂琐碎的流程后,五长老开口道:“请圣上为小辈降姻缘!”
风浩渺起身挥了挥袖子道:“此次缘礼,按照族规,当为太子说一门亲事。”
风浩渺直奔主题唤道:“风默!你可有心仪的女子。”
“爹。”处于上席的苏千雁,轻声的唤了唤,手不由自主的攥紧苏博易手臂。
“放心,若他要对你有非分之想,爹定会请圣上明鉴。”苏博易安慰道,可眉间不自然流出一抹担忧之色。
众人忌惮的不是风默太子之位,而是风浩渺,照常理,风默应该早就被废除的,可偏偏风浩渺没有,难道在他心中很重视风默?
“没有。”风默离席作揖,却从未正眼看过苏千眼。
苏千雁虽如释重负,但眸子却更加冰冷了。
“既然如此......”风浩渺两道如刀的目光掠过席下,“可有那家的千金看上风默的?”
席下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一家人愿意,嫁给风默这种人,不是断了自家女儿的前程吗。
聂晴满脸焦色,只盼有一家才女能看上自己的默儿。
“表哥太可怜了。”聂瞳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祈求道:“爷爷,我......我可以吗。”
“荒唐!”聂鹤轩虎目圆瞪,彷佛像见了鬼般,“那是你表哥,你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在座的这么多千金,就没有一个能看上风默的?”等了一阵子,风浩渺笑了笑,紧接着道:“唉!那便由我亲自为风默指定一门亲事吧。”
明面上诸位已经听的出,风浩渺言语上似乎有意在刁难风默。
风默到表现的平平静静,观观天看看地,跟个没事儿人站在那似的。
风浩渺侃侃而谈道:“不瞒各位,早些年我在雾水城曾被一商贾所救。商贾膝下有一女,算上年龄也与风默相仿,据说天赋和样貌都极好,由此我便主张风默与其女喜结良缘,也算是报答当年商贾的救命之恩。”
此言一出,席下顿时交头接耳,谈论纷纷。
“不可!堂堂一国太子,娶商贾之女为妻,成何体统!”有人站出来反对道。
二王子对流伊人附耳低言几句,流伊人犹豫不决道:“风默毕竟还是太子,现在得罪死他,不妥吧。”
二王子道:“父王竟然让他娶一个商贾之女为妻,意味着他只是一枚弃子,今后掀不起什么风浪。”
“王子高见。”流伊人眼一亮,离席道:“何家主既然觉得不可,不妨让您小孙女嫁与殿下为妻,如何?”
“你......”何家主憋得面红耳赤,一股雄厚的星力蠢蠢欲动,压得周围小辈喘不过气。
风浩渺哑然失笑道:“诸位稍安勿躁,妥还是不妥,取决于风默,不妨让风默自己决定。”
“听从圣上旨意。”风默神色自若的立在那,面对四面八方不怀好意的冷笑,与其狗急跳墙,不如心平气和的接受。
而且这优先择偶权的待遇,前世可没享受过啊。
“好!”风浩渺大笑一声道:“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三天后,婚礼由晴湘殿亲手操办。”
“另外,流文士替我风绝国立功,借此今日机会,也一并赏了。”风浩渺看向流伊人问道:“流文士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承蒙圣上厚爱,我流某只是一介文人,对灵丹妙药封侯拜相之类的不无兴趣,但......”流伊人话锋一转,含情脉脉的看向聂瞳:“今日有幸与神瞳妹妹相见,越发肯定她就是我所寻之人,斗胆请圣上为我和神瞳妹妹赐婚。”
聂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