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宇听完心中一震,浑身一凉,过了许久才缓过来,她前前后后想了许多还是担心。毕竟这弄不好真会挑起双方战争,而一旦开战,必然民不聊生。
清立此时想安慰辛宇,但却有更严重的事情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前些日子烈风旗又派来信使密谈盐税一事,结果回去的半路上遇袭身亡,随从也死了,而且事发正阳旗领地。清立明知此事会给烈风旗更好的借口发难,却无从化解,难以应付,接连两日应急联络,对方不仅不多理睬,反而大兵压境,俨然一幅必有一战、一战必胜的气势。
这使得清立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早早抽调重兵前往边境,正阳城内外也加强了防守,因为都是秘密进行的,所以几乎没人注意到,包括辛宇。清立并不想节外生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并没有把信使遇袭一事告知辛宇。
感觉事态会越来越严重的清立早已秘密联络鸿山旗、镜海旗和朔月旗,这四方势力历来交好,利益相关。虽然为避免加剧局势,三方都没有明显地调动军队,但也派出了“怪僧”、“剑圣”和“医鬼”三位战首前来相助,共同商讨对策。虽说只是多了三人,但由于明示了三方势力的态度,这才使得清立安心了许多,认为烈风旗并不敢枉然动手,局势恶化为战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烈风旗居然趁着夜色连夜发动了奇袭,还未做好思想准备的边境士兵遭受到了重大挫折。此时正驻守边境的林清本便临时领命,暂任正阳旗旗主指挥战场,并派传讯士兵紧急联络颜清立,“奇书”、“怪僧”、“剑圣”和“医鬼”四位战首则作主战力,与杨清言一起带兵直上战场。
才刚吃完晚饭睡下片刻的清立就被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震醒了,开门一看原来是传讯士兵带来了前方战报:大战已经开始了近半个时辰!虽然传讯士兵已说明清本、清言和各大战首正在前方御敌,但清立还是感到阵阵不安,因为本作为三军主帅的自己此时却不在军中指挥战斗,定会让军心大乱。
清立来不及多想,赶紧骑上马往战场奔去,刚出正阳城却遇到了正坐马车赶往正阳殿的大嫂一行人。
看着清立急忙赶往战场,大嫂便意识到他肯定已知晓战场情况,但却仍然将他喊了下来:“清立,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本来清立并不想多说,怕耽误战机,只单纯打个招呼就要走。听到大嫂这样喊道,便停下了脚步,喘了两口大气后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怎么了?大嫂,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我必须马上赶往战场。”
大嫂拉开车窗上的帘子,脸色有点发绿,急忙凑近窗边小声对清立说道:“情况不妙,正阳殿可能有变!清本让我带着孩子赶紧回来拦下你,让你别再往战场上奔去,留在殿里保护二嫂他们!”
清立一听,不由一惊,看了看大嫂和车里的一个男孩,转身又往正阳殿的方向望了望,眼睛不安地左右乱转,但已来不及反应的他回头就对大嫂说道:“确定的威胁跟不确定的危险,我必须选择前者,大嫂你先回去,不管是否真的出现了状况,见到辛宇他们就一起躲到安全的地方。若是半路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就请就近隐蔽,不要再回殿内,我回到战场立马派人回来保护你们!”说完就要往边境驻军方向走去,大嫂回了句“嗯,好。”就接着往正阳殿方向赶去。
战火持续,清立也正快马加鞭地赶过去。另一边,正阳殿内却出现了新的状况。
听完传讯士兵报告的辛宇正惴惴不安地躺着,根本无法入眠,结果转眼就看到窗外不远处几个黑色身影往正阳殿政务厅方向走去,因为实在太远根本看不清有几个人,只能依靠这几个人刚通过灯火下时溅出的黑影判断确实是人。
辛宇急忙叫醒乐天,又带着他往三嫂家走去,叫醒了早已熟睡的母女二人,说明了情况。由于感觉无论藏在家中什么地方都有可能被找到,两嫂子就想带着两孩子躲在院子里最阴暗的墙边,试图躲过贼人的眼睛。
此时夜色正晚,月亮高高挂在上空,将最后一丝光亮撒向了正阳殿,除此之外,正阳殿内无有一寸地方不被黑暗笼罩着,且除了几下蛐蛐声和远处的犬吠以外,这里一片死寂。
那几个黑影在政务室捞了个空,便通过院子向三家人的住所走去,走到门前又分三批搜查房屋。
躲在黑暗处的辛宇隐约看到他们手上都带有刀,初步判断是有预谋的杀手,突然有个念头想大声呼救,但又怕门外殿内守卫都早已被杀掉,心想可能只有殿外暗道下的暗军还没有被发现。此时若大声呼救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等到暗军发现再到反应过来可能就只能替他们收尸了,想到这里辛宇便只好继续呆在暗处不敢作声。
此时一个身影落在了正阳殿西门正方向上的瓦房顶上,天上的月亮虽然很大很亮,但依旧无法看清他的脸庞。
拉近一看,这人眼睛里透露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甚至是让人厌恶的凶光。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不说话,只望着东门方向的一个身影,并在心里乐乐地说了一句:“哈哈,极,你又来了!”
另一边,三只巨大的、鸟的身影趁着月光划过,在正阳殿上空翱翔了一下,就落在了正阳殿东门正方向上的瓦房顶上的身影旁。
拉近一看,这人双眼炯炯有神,却又不笑。只见他先是盯了一下西门方向的那个身影,见其不动,又往躲在黑暗深处的辛宇四人方向看去,心里暗暗地感叹道:“世人啊,这嫉妒争强之心,终会引火自焚啊!”
这两人就是极和博。自八卦门事变起,他们已经足足暗暗争斗了五十年,还未罢休,这一次正阳殿上相遇,既是多少次相遇中普通的一次,又是不普通的一次。
另一边,赵大嫂正带着孩子坐着马车往正阳殿方向赶来。
又另一边,清立正一个人快马加鞭往边境战场方向赶去。
再另一边,清本、清言与四大战首正在战场拼命厮杀中。
我们回到这一边,上房搜查的三批人都没有找到人,但除了搜查大嫂家的那批人一无所获以外,另外两批人都搜出了人迹:饭碗有人洗过,茶有人喝过,灯有人烧过,就连被褥都还有一丝温度。这种种迹象表明人刚走,而且极有可能事先有所发觉,躲起来了。
众人下楼便将此发现告知了领头。那领头接过一个手下从芊芊家里拿出来的灯,又顺手划着了火柴点亮了灯,拿着灯就往眼前凑。只见领头双眼在灯光的映照下露出了一丝丝令人发寒的凶光,借着灯发出的微光像豺狼渴望猎物一样在院子里搜寻了起来。
看着院子中心发出的那淡淡的灯光,以及灯光背后那若隐若现的双眼,躲在暗处被妈妈抱在怀里的芊芊身子逐渐颤抖了起来。随着视线的模糊,她似乎沉浸在了某段不堪回首的回忆中,又随着视线的清晰,她再次看到了灯光背后那若隐若现的双眼……结果,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终于忍受不住,“啊”地小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