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年叹息一声,看向旁边这位,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的则隐君,道:“则隐兄,你看这,南忆把他打得也够惨了吧,刚才我好像看见他鼻梁都断了。”
寒寻冷哼一声,众人都看向他,等着他发话。
终于,寒寻沉声道:“都住手。”
但滚成一团的两个人,没有一个能听到他的话。
寒寻衣袖一挥,两个浑身没狼狈的人被强行拆开,南忆跌坐在地上,而叶凉晨也咕噜噜顺着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住。
众家子弟要不是知道则隐君向来是以严律刚正文明,差点儿就以为他是故意的了。
南忆抹了把嘴角的血水,恶狠狠地站起来。
叶凉晨还躺在地上捂着嘴,南忆饿狼一样盯着他,叶凉晨有些哆嗦,见状,南忆故意往他走了两步,叶凉晨吓得在地上连忙蹬腿往后退。
秦梦龄以为南忆还不罢休,赶紧上前去拉住她,南忆却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叶凉晨问秦梦龄:“你看他像不像条狗?怂包一个!”
说完,她哈哈哈笑着理了理头发衣服,转手拉着小六、拖着暮云大摇大摆进了清溪台。
留下钟世佳弟子目瞪口呆、意犹未尽······
时予牵着秦梦龄低声一边劝慰,一边带着她往里走。
时景年摇头叹息,觉得今天他真的都快要叹断气了,自己的亲弟弟,自打来了修灵城,是正眼都没有瞧过他,天天围着秦梦龄转,而暮云那个小没良心的,更是天天围着南忆转,他身边这个高冷的则隐君,更是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拉偏架,真真是活久见啊。
清溪台的雅致闲韵,处处都透着水波烟缈般的朦胧与优美,轻纱、楼阁、云台,琴声寥寥绕心头,就连台上跳舞的舞姬都以白纱敷面,又以流云淡粉广绣裹身,旋转间舞姿悠扬,不见丝毫的淫靡,真真是一处放松心情的好去处。
就连暮云都忍不住夸赞,“南忆,这琴谈得真不错,值得一听。”
南忆、暮云、时予、秦梦龄和小六围坐在一桌,他们这位置是南忆选的,在舞姬舞台旁荷花小池的旁边,缭绕的雾气从小池里缓缓流出,就环绕在他们的脚边,小池里的睡莲蓝紫色花瓣、鹅黄色花蕊,再配以碧绿的荷叶,真是美极、雅极。
南忆一手托着腮,看舞姬脚踩着云雾,优雅扭腰、甩着水袖旋转,不禁轻声道:“真是美人、美景啊,就差美酒了。”
秦梦龄听了,好笑又心疼得替她理了理头发,道:“就你那点儿酒量,还是和茶吧。”
暮云“噗嗤”笑出了声:“南忆兄,没想到你打架这么凶,酒量却不行啊。”
南忆故作夸张得拿眼睛上下看他:“呦!你酒量好,是谁一杯倒的?来来来,我来说给大家伙儿听听,就是······”
暮云看她音量颇高,已经引来了暮城和寒寻他们那一桌看过来了,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你厉害、你厉害,我的那点儿光荣事迹就不劳您替我宣传了!”
南忆被他的窘迫样儿逗得哈哈大笑,拉着秦梦龄和时予,道:“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认识暮云的吗?”
暮云“哎!”了一声,抢先道:“这事儿我来说,时予哥你不知道,就是我两年前那次自己偷溜下山去历练的那一回,我遇上一只三眼蛤蟆精,那蛤蟆精可厉害了,我差点儿折那蛤蟆精手里去,主要是它那个第三只眼睛,可直接伤人灵识呢,幸好我逃跑的时候遇到了南忆兄,你都猜不到南忆兄给我出了个啥主意,他提议我们买一堆辣椒、胡椒面儿,去洒在那个蛤蟆精的眼睛上,然后我们两个就真的这样做了,可把那蛤蟆精的眼睛给呛得啊,估计都想直接瞎了算了,可是我们两个也被呛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哈哈哈,最后那蛤蟆精还是没杀成,让它逃跑了,真是可惜了。”
暮云一边说一边笑,表情生动,直接把时予和秦梦龄都给逗笑了。
南忆也笑得拍桌,她捏了颗花生米丢暮云,道:“这小子可笨了,当时被那个蛤蟆精追得屁蛋都要跑出来了,我当时在那个山里采药草,他跟兔子一样在前面跑,那蛤蟆精流着哈喇子跟在后面跳着追,你们脑海里有画面感吗?太搞笑了。”
暮云张嘴准确的接过花生米,道:“你们都不知道,那一次,我心都要跑得跳出来了,结果那蛤蟆精就被一堆辣椒面儿给折腾跑了,哎······”
时予哈哈笑道:“暮云兄,那你可得跟着南忆兄多学着点儿了,说不定哪一天还能用到呢。”
秦梦龄则笑着嗔怪南忆:“她啊,就是鬼点子多。”
他们这桌开心得笑闹着,引得其他桌的人时不时的侧目,都小声议论着他们,关键就是南忆那一身的伤特别的显眼,让人想忽视都不行,可偏偏她自己却不甚在意自己的形象。
寒寻、时景年、暮城、何家两兄妹,坐在一桌,时景年明显是有些心不在焉,看着暮云跟南忆勾肩搭背笑哈哈的,顿时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而寒寻虽然没有转眼看过去,但是却端着茶盏不作声,耳朵从未将他们任何一句对话给落下。
何清欢见这两个人都心神不定,不由也微微挑眉,转眼去看了看那一桌,正巧看见南忆跟暮云闹作一团,而秦梦龄则拉着小六,拿东西给小六吃,时予还在旁边笑看着。
何清欢收回目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道:“那位打架的公子当真是不知何为脸面,竟也无端的把暮云和时予带坏了。”
暮城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自家弟弟那桌一眼,又看向何清欢,一向冷酷暴躁出名的暮阁主,却说:“何姑娘未知内情,情勿乱语,南忆确实是阿云的救命恩人,他们二人当年所遇之事并不如他们所说笑的那般轻松。”
何清欢手下一顿,略尴尬的道:“是,我确实与他不熟系。”
寒寻抬眼,难得开口,问:“那倒是如何情况?”